任帆是个凡人,没错这是个谐音梗,勉强能算是他平凡人生中为数不多的亮点。
平常人一听他这个名字,脑海里估计都会浮现出一样木讷的脸,像大多数小说里的主角那样长得平平无奇,不论遇到什么事情都不卑不亢,平易近人和蔼可亲,总之所有中性的成语一并甩上去就完事了。
以上都是扯淡,实际上任帆长相十分清秀,甚至可以说是秀气,唇红齿白,一双桃花眼眼角微垂,两道眉毛长得恰到好处,乌黑的碎发自然散落,尤其是那双手,十指修长,加上白皙的肤色,让人不禁想认细细玩一番。
用一句话来总结,就是太娘们儿了。
身边的人也不只一次说他是投错了胎,要是投成女的估计人生会一帆风顺。
任帆不仅长得秀气,性格也是十分的娘们儿。
永远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说话音量从没超过30分贝,路上和人撞到永远是他先道歉,似乎从没见过他生气。
这样的一个人理所当然的在校园中成为最底层的存在,运气好的话平日就只让你跑跑腿,没准日后还能练出个体育健将。
运气差的话就只能成为校园恶霸的出气筒,心情差了踢一下,心情好了也赏你一脚,勒索钱财更是家常便饭。
所以任帆一路走过来,察言观色的能力可谓是练的炉火纯青,窝囊是挺窝囊的,但只要少挨几顿打他就很开心了。
不过这样的日子已经成为过去式,因为他已经从初中毕业,到了高中就能远离那些欺负他的人了。
今天就是开学的第一天,从家里走出来的他春风满面,一想到即将到来的新校园生活以及结识新的朋友,他顿时感觉脚步都轻盈了许多。
心情愉悦的他不禁哼起了小曲,十五岁尚未发育的声线哼出的歌声,让他更像个娘们儿了。
转过几个街区后,周围和他一样的同龄人多了起来,这意味着他离自己所读的高中越来越近了。
任帆加快脚步,向着新的学校走去。
又转过一个街角,直行一段距离后他终于看到了新学校的校门。
任帆有点社恐,所以他从校门到教室都是一路低着头,加上他长长的刘海遮着了半边脸,所以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到了教室,分好座位和课本后,沉浸在开学氛围的学生们开始建立自己的人际圈子。
有因为共同爱好而越聊越投机的,有因为做得比较近而不得不假装很聊得来的,还有一些思春期男生才刚刚开学就自己规划好今后三年要追求谁了。
任帆做得很靠后,在他右边的座位上有几个男生正在小声讨论着班级哪个女生的颜值最高,谁是当之无愧的班花。
任帆才听了一小会儿就收起耳朵了,因为身为旁观者的他能清晰的感受到全班女生的敌意正慢慢向那桌男生聚拢,任帆可不想被当做和他们一伙的。
又转头看向自己前面这桌,两个男生正热火朝天的在讨论游戏,任凡很想加入他们,可惜自己对游戏这东西是一窍不通。
而再往远处就完全超出他的心理安全区了,对于一个内向的人来说,远离自己座位超过三张桌子就已经算是另一个班级的人了。
至于他的左边则是窗户,后边空着似乎还缺一个人。
青春期的小孩大多都是这样,为一些鸡毛蒜皮小事思前想后,或许多年以后再回首看这段时光会觉得有些幼稚,但就在此时此刻的这些琐碎就是他们日常的全部。
在心中排练了十几遍自我介绍后,任帆深吸口气站起身,他的目标是右前方那桌正在讨论漫画的两个男生,他对漫画说不上热忱,但偶尔有空时也会用它来打发时间,所以和他们交流起来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然而他刚要迈出脚步,教室门口突然走进来一个人,在看清这个人的一瞬间,任凡一下坐回了座位,同时低垂着头,双手紧张的交叉在一起。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难道和自己一个班?不会这么倒霉吧?
其实任帆对于初中的那些霸凌并没有多大怨恨,谈不上痛苦只能说是麻烦,就像每天都必须捏着鼻子去做的一些琐事,一件一件永无止境,这也导致他在初中根本没时间来培养自己爱好。
脚步声停在了自己身边,任帆认命般抬起头挤出一个笑脸看向身旁站着的人。
那人居高临下俯视着他,眼中三分笑意六分嘲讽最后还有一分鄙夷。
任帆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人的眼中会和黄金分割烧麦一样有这么层次分明的情绪表现,不过他知道自己的高中生活估计是没法平稳的度过了。
这人叫安栩,和他文雅的名字相配的长着一张俊美的脸,不过他的性格可就没那么雅致了。
安栩是初中霸凌任凡的人里少有的会动手的,校园霸凌这种事情的轻重程度往往依据当地民风而定,而任帆当地的民风还算淳朴,所以霸凌大部分停留在跑腿这样的阶段,拳打脚踢就算有也不怎么频繁。
而安栩就是那种会毫无征兆对他动手的人,所以任帆很怕他。
安栩走到任帆后面的座位坐下,双脚立刻伸过桌底踩在他的板凳上,鞋尖还不时的划过他的后腰,不一会任帆后腰的衣服上已经全是泥土了。
任帆从始至终都佝偻着身子满脸委屈,没有声张也没有反抗。
周围的同学很快便都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不过大多数都是抱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看戏心态。
嗯,只是绝大多数而已。
“同学!你干什么呢?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你的同班同学,大家要在这个班级里共通度过三年,你这样大家……”
说话的是一个戴着厚重黑框眼镜的女孩,她绑着两条麻花辫,穿着不显身材的校服看起来土里土气的。
还没等女孩说完话,安栩就冷酷的打断她,“闭嘴,婆娘。”
原谅这里用冷酷这个土到掉渣的词,但身为一个高中生,安栩的某些行为还是挺二的。
“我就不!才刚开学就这样,那以后你岂不是要把班里的同学挨个揍一遍?”
“啧……”安栩咂了咂舌,走到任帆身边揽过他的肩膀,对那个女孩说道:“我们两个是初中同学,开个小玩笑关你屁事。”
女孩转过头,看着任帆认真问道:“同学,是这么回事吗?”
这是一个在任帆人生中出现过无数次的场景,一个恶霸搂着自己的肩膀,眼神充满威胁,而面前站着一位好心人善意的询问自己需不需要帮助。
霸凌的恐怖之处不是它附带的躯体之痛,真正让人绝望的是它带来的那种终日缠绕着你的无助感,你可以和老师打报告,可以和家长诉苦,或许你求助的那些人能帮助你一时,但这样的帮助却治标不治本。
比如眼前这个女孩,就算和她求助了又怎么样,她能整整三年寸步不离的保护着自己吗?
任帆知道的,面对霸凌能拯救自己的只有自己,然而他也只是知道而已,他并没有这个勇气,所以他是个凡人。
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说道:“对,我……我们是初中同学,他在和我开玩笑。”
女孩愣了一会,最后她冷哼一声就离开了。
她一定很瞧不起自己吧。
安栩也放开了任帆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不过这么一闹班上估计没人再会想和任帆做朋友了。
“我的高中生活啊……”任帆趴在桌子上喃喃自语。
————
放学回家路上,任帆孤零零的走着。
“同学!等等我!”
身后传来一声呼喊,回头一看发现是那位戴着眼镜的麻花辫女孩。
她背着一个书包,甩着两条辫子气喘吁吁的跑过来。
女孩在任帆面前停下,大口大口喘着气,良久才抬起头说道:“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任帆。”和女生说话让他有些紧张。
“我叫汀秋,真巧我们好像顺路,一起走吧。”
任帆一愣,他那双好看的桃花眼泛出笑意,随后点了点头。
他知道吗?他知道的,面前的女孩连他家在哪里都没问就说顺路,只是出于同情心想要保护他而已。
或许几天过后女孩就会厌烦就会放弃,但此时此刻这份心意任帆收到了。
“那你带……你先走,我跟着你。”汀秋迅速纠正自己的口误说道。
“嗯。”
两人行走在夕阳下。
————
傍晚时分,和汀秋分别后任帆回到了自己的家。
进门后漆黑一片,他在墙壁上摸索着打开灯,这是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不过只有他一个人住。
放下书包,从冰箱里拿出食材做了简单的一餐,吃饱后开始洗澡。
从浴室出来的任帆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的体恤,下身是黑色的短裤。
他浑身带着水汽,因为刚刚洗完澡皮肤白里透红,湿漉漉的头发没来得及擦干,修长的双腿上也没有腿毛。
他拿起一条干毛巾,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向阳台,在途中他顺手关上了房间里的所有灯光,随后在阳台的一张躺椅前躺下。
世界上很多东西都只能在黑暗中寻觅,如森林中的萤火,亦如夜空中的星光。
他一直这么坐到了半夜,当他就要起身回房的时候,天空中突然划过一颗璀璨的流星。
任帆重新做回躺椅,双手合十开始许愿。
睁开眼发现那颗流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止了运行轨迹,而是停在夜空中开始变得越来越大。
从透视原理来看只有一种解释,就是那颗流星正朝着任帆飞来。
但这也太匪夷所思了,任帆可从没听说过有人被流星砸中的。
就在他思考的这个空挡,流星飞到了距他两米的上空。
之所以能那么精确的说出距离,因为“流星”已经停了下来,而任帆也终于看清这颗流星是个什么东西。
那是一把剑——
紧接着在这把剑右侧的空间好像被什么撕裂出一个口子,一只白皙的手慢慢从里面伸出来握住了悬浮的剑。
随后那只是握着剑的手轻轻一挥,漆黑的夜空顷刻间被剑光照得亮如白昼。
光耀散去,一位身材高大貌若天人的白衣女子孑然一身立于夜空中。
“少年郎,此方天地可有剑道?”
女子的声音自天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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