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袋有点晕,我不知道这到底是意味着什么,但是我能感觉得到,在顾昊叙述自己的故事的时候,我每听一句,我的头脑就愈发清醒。
记忆的碎片正在逐渐显形。
记忆之中的人物变得越来越清晰,声音也越来越清楚。
而我的意识却,变得越来越模糊。
倒下时我最后看见的是顾昊震惊的表情与冲过来的身躯。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躺在顾昊房间的床上,顾昊在床对面的电脑椅上坐着,大概是睡着了,头朝着地面,没一点动静。
我准备下床,我尽力的去挪动自己的身子,被子间摩挲的声音将正在休憩的顾昊吵醒了。他突然抬起了头,望着我:
『你终于醒了,突然就倒下了,我还以为怎么了,没事吧?』
『没事,大概……』
我有气无力的说着。
身体很不舒服,就像是浑身上下被几千万只蚂蚁噬咬一样。
『别逞强了,躺着休息一会吧。』
本来还想勉强着坐起身,但发现,太难了,只是徒劳而已。
『现在几点了?』
我问了一句。
『八点。晚上八点。』
可是我却得到了一句我现在最不想要听到的回答。
我挣扎着爬起身,挣扎着爬下了床。
『喂,你身体还没好吧,别这样啊,快回去躺着。』
顾昊一把抓住了正欲离开的我的手腕,而我,一把甩开:
『不要管我!』
『你……』
顾昊还准备跟上来,但是也被我一句话冲出了多远:
『不要跟着我!』
顾昊的脚步定在了原地,半天都没有了动静,只是呆呆的看着我,看着我费力地打开房间的门,然后看着我扶着墙壁,看着我一步一步的往着酒店的天台走去。
天台上的风有些躁动,明月遥遥直挂在夜空。
我掏出了口袋中的那个未知材质的金属圆环,对准了天上的那一轮明月。
光芒万丈。
透过圆环的光芒太强,强到我根本就没有办法睁开自己的眼睛。
思绪如海潮般不断涌现。
『这样真的能拉到人吗?』他手上拿着一份表格,而我的手上则是他昨天晚上熬夜制作出来的创意感十足的研究社的传单。他是顾昊。
『你看过这本书没有?』他手上拿着一本封面很精致的轻小说,放到了我的眼前。这本书是雪渡的《来自彼方》,而他是丘子明。
『哥,帮我捡一下手机,掉你那边去了。』她将背包背在了胸前,我们的座位紧挨在一起,地点是一列火车上。她是言羽希。
『哥,你的生日礼物~』她给我围上了一条红色碎尾的围巾,很暖和。她是言羽希,那年我,十八岁,成年。
『你专业课啊,你确定要请假?』他有点疑惑的看着我,而我却没有时间去搭理他,他仍然喋喋不休,我异常暴怒。他是顾昊,那时,我正在运算一个惊天动地的公式。
我伫立在学校的门口,手上提着一个行李箱,黑色的。那是我,进入这个学校的第一天。
我是,言雨笙。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面对着的是一个留着灰色长发的少女,面容和我之前占据的那个女孩一样,而我已经恢复了我原来的模样,穿着我无比熟悉的白大褂,站在一个不知名的空间里。
她,便是神。
造神法则中所证明出来的、真实存在的神。
一开始的时候,我通过望远镜看见了参宿四,以及参宿四旁边莫名其妙多出来的诡异恒星。我有充足的证据证明,这颗恒星没有任何的迹象便直接出现在了望远镜的视野范围之内。我把这种现象称之为,恒星的坐标突变。
原先我以为这是黑洞或者白洞的能量影响到了物质层面的现象,但是我很快便发现了不对劲,我把这一切想的太简单了。
因为在和顾昊他们讲述我所遇到的怪异之处时,我自己又想了一遍事情的全过程,越想,越不对劲。
顾昊他们离开之后,我又打开了望远镜,找到了参宿四的位置,那颗恒星还在参宿四的旁边,当我将镜筒偏移的时候,我再一次看见了一个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天体。
我记得参宿四周围是有一个正常被收录在资料库中的恒星的,目前所观测到的状态仍然是壮年时期,就相当于现在的太阳的模样。
虽然说距离太远,观测到的天体都是一些很多年前的状态,但是这无伤大雅。
不过我要说的不仅仅是这么简单,我亲眼目睹了,那颗恒星的迅速消亡,就在短短的半个小时里。
不管是不是观测到以前的状态,由一个壮年时期的恒星到消亡,爆炸,这一切的过程,仅仅用了半个小时不到,这是我怎么也不敢相信的。
我开始大量的记录数据,开始演算坐标,开始演算数据间的关系,可是无论我花上多大的力气,符合了多少的恒星行星的演变规律、运行轨迹,但是我就是没有办法去符合那两个极其突兀的恒星。
简直就像是神来之笔。
我开始联想到了神。
众所周知,牛顿是十七世纪中期到十八世纪三十年代最具有代表性的科学家,但是这个科学家的晚年却极具争议,他在晚年时期开始疯狂的研究神学,试图去在神学的领域寻找到能够解释物质现象的理论以及事例。
当一个人没有办法对他所认知的事物做出解释的时候,那么那个人要不就是疯子,要么就是接近于疯子。
没有人会特别享受被迷雾所笼罩,一无所知的状态。
如果我没有联想到“神”这一方面,那我就很有可能被这一个问题,逼疯。
事实证明,我是对的,连我自己也不敢相信,但是造神法则就是最好的证据。
所有的数据都是符合这样的一个公式的,不论是正常的,还是不正常的,而这一切都指向它背后的真实:这个世界上是有神明存在的。
在我窥探到这一领域的相关问题时,我的脑海之中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它在警示着我,不能再向下研究下去了,不然就会遭受到一些不可预知的危险。
我猜到了,这是某一位神对我做出的警告。
为了不牵连研究社的其他成员,我以一种很极端的方式,强行解散了研究社,在当天晚上,我打算远离这个城市,同时也远离我原本的家乡。但是这一意图应该是被顾昊发现了,我只好在中途站偷偷跑下车,寻找新的出路。
而我现在正站在一个不知名的空间中,面对着飘在空中的灰发少女,一言不发。
一人,一神,对视,对峙。
『这个视角……有点不太好吧?』
我缓缓的低下了头,没再抬头向上看,往后稍微退了几步。
之前我就很好奇,我脚下踩着的究竟是什么?换个说法,我脚下真的算是踩到了什么有实体的物质了吗?
一片漆黑,没有实感,但是我却没有往下坠落,这只能解释是眼前的这个神干的好事。
那个神依然一句话都没有说,脸上也没有任何的表情,反而一直在看着我,看得我心发慌。
『为什么要把我放在这个地方?』
我问道。
『因为你很特殊。』
我不是很理解她口中的特殊究竟是含有什么样的意义。
『你需要我做些什么?』
『参加一场游戏,而你是我的筹码。』
『什么样的游戏,游戏内容又是什么?』
『你没有知道的「资格」。』
「资格」?什么是「资格」?我为什么要有「资格」才能知道游戏的内容?我究竟是为什么会在这里。
『因为你是我的。』
『那我呢,我还能回去吗?』
『你是我的。』
我无话可说。尤其是当这样的话是从一个外貌年龄不过十六七的少女口中说出来的,虽然她是一个神。
『我……』
『我的。』
我本又想继续说几句,但是话没说出声就被打断了,她还是在重复强调着我是她的游戏筹码的这一个事实。
我已经不想反驳了,因为已成定局。
我不知道这个游戏是什么,游戏的内容是什么,是怎样的游戏,是和哪些人进行的游戏,但基于这个少女的身份,我知道,绝对,不会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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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小小的咖啡厅中,紫色头发的男人正无聊的盯着自己桌子上的调酒壶。
『你真的要去吗?』
黑长直的少女问道。
『去啊,人家邀请都发过来了,我总不能不给面子吧?』
『爸爸,我也要去……』
金发的小萝莉在一旁和男人一样的姿势趴在桌子上,慵懒的说着。
『不行,小孩子凑什么热闹。』
『啧……』
『沐萱,你女儿对我咂舌啊,你管管。』
『啧。』
没想到沐萱也咂着舌,表示不屑。
『好了别闹了,游戏差不多要开始了。』
男人在那一瞬间的表情变得非常认真,气氛也变得紧张了起来。
『早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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