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鹿蹄用起来还真是不方便啊。
我盯着自己鹿化的手臂,不禁感慨道。
下午师傅就要参加什么劳什子的宴会了,我本来想要以照料仍然昏迷的塔纳薇娅为由留在老板娘在王都图比斯的又一家旅馆的,可是却被师傅以强硬的态度给拒绝了。
『那她要怎么办?』
我看着躺在床上的少女疑问道。
像她这样的状态,肯定是只能留在旅馆内好好调养的,什么时候会醒来还说不定。我现在的这个样子,虽然说是以师傅的弟子的身份,但是半兽人的外表在外总是会受到一定程度的非议,这样对于师傅的名声也不好。师傅和老板娘都要去参加宴会,那就留我在旅馆不是更好吗,为什么非要我也去,我去了那塔纳薇娅怎么办?塔纳薇娅谁来照顾?
之前老板娘拜托师傅前去找擅长治疗魔法的圣殿人员,可是师傅却是先回来了,说是圣殿的人今天的任务有点满,待会会过来的。
师傅虽然可以自己酿造治疗药水,但是药水毕竟只是药水,不是直接性的魔力接触,效果没有直接的治疗魔法来的好,而治疗魔法只有那些圣殿的人才能学习,说实在的,按照师傅的态度,她其实对那些圣殿的人没有什么好感。
可是就算是等到圣殿的人来了,也要有个人接应吧?
『我来照顾就行了。』
老板娘开口说道。
我不是很明白老板娘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宴会她不去了吗?可是明明是说要和师傅一起去的,而且老板娘这样的身份就算是不请自来也不会有任何麻烦事情的吧。
我总感觉这样的一个宴会上会发生些什么,但是不是我现在所能预料得到的,就当前的变数来说都够我喝一壶的了。
不是说我不愿意去相信老板娘,只是我没有那个能够参加宴会的自信。
在原来的世界里,我的父亲是一个生意人,在离开奶奶家后我来到父亲的身边一起生活。父亲常常会遇到一些应酬,他每次想要带我去的时候,我都以各种理由推脱了。
可能我天生就不适合那样的场合。
『不去不行吗……』
师傅点了点头。
所有的人都有目的的在时间徘徊,只有我被隔绝之外。
距离师傅所说的变回人类的身体还有整整一天,我和师傅来到了位于北外城的维罗妮卡家族的领地。
守门的卫兵看到我和师傅后,很自觉的让出了道路,也没有拦下来搜查什么的。
认识?不太可能吧。
但是也不排除这样的可能性,毕竟这样的师傅,我已经完完全全的看不透了。
身份也好,能力也好。
进入领地后,还要走一段距离才是维罗妮卡的城堡,那种充满了哥特风格的尖顶城堡。
路是拿圆润的鹅卵石铺出来的,两旁还栽种了不少的品类不一的花朵,见倒是见过,就是叫不出来具体的名称。
关于鲜花,我一眼看到就能叫出名字的只有玫瑰花、油菜花以及向日葵,前面的是因为特征太明显,后面的两个则是因为见得多了。
其他的花,要么是只记得名字却和形象联系不起来,要么就是只记得形象,却始终不知道这究竟是叫什么花。
从外面看,城堡的大小就已经不是我能够想象的到了。
我的妹妹,言羽希,曾经有一段时间对哥特这种整体的风格很喜欢,耳濡目染的缘故吧,我也被动的知道了一点。但是在我的印象中,没有任何一个哥特式建筑能够达到我眼前的这个维罗妮卡家族城堡的大小。
有钱真好啊。
我们顺着石子路走到城堡的门口的时候,迎面走来了一个金色头发的青年人。
『哟,希曼。』
师傅没有理他,身体偏移了一定角度想要躲过去。
可是那个金色头发的人却不这么想,他刻意又挡在了师傅前行的路上,直接将我们拦停。
『欸,干嘛?不认识我了吗?』
『不想认识。』
师傅又转身想要走进城堡,可还是被眼前的这个人给拦住了。
『让开。』
师傅以一种很平静的语气说着,但是很明显是已经生气了。
这个人到底是谁,这么有能耐,一上来只说了两句话就把师傅惹生气了?别是和师傅有着什么样的过节吧。
『别这样啊,我们好歹也是朋友吧,几年没见就不能叙叙旧吗?』
『和你没什么好叙旧的。』
我反正是没有见过如此拒人于外的师傅,虽然说我对这个黄毛的第一印象也不是太好。不管别人的意愿,上来就是纠缠不休的人,实在让人难以产生兴趣。
可是那个黄毛却很自然的把视线移到了我的这个带着大帽子,穿着黑袍跟在师傅后面的人身上。
『欸欸欸?你是那个时候的孩子,你……』
『原本就是一个半兽人。』
师傅抢在了我的前面打断了黄毛的话,反正半兽人的设定怎样都好,随便怎么说都行。我考虑到了变形药水的功用性,既然师傅不想和外人透露变形药水的事情,那我也甘愿陪她演下去。
『原本就是吗?』
黄毛还是有点不太相信的样子,困惑着,挠了挠头发。
『没想到你真的会来啊,我还以为乔在和我开玩笑呢。』
『我来不来和你没有关系,让开。』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啊对了,查德好像有话要和你说,你最好先去他那里看看。』
师傅没有回答,拉着我那仍然没有变回原样的手,往城堡的深处走去。
我隐隐约约地听见那个黄毛在身后抱怨了一句“真是的”。
声音越来越远,我也跟着师傅慢慢的走到了城堡的正厅。正厅里面聚满了人,光是从服饰上来分辨,这些人都不会是一些普通人。
好像除了之前的那个黄毛之外,并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了我们的到来。
师傅没有在正厅做过多的停留,而是转身往正厅的左边走去,我刚要跟上去,师傅压低着声音对我说:
『你现在先在这里等一会,我马上回来。』
应该是要去处理那个查德的事情,于是我很安静的就站在了正厅的一个小角落,静静的观望着正厅中欢悦的气氛。
这些人至少应该都是些男爵,这种事情看看戴在胸前的荣誉徽章就知道了。只是,侯爵以上的人我一个都没有看到。
按照黄毛所说,查德是在一个房间里等着师傅的,作为宴会的主办方,查德没有出现在正厅,也就是说,现在的正厅顶多算得上是一个空间非常大的等候地点,宴会的举行依然是要有主办方的出场才能宣布正式的开始。
所以说,现在的正厅不出现侯爵以上的人也就好解释了,毕竟侯爵以上的人地位权利都比较大,而且相应的人也比较少,肯定都是放在一些别的单独房间内享受高级服务了。
我眼睁睁的看着一个打扮暴露的女郎端着一个盘子往我的方向走了过来,盘子上面是一瓶红酒以及一个空的酒杯。
『先生,需要来一杯吗?』
『不用了,谢谢,我暂时还不想喝酒。』
来参加这样的一个宴会了,说自己不喝酒那是不懂得礼仪了,所以我只好以这样的方式来拒绝。其实要喝酒的话,我还真不是那种不能喝的人。
女郎轻笑着,从我的身边走远了。
我依然是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周围,直到我抬头看的时候,我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这是…那个坐船的青年?果然是来参加宴会的啊。
总感觉又哪里不对劲……奇怪,那个一直跟在他后面的小萝莉去哪了?
当我正在思考这样的一个问题的时候,我好像左边的肩膀被谁碰了一下。不对啊,我左后方是墙壁啊,我带着疑惑回过了头。
『表情别太夸张。』
说话的人是老板娘卓雅。
怎么说呢,卓雅的身躯呈半透明的蓝色粒子状,这应该是某种意念投影。
可是看到突然出现的术式投影,其他的人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像是完全没有看见一样。就算是习以为常的话,在这样的一个场合也是不太好的吧,为什么没有反应呢?
『别人是看不见的,这个比较特殊。』
还真是看不见的啊。
『你别说话,你听我说。』
既然是这样的话,我也就装作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依然打量着周围,实际上心思都放在了老板娘的话上。
『等会你的师傅回来的时候,把这个交给她,我先放在你的口袋里。至于是什么最好先不要拿出来,免得引人注目。』
说完后,老板娘的投影就消失在空气之中了,至于她在我的口袋里面放了些啥,以什么样的方式放到我的口袋里的,我不知道。
之前也是,现在也是,我已经习惯了这种被一切蒙在鼓里的感觉了。
老板娘在之前见到我的时候称呼是“这孩子”,不说有多熟,但起码是曾经见过的。在门口遇见的那个黄毛也是一样。可是我的这副身体,却完全没有他们两个人的有关记忆。
在遇到师傅之前的事情吗?我的记忆是从遇到师傅被师傅收为徒弟之后才开始的。我没有之前的记忆,意味着遇到老板娘和黄毛都是在我遇到师傅之前发生的事情?
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又是怎么和师傅扯上关系的?两个人的说法虽然不太一样,但我还是能感觉得到,这一切都是建立在有师傅存在的前提之上的,既然是在收徒之前,又何来师傅一说?
旅馆的被戏称为障眼法的术式,单方向的意念投影,以及这样的空间转移,还有在之前那些人翻查我的口袋的时候,莫名其妙消失又莫名其妙回来的黑色石块。这些难道都是老板娘的手笔吗?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就被留在了这里。
我甚至不知道,我究竟是属于哪一个世界,哪一个世界又愿意去收留我。
神?
我可爱的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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