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观山学校预科班

眨眼便已到了中考的那一天了，第一次参加这样的考试，难免让成天笑紧张异常，好在有惊无险，强压之下的成天笑终于“不孚众望”地考上了观山学校——然而自费。

成天笑理所应当地打开电脑玩起了游戏，这时候，防盗门随着一个干脆的钥匙声被打开了。

“咋又玩上游戏了？”他的妈妈一边把钥匙拔下来，一边眯着眼睛看他的电脑屏幕，妈妈视力不是很好，又是散光又是近视，然而她不喜欢在脸上戴东西，后来有一次不知是下了多大的决心配了一副眼镜，不到三天工夫便扔在了家里没再戴过。

“啊？我……”成天笑转过身，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握着鼠标的手无声地进行着关机的操作。

“我听说观山学校有一个什么补习班，你知道这事不？”妈妈没有理会他的支吾。

“知道一点……”

“知道你咋不说啊？”妈妈的语气就仿佛泄露的煤气见了火星一般，腾地爆发出来。

“我……”

“你去不去啊？”

“我……”

“你看人家都积极去学了，你就知道在家玩，明儿给我报名去！”

“噢……”成天笑悻悻地走回自己的房间，屋子里显然刚刚经历了一次大清洗，他坐到书桌前，随便翻开一本初中的课本。书上的每个字，居然都如欢呼雀跃一般，仿佛在嘲笑着自己。

“哼……”他攥紧拳头，牙齿咬得咯吱欲裂。一股能量从心底里迸发出来，沿着手臂聚到拳头上，面前的课本也骤然泛起光芒，紧接着，噗地一声，整本书化作了一摊焦黑的碎片。

“孩子，别怕，时间我们有的是。”伴随着脑际熟悉的声音，一只手轻轻地放在了他的肩头。

“熊神？”他转过脸来，果然，不知什么时候，熊神贝卡星辛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你……”

“嘘——”熊神示意他不要说话，“尽管去报名吧，不然，你怎么理所应当地出来呢？”

“这——”成天笑迟疑地看着熊神。

“放心，毕竟我是神。”贝卡星辛露出和蔼的笑容，渐渐淡退在他的视野中。

…………

按照熊神所言，成天笑非常痛快地报了观山学校的那个所谓的专注解决初高中衔接问题的预科班，重温了那些初中的“知识”。

如往常一样地，早上七点半，中午十二点，骑着那山地车一般的电动车，伴着清脆的转机声，来到那并不繁忙的十字路口，很不巧的是红灯，他缓缓地停在路边，前面不远处有一些对于交通规则介于遵守和不遵守之间的人停在斑马线的前后，甚至有一些仿佛车闸不好使似的停在了十字路口中间。

看着几个熟悉的同学从前面谈笑风生地走过，成天笑心里暗暗怨念了一句：“别人的暑假！”

或许是整日整夜地憋在自己的小空间里，他也有些渴望喧闹了，待绿灯亮起，他没有选择近一些的林荫道，而是选择隔了一条街的集市口，不过今天的集市有些喧闹过了头，几辆白色的汽车把这本就不宽又摊贩聚集的小路塞了个水泄不通，他从旁边的小窄道上磨磨蹭蹭地总算挤了过来。

集市的门口就像是沙漏中间的窄颈，挤过来之后便是“阳关大道”了，右边是几个完全没有竞争关系的小店面，左边是以蛋糕店和羊汤馆为中心的餐饮街，前边不远的地方有一棵长歪了的古树，据说本来这棵树长的很正，但是有一天住在旁边小区的一户人家生了个小女孩，而从那时起，这棵树便越长越歪，到现在已经歪到了马路中间，市政的人想要砍了这棵树，可是这树就像着了魔一般，硬生生硌断了五把电锯，最后只好换挖掘机直接挖走，却不成想挖掘机的机械臂在碰到树干的时候咔吧一声断成两截，声音大如炸雷，吓得再也没有人敢动那棵树了。在他经过那棵树的时候，一个小女孩刚好也骑着电动车伴着清脆的转机声匆匆绕过歪脖子树进了那个小区。

“诶？那个不是——呃——叫什么来着？好像跟我一个班的，算了，下午见到了就知道了。”

他转动车把，继续穿过这“阳关大道”，在大道尽头向右一转，便是一条林荫道，高耸的柳树和桦树鳞次栉比地排列在道路两旁，遮天蔽日地在这炎炎烈日之下营造出十几米长的乘凉佳境。

推开家门，让成天笑震惊的是，校长居然坐在沙发上正和妈妈聊天。

“校……校……”他一瞬间石化在门口。而就在这时，校长转过头来，朝他轻轻眨了一下眼睛，然后漫不经心地用左手在右手腕的位置摩挲了一下，一片白毛呈现在手臂上。成天笑似乎明白了什么，忙堆上笑容来打招呼，“校长好，校长好。”

“那个，我一会还有事，就不多叨扰了。”校长站起身来摆手告辞。

“吃了饭再走吧？”成天笑的妈妈忙站起来殷勤地挽留。

“不了不了！”校长摆手还礼，“事情很急，以后有机会还会来的。”

…………

校长走后，家里热闹的气氛又凝重了下来，外面艳阳高照，可是这所谓的“家里”，在成天笑看来，总是阴云密布淫雨霏霏。

“你们校长说预科班的学员要住校，你能行吗？”

“能行。”成天笑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听了成天笑的回答，妈妈的脸上闪过一片不知何种的阴沉，而成天笑也觉得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怯生生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回想着刚才的一切，成天笑用脚趾头都能想明白，那个校长，其实就是熊神变的，而所谓住校，就是在给自己争取出去的机会。想到这里，他不得不佩服魔法的力量，而对于魔法，没有哪个小孩子不曾觊觎过电视机上的魔术师和各种奇妙童话的魔法师的把戏。

“什么时候能教我一些魔法呢？”成天笑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他把手攥了攥，想看看自己有没有一些与生俱来的魔力，突然，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吓得他差点喊出来。

“叫我师父，现在就教你啊！”

“哎呀！”成天笑轻念了一声，身体不自主地向起蹿了一个拳头的高度。他回过头，只见熊神正和蔼地笑吟吟地背着手站在身后，白熊跟在他左脚旁，那根硕大的星云法杖斜背在身后，“吓死我了，你又什么时候过来的啊？”

“我要是想来，你们人类的房子——哦不，他们人类的房子——目前是无法拦住我的。”

“什么？你这意思——我不是人类？”

“你是斯图雅特啊，你是白羊宫宫主斯图雅特啊，你是大天使，注定要成为命运之神的大天使。”

“那……那……那为什么我会出生在一个人类家庭？”

“投胎转世，你的前世斯图雅特因缘未了，所以灵魂没有回到天国，而是在这尘世里等待六十万年的轮回。今天的你，就是六十万年之后的斯图雅特。”

“那他——呃不，是我——我的前世有什么因缘未了？”

“你不是看了书了吗，明明白白写着他有一个深爱的天女，是白狐神的女儿文妮洁，在你的前世牺牲之后，文妮洁也殉情而死，等待轮回。”

“那我们先去把文妮洁找到，然后和文妮洁一起去找那些失落的神器吧！”

“如果你不拿出点本事来，就算找到了文妮洁，她又怎么相信这些故事？别忘了，你最开始的时候，也只是把它当做一本神魔小说。”熊神说着，把手伸进袍子里，把那本厚重的铁皮书拿了出来。

成天笑转着眼珠想了想，似乎是这么个道理，但又不甘心，毕竟这样命中注定的爱情神话不多见，偶尔出现那么一次而且竟然发生在自己身上，着实让成天笑有些按捺不住了。

“那什么时候能找到她呢？”

“命中注定的事情。”熊神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看缘分，你们的前世也不是生来就是一对的，今生你们也一样要等待时机，命运之神已经作古了，我只能为你们掌控轮回，所以还要遵循前世的轨迹。”

“只要不重蹈覆辙就好。”成天笑悻悻地弓着背趴在桌子上。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重新直起身子看着熊神，“那个——刚才你好像提到教我学魔法——”

“依然有效。”熊神笑着坐到成天笑的床沿上，看着他说，“想做我徒弟吗？”

“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

“且慢！”熊神见成天笑起身要拜，连忙扶住他，“神不能拜，一拜就不灵了，作为神嘛，不是你想要什么，我们就给什么，而是神觉得你要什么，才会去给什么。否则，岂不是闹了人定胜天的笑话？”

“好像是这个道理。”成天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好了，现在，我就是你的师父，你就是我的徒弟了。”熊神放下别在胸前的左手，摸了摸白熊的头，然后继续说道，“关于魔法，其实是牢牢扎根在你的体内，需要你开动脑筋把它们挖掘出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已经可以把金枪两月戟召唤出来了。”

“嗯嗯！”成天笑点点头，瞳孔里亮堂堂地放着光，从小到大，除了打游戏的时候，应该再没有如此专心认真的样子了。

“这是第一步，以后你的魔法，都要依靠金枪两月戟的力量来释放。你这屋子估计抡不开，等过阵子我们去找雀神陵墓的时候再教你。”

“那我们什么时候走啊？”成天笑两只拳头端在胸前不住地碰撞，两脚也在略微迈动，像是在原地小跑一样，显然，他已经按捺不住了，恨不得直接开个传送门穿过去。

熊神没有回答，看着成天笑微微挑起嘴角，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成天笑看着熊神的表情，难道师父是在提醒自己什么？他回想着刚才说的话，大概迟疑了那么两三秒，便恍然大悟。

“噢！”他抬起手，食指向上指着，“我们是神，神觉得是时候了，那就是时候了。”

“嗯——”熊神满意地笑着点点头，和白熊一起渐渐消失了。

“师父……”成天笑还想说什么，但是熊神已经消失在眼前的空气中了，无奈，他只得坐回椅子上，看着手上的掌纹，将注意力集中在身体里，寻找魔法的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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