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们来说说关于辛洁的事吧。”熊神打了个响指,一个林梦梦的幻影穿透防盗门出去了,“你们其他人的幻影应该也已经上学去了,不用担心。”
…………
大海,这是世界上最为神秘的区域了,在它诞生的那一刻起,就把许多秘密深深地埋藏在了身体里,而后来的时光,每年都有大量从陆地上来的东西沉没在它的波涛之中,它会随着风,把表面的一层堆积成浪,浪尖翻涌出浪花,一层接着一层地朝岸边扑过去,雪白的浪花会在潮湿的海岸上栖息,或者在阳光里,或者在月光下,静静地变成零星的气泡,最后化作一滩湿润的痕迹。
安静的沙滩上,一条晚归的海船缓缓地挤进栈桥旁停靠着的渔船中,一个渔夫从船舱里走出来,熟练地绰起船头的绳子,敏捷地跳上栈桥,三下两下系在木桩上,最后还不忘用力紧上那么两下,确保不会因为船体晃动而松掉。
这个时候,一艘稍大一点的船也缓缓地靠岸了,这是一艘帆船,船帆张得满满的,若不是风力小,这船根本没法这样平稳地靠岸。渔夫警觉了起来,这艘船一定是什么人在慌乱中偷到,并且一路随风飘到这里的。
帆船停稳之后,从船上下了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先从船上跳了下来,然后转过身,抬起双臂扶着女人走下来,之后二人就拉着手朝岸上走去。渔夫猜的没错,这艘船的确是不属于这两个人的。
“喂——”渔夫喊了一声。
听到渔夫的声音,这对男女立刻停了下来,而且很认真地在四周的黑暗中寻找喊话的人。渔夫拎起两只满载的鱼桶走了过来,可能脱水太久,桶里的鱼已经完全失去了活力,只有最上面的尾巴偶尔晃动一下。
“你们的船不拴住的话,夜里会被浪卷回去的。”渔夫说道。
“那不是我们的船。”男孩礼貌地解释,声音中还带着些许的稚嫩“不过也不是我们偷的。”
“你们从哪来啊?是来找亲戚吗?”渔夫看这两个孩子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为什么会漂流到此呢?出于好奇,渔夫追问了起来。
“我们从南方来,是受了神灵指引,来这里寻找有缘人的。”男孩借着远处的一盏灯光看着渔夫的脸,光与影嵌错着勾勒出沧桑的线条。
“哈哈哈哈……”渔夫听罢笑了起来,“幼稚,都什么年代了,还神灵指引,虽然我们渔夫出海打渔,是要祈求龙王保佑,那都是心理作用,关键时刻还是靠自己的技术来保命的。”
男孩苦笑着,好像刚才所说的都不是自己情愿说的似的,渔夫也看出了二人的难处,于是开口道:“这样吧,你们风尘仆仆的,肯定也没有个落脚的地方,如果二位不嫌弃的话,今晚就在我家凑合一宿吧。”
“这……这太麻烦了吧。”男孩不好意思地推辞道,但是不难看出他掩盖不住得欣喜,毕竟在海上漂流的滋味不那么好受。
“哪里的话。”渔夫正色道,“虽然我不信神,但是做人是要积德的,尤其是我们这种靠天靠海吃饭的人,能多一分善就多一分善——来吧,今天我刚好收了两桶大鱼。”
说着渔夫不忘把一只桶稍稍举起来一些展示给男人看,不远处的一盏枯黄的灯泡映在鱼鳞上闪闪发光。
“那……那……”男人看了一眼身后的女人,女人完全没有拒绝的意思,甚至睡在这沙滩上也不会提出异议。
“那就给您这添麻烦了。”男人不好意思地说。
“没事没事,来吧。”渔夫说着,走在前面带路,男人则十分礼貌地从渔夫手里接过鱼桶:“我来拎着吧。”
“不用不用,我最多的时候拎过比这沉十倍的!”渔夫越说越自豪了起来……
时间就这样一天一天地过去了,渔村慢慢变成了渔庄,而后有了海鲜餐厅、水族馆、海上乐园……男孩和女孩也有了他们的女儿,组成了一个幸福的三口之家,住进了整洁的公寓楼。
今天,这个小渔村所在的地方,就被称为南海船厂镇,而当年那男孩和女孩的女儿,就是坐在成天笑左后边的林梦梦。
…………
窗外的暖风还带着大海的气息,窗台上的缝隙里长着一小撮已经开始发黄的小草,似乎曾经被人试图铲除过,但是均以失败告终,直到现在,它带着往日的伤痕,继续在那不大的缝隙里耀武扬威地随风抖动。
窗户开着,一些风吹进来,茶几上停着几只造型别致的紫砂杯,虽然颜色上就是普普通通的紫砂,但是形状各异,有方的,有圆的,或许是杯中茶温不高,在这游丝般的秋风里并没有热气升腾出来。
“这样看来,辛洁一定是个突破口了。”熊神在听了成天笑等人的描述之后若有所思地说。
“我也觉得,她一定不会是失忆的,更有可能是被哪个恶魔附体了。”成天笑说。
“如果真的是附体的话,情况就不那么好办了。”熊神看着成天笑,“鬼灵附身的时候,是把人的灵魂压制在体内,但是恶魔附身的话,它会吞噬宿主的灵魂,如果宿主的灵魂反抗力太强,就会被挤出肉体,成为孤魂野鬼。”
“能不能说仔细点?”朱晓云听得有些发慌,她完全没有料到自己一不小心给女儿摊上这么大一桩事。
“我们要面对的,是真真切切的恶魔。”
“或者说是堕神,对吗?”林梦梦打断熊神的话。
“没错。”熊神笑了起来,“显然,黑白风影扇里的雀神记忆正逐渐恢复到你的脑海里。”
“我们能怎么搞定这个恶魔啊?”成天笑有些着急了,他怎么也想不到,到底是哪个天杀的恶魔那么会挑,班里那么多女生为什么偏偏挑了辛洁。
“我还没有什么办法能穿透凡人的肉体杀死寄宿在凡人体内的恶魔。”熊神顿了一下,“至少现在是这样。”
“师父,那个恶魔会不会是伊拉?”陆东阳问道。
“有可能,因为是我们回来之后才发生的,而我们去汜澜城雀神陵墓的时候,伊拉也一直在附近。”熊神看了看愣在他们中间的熊倩祎和童羽,“你们有所不知,当年,成天笑的前世斯图雅特还活着的时候,那是我所目睹的最后的战争了,仅存的古神也都一一战死了,原本斯图雅特将要继承羊神的命运之力,成为新的命运之主,可是他却放弃了,就像当年羊神一样,牺牲了自己,封印了蝠神兹华特,虽然战争结束了,但是很多问题还没有解决,最为重要的,就是那几个堕落的黄道宫主,双子宫的杜瑞丽和荷利拉雅,巨蟹宫的巴拉斯特,室女宫的伊拉,天秤宫的艾拉和艾努,摩羯宫的波旁和缔锡林,他们腐化堕落,虽然肉身被破,但是灵魂不净,随着堕落的记忆一同坠入轮回,今天,他们都回来了,而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就是室女宫的伊拉,她手里的武器叫做‘朽时针匕’,这是一对可以凝固时间的匕首,加上她矫健的身手,可以在瞬间将大批军队凝固在一个时间点上任其宰割。虽然在那场战争中我们没有尝到这匕首的滋味,但是现在,如果再一次与她交手的话,恐怕就没那么幸运了。”
“那这东西怎么破啊?”成天笑一时犯起了难。
“时间之主,能打败时间的,只有时间自己。”熊神说。
听了这话,林梦梦转动眼珠迅速地在脑海里思索记忆,双扇在她手里泛起微光,一点点渗透到她的身体里,她的记忆逐渐多了起来,一头巨大的蠕虫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她皱紧眉头,这蠕虫开始缩小变化,变成了一个人形,是一个穿着法袍拄着法杖的老者。
“虫神?时间之神格鲁什?”林梦梦突然念出了这个名字。
“没错。”熊神说完叹了口气,“久负盛名的时间之主,虫神格鲁什,可是第一次与兹华特的战争之后,他就失踪不见了,直到现在也没有出现过,生死未卜。”
“可是时间还在,虫神一定没有死。”成天笑说话间,看了一眼挂在面前的墙上的挂钟,这还是一个几十年前的老式挂钟,木质的外壳下包裹着精致的金属表盘,没有秒针,只有一个外露的钟摆左右摇晃,在不经意间能清晰地听到摆动的声音。
“时间之神不是时间本身,就好像我是轮回之神却不代表我就是轮回,时间之神死了,时间依然存在,他们死了,他们所代表的一切都还继续存在着,我们并非主宰,只是在无尽的永恒之中细心钻研,可以精通某一层面的法术并且借助和执掌这一力量。”
成天笑和陆东阳以及他们的四个徒弟木讷地看着熊神,完全没有理解他所表达的东西,熊神又看了一眼朱晓云,而她也同样木讷地看着,完全不知所云。
“好吧,总的来说,神职皆是人为之。”熊神无奈地耸了耸肩,“比如说我们的——黎明圣母。”
“哎呀,听着好老啊,我不要这个名字!”林梦梦鼓着两腮气呼呼地说。
关于辛洁的事情,大家可以确定是堕落的大天女伊拉在作祟,但是下一步要如何做,还不知道,大概多坐了一阵子,熊神带着成天笑等人回到了学校。而成天笑,自从知道辛洁所发生的一切之后,心情就一直很低落,坐在他旁边的童羽甚至可以感觉到他的手偶尔在发抖,似乎是紧张。
“别怕,你的前世不是要继承命运之神嘛,那么你现在也可以继承的,到那时候,你就可以改变辛洁的命运了。”童羽劝道。
成天笑苦笑着点点头,但是谁都可以看得出来他完全没有听进去,他满脑子都是辛洁——或者说文妮洁,自从去雀神陵墓之前做过那样一个梦之后,每过一阵子都会梦到一个狐狸精——也就是文妮洁,这个文妮洁像极了身边的某个人,但是当他醒来之后,这文妮洁的相貌竟然被忘得一干二净,而在梦中他又实在难以回想起究竟像谁,他和熊神提到过这样的梦境,熊神十分肯定地告诉他,这个梦,就是在告诉他文妮洁的灵魂就在他身边,而且正在寻找他,至于在这文妮洁的身上正在发生着什么,还要根据梦境来观察。
…………
成天笑回到家,坐在书桌前耗到了睡觉的点,在妈妈的轻声呼唤中合上书本,躺下来,规规矩矩地把被子盖上。
“辛洁,如果你还在,就在梦中告诉我……”如果是在平时,成天笑很快就睡着了,可是此时此刻,无论他如何收紧眼睑的肌肉,心跳依然那么清晰,他还是放不下心,“辛洁,一定要让我梦到你,一定……”
终于,随着肌肉收缩的力量逐渐减弱,千呼万唤的困意席卷了上来。
“哈哈……你还在想辛洁吗?你真的确定是辛洁吗?”
成天笑腾地坐了起来,却发现自己正躺在沙漠里,午夜的沙漠,一轮白森森的月亮挂在天边,大得出奇。
“谁?什么人?”
“人家陪了你多少个梦境了,竟然还认不出来人家的声音!”那个他日思夜想的狐尾大天女,光着脚丫,从远处信步走来,在沙子上留下一串玲珑的脚印。
“文……文妮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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