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没错,正是鄙人。”刚才是老头而现在成了段绍封的这个人很是自豪地点点头。
“你刚才不是死了么?”叶铭韬皱着眉头,毫无避讳地脱口而出。
貉神没说话,但手里的貉面乱牙钺已经缓缓地抬了起来。
“别紧张。”段绍封摆手笑道,“我知道在牙克石城发生了什么。”
“看来我们又要听故事了。”貉神放下乱牙钺,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段绍封依旧笑着,点点头,两手随意比划了两下,黄沙簌簌地在他们身后聚成了椅子的形状。
“那就坐下来听吧。”壁炉的火光在段绍封的脸上映出一个跳动的笑容,阴影在皱纹的沟壑中蠢蠢欲动,叶铭韬和童羽看着他的脸,怎么也不能解除心中的戒备。
“我已经忘了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段绍封开始讲起了他所知道的故事——
牙克石城,是英耀群山里的一座山城,因其易守难攻而成为了兵家必争之地,直到有一次白风筝王国出现了叛乱,被阴兵洗劫之后的牙克石城便一蹶不振,很快就空了,而那之后经过岁月的腐蚀,这座要隘终于成为了一座废墟。这其中有一件怪事,就是驻扎在城中的阴兵是一夜之间消失了的,烛灵也承认那支部队始终没有回去的消息。这个事暂且不提,在后来经常有行路的商队会经过这里,借残垣断壁暂做休息,有些聪明的商人索性把自己的货与其他商队的货进行交换,这样既不用走很远的路到别的城去,同时还能换得其他城的特产,可以说是一举两得。于是久而久之,这里就成了一个诸多商队中转交易的集市。同时,哪里有金钱,哪里就有贼盗。而有了贼人强盗,商队中也就越来越多的有了一些武夫法师来应对,渐渐的强盗便销声匿迹了,但是小偷越来越多,并且还组织起了一个盗贼团,并且有了十分严格的管理系统。这个盗贼团的总部“圣殿”就设在旧牙克石城的下水道里,然而就是这个圣殿,触动了一个上古的强大力量,那便是烈焰之王——鼠神白钢。他引诱那些盗贼们找到自己的尸体,并让他们奉自己为盗神,然后那些盗贼们便拥有了变成鼠类的特异功能。最重要的是,鼠神赋予他们百盗不失的神力,而作为交换,那些盗贼死后,灵魂永远归鼠神所有,效忠于鼠神白钢。
也许是因为有鼠神的领导,这些盗贼还算比较有素质的,基本都是劫富济贫,而且只劫财,携带的货物和商队里的异性都不去触碰。他们给自己起了个名字叫“噩耗”,据说他们本来是叫“恶鼠”,但觉得在自己的神明前面加个‘恶’字是大不敬,于是就改成了“耗子”,与“恶”组在一起就成了“噩耗”。
“那还不如叫‘恶鼠’。”叶铭韬忽然打断了段绍封的话,“‘噩耗’这个词,对谁都不吉利。”
“就你话多。”童羽在旁边狠狠掐了叶铭韬一下。
段绍封并没有放在心上,笑着摆摆手,此时的笑容,虽然还是随着壁炉的火光跳动着,虽然阴影还是在皱纹里蠢蠢欲动着,但并没有之前那般可怖了。
“这是他们的起源。”段绍封继续说,“而我是被派来找鼠神借他的神器‘烈焰斗篷’的。”
这话别人只是一听,但童羽心里不由得开始琢磨:驼神是自己救出来的,前后也就半年不到的工夫,这个段绍封真的能在这些时间里搞定这一切的知识么?
“你的妹妹需要这最后一件法宝来完成重生。”段绍封对着出神的童羽说道。
“啊?什么意思?”童羽猛地从出神的状态里恢复过来,瞪着眼睛看着段绍封的那张跳动的笑容。
“童绍唯的身世应该不需要我多说什么了吧。”段绍封说,“之前她随狮子宫宫主陆东阳的那一战让她感染了堕神的红魔法毒素,由于她的猴珏是绝对纯净的,使得她不能吸收这些红魔法能量,同时又因为她的身体太过虚弱,魔力也不够强,也不能把这些能量排斥出去,便成了半魔半神的形态,眼下能帮得上忙的,只有鼠神的神器,毕竟前世的猴神是死在鼠神的手里的。”
貉神何立竖着一直耳朵听着,眼睛眯起来盯着墙上的壁画,不得不说,他完全没有想到梦境之外的世界竟然如此紧张。他说话要小心,行动要小心,魔法的使用也自然要小心。按理说,但凡活着的人,都该平等地享有沐浴阳光的权利,凭什么自己要这般小心地活着,更何况自己是一个神。
光线昏暗,墙面凹凸的形成的影子与雕刻的线条糅杂在一起很难分辨,何立皱着眉瞟了一眼段绍封,而段绍封正滔滔不绝地讲着自己的故事,根本无暇顾及周围的一切。
何立闭上眼,舒额展眉,接着再睁开的时候,两只眼睛已经变成了一对晶莹剔透的紫水晶,而他的视野中,一切都被蒙上了一层灰紫的梦境的颜色。壁画的线条清晰地亮着白光,可就在这时,意想不到的地——壁画的线条动了起来。
“不对!”貉神心中一惊,“这不是我的魔法!”
他急忙闭上眼,想要撤出法术,可是根本不管用,仿佛有什么力量在死抓着他的眼球。
而就在这时,他被迫着看到了六幅画面。
第一幅,仿佛是一对恋人,手牵手在一条河边,男的一身戎装,女的衣袂飘飘,但是看起来女的个子不高,年龄应该也就十岁出头。
第二幅是一座城堡,依山而建。城中有一座大门,从形状上看,这座门十分眼熟,但一时间想不起来在何时何地见到过的了。
第三幅仿佛是分别的场景,就在那座大门前,女的站在左边,低着头,掩面似泣,凤冠霞披可以说是母仪天下。在她对面的,还是第一幅画面中的那个男子,一身戎装,双手抱拳单膝跪地,这样看来,这个凤冠霞披的女人,应该也是第一幅画面里的那个,只不过此时的他们,已经是一君一臣了。
第四幅很明显的是两个人面对面签署什么条约,左边的弓腰伏案,头戴皇冠,想必是哪个国家的国王,而对面站着的,头戴纱帘斗笠,腰间有八根蜡烛环绕,有这般装束的,非烛灵不是。这个皇帝是谁?哪个国家的?哪个时代的?何立的脑袋里冒出一连串的问号。
接着第五幅,他看到万军围困之中,有一人手持鬼头铲,站在尸山之上,面对千军万马做困兽之斗。在何立看来,这个画面也很熟悉,尤其那把武器,难道这是金牛布洛韦战死的画面?如果这个画面是真实的,那么张峦很有可能就是金牛宫宫主布罗韦的转世,可是那天来蛋糕店的金牛又是何人?他还没来得及细想,那股力量又拉着他看到了第六幅画面。
画面中仍是那个一身戎装的男子,背临绝壁,面向无尽阴兵,而且他清楚地认出了这个人——马神马鸣聿。
就在这时,何立想起了封印童锦琳的那幅画上的诗句——“此时情债,那生还继。”
“这些画面凑在一起,不就是那首《卿须慢》么?”何立恍然大悟地睁开眼,一切瞬间恢复了正常,段绍封还在讲故事,房间里光线依然昏暗,凹凸的墙面拉出的阴影与雕刻出的线条糅杂在一起,分辨不出本来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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