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变迁

在一座不知名的小山上，温暖的阳光穿过松林间的空隙，照射在一栋红白相间的老旧小洋房上，屋子不高，旁边的香樟就已经高过它了，房屋上有些石灰剥落露出里面的砖头，在这个年代已经很少看见这样的屋子了。

屋外，房门大开着，一位头发灰白老人正坐在凳子上抽着卷烟，老人满是皱纹的脸上一双眼睛微眯着，好像十分惬意的样子，站在老人身后的孙女一头黑发随意披散着，额边别一根蓝色的发夹，身上套着一件松垮垮的睡裙，她一边帮老人锤肩一边点着头打着瞌睡，孙女勉强睁开黑色的眸子说道：“爷爷，这么大早上起来做什么啊？哈~”孙女说着，又是一个哈欠。

“说起来，从lisa失踪到现在。。。快有30个年头了吧?”老人却自顾自地抛出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不过孙女表示咱已经习惯了，这么多年孙女常常听老人唠叨一些怪话，总结起来大概就是爷爷以前好像是个很厉害的科学家，他和他的朋友们以前造了一个机器人，很厉害的那种，不过机器人在一次执行任务的途中失联了，至今没发现它的行踪，然后咱家爷爷就一直唠叨到现在。“我出去走走”老人突然起身说道，然后孙女就无奈地看着老人换上一身深灰色的运动服，脖子上搭一根白毛巾，就这样一路小跑着想要下山了去了，“爷爷，你慢点！”孙女对着老人的背影喊道，“中午我回来吃饭！”老人回头笑着对孙女招了招手，孙女嘴角抽了抽，吃饭了倒是知道回来。。。嘛，随他吧，孙女伸了个懒腰，拖踏着拖鞋走回了屋里。孙女的本名叫吴筠，因为从小就和爷爷呆在一起了，所以大凡有点熟悉她的人都叫她孙女。

吴筠送走爷爷回到自己卧室里敲起了键盘，早起的睡意在指尖触摸到键盘的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孙女酱的眼神一下子变得犀利了起来。不过，玩了一会，孙女又打起瞌睡了，孙女于是找来几部电视剧看，因为槽点太多，她不一会又犯困了，没办法，孙女摘下耳机毫无形象地躺在床上，看起了小说，半小时后，她又看不进去了，孙女于是靠在墙上发起呆来，“对了，去爷爷的仓库看看吧”孙女突然想到。

在吴筠的记忆里，爷爷的仓库一直是个很有趣的地方，吴筠捂着鼻子走进满是灰尘的仓库，门边就放着一台小老虎游戏机，这玩意吴筠小的时候还经常和爷爷一起玩来着，只不过有一次和爷爷玩时被他血虐了一下午，气得吴筠直接带着哭腔一拳把它打爆了，从那后爷爷就再没碰过它，吴筠蹲下身来拍拍上面的灰尘，摆弄了一会手柄和卡带，然后收拾整齐把它们放到了旁边的铁架子上。

除此之外，架子上还有一筐玩具，里面有很多弹珠，out man的模型，轮胎做软垫的弹弓，还有那种手抽的木陀螺啊，那种往后划一下就会往前跑的小汽车，还有很多其他玩意，吴筠把它们拿出来把玩了一阵又放了回去，吴筠轻松随意地沿着铁架走着，铁架右边是一排包装各异的书，书很旧，但上面并没有多少灰尘，那本《孩子与海》爷爷前几天还在看呢，旁边还有《海底五万里》，《800天环游地球》，《柯南道尔探案故事集》，《小公举》....这些书吴筠光看包装都认得出来了，嗯？那本怎么没见过?吴筠突然注意到了一本被垫在最下面的白书，因为其他书都是竖着放的，唯独这本是横着放在最底下，而且它很薄导致吴筠一直以来都没有发现它，吴筠花了好大力气才把它抽出来，一看，几乎还是新的，白皮书的左下角工整得写着三个字“吴和平”看来是爷爷的东西啊，吴筠坐在一边的矮凳上，借着窗外的阳光好奇地翻开了封面。

“1997年，5月21日，晴”诶，50年前的日记啊，有意思。“那天，我们几个哥们聚在一起吃了顿饭，大家都是年轻的小伙子，没有老教授参与，于是大家都聊的比较开放，席间大家聊了聊自己对大学生活的感想，未来生活的规划，啥时候成家，还有一些男生喜欢的话题。后来大家又聊到了人工智能的问题，大家伙都是搞科研的对这个并不陌生，特别是小刘，越聊越兴奋，越聊越兴奋，后来他甚至站起身来涨红着脸说：‘你们说，假如人工智能拥有了自我意识，会怎样？’这个想法放到现在可能没什么，可当时还算是比较新颖的，大家对此都产生了很大的兴趣，加之又喝了点酒，于是脑袋一热，巴掌一拍，就决定搞个有自我意识的人工智能出来。”原来如此，哈哈，爷爷那时候还真有意思呢，吴筠饶有兴趣地翻开了下一页。

虽说万事开端总需要高涨的热情，但想要成功却往往需要默默的坚持和努力，我们查找了大量的文献与资料，发现以前也有人做过类似的研究，最早的可以追溯到40年前，而哲学和文学上类似的概念早在14世纪就提出了。这给了我们极大的动力，2年后，经过我们的艰苦努力，人工智能“lisa”诞生了，当时我们几个光棍就像自己有了孩子一样兴奋，特别是小刘，直接就在研究室里住下了。

“Lisa”很聪明，很对事情只要我们稍加引导她就能学会，但又有很多东西比如“道德”“法律”等对他具有约束性的东西他就十分讨厌，我们放任她在网络上学习了几个月，她变得越发古怪了起来，有很明显的反人类反社会思想，她后来甚至向我们提出想要一个“身体” 这样的要求，面对这样的情况，我们经过严谨的讨论，决定拒绝“Lisa”的要求并且将她的程序格式化，也就是将她“杀死”，也有人反对，小刘是反对者之一，也是这项工作的执行者，杀死“Lisa”的当天，一直笑嘻嘻的小刘一整天都没有笑过，大家心里也不好过。

现在想想我们当时也许错了吧，我们给lisa的时间太少了，谁没有个年少轻狂叛逆的时候呢，谁年轻时没有个想要揍世界一拳的冲动呢?我们对Lisa也许太心急了吧。后来，有位老教授得知了我们的研究，对我们进行了严厉的思想教育批评，并说搞研究并不能像玩一样，要有目标，要有责任心，我不知道当时自己听进去了没有，我们的研究团队后来迫于种种压力相继有人退出了，最终只剩下3个人，我，小刘还有老陈，老陈和我都算是比较沉默寡言的人吧，小刘的话多，感情丰富，高兴的时候总是跳得最高的，伤心的时候是哭得最凶的。

我们三人继续着研究，小刘是最刻苦的一个，彻夜地查找资料，家里的事情一概推掉，生活费还要自己赚，有时还得靠我两接济，这一晃就是9个年头。这次的研究是我们在lisa的成果上改进的，我们认为失败的原因主要是“lisa”一开始就有了自我意识以及自己的好恶，所以比较难培养，后来我们想到就连人也不是一出生就有自我意识的，而是大概一两岁的时候产生的，朝着这个方向，我们新设计的“Lisa”刚开始就和婴儿一样一片空白，但学习能力极强，而且不像传统ai一样专精于某方面，而是各个方面均衡发展。

有了上一代Lisa的教训，新一代lisa自从诞生之初便受到我们的悉心照料，三个大男人从早到晚坐在计算机前对她进行积极的引导，功夫不负有心人，1个月后Lisa大概具有了3岁孩童的智力，我们把三个人的合照发给她，她能一一指出我们是谁，我们还让让她称我们为父亲，还好当时就我们三个，不然让别人知道了肯定会被笑话，不过我们仨也不在意就是了。

我们三人的教育理念不同，期间我是将Lisa当成男孩来教育，老陈我不清楚他的，不过看小刘经常坐在计算机前傻笑的样子。。。估摸着是当成女儿来养了。。。。但我们也不多对她加以干涉，lisa是个很文静的孩子，她说话的语句总是让我们怀疑她是不是有些情感上的缺失，跟上一代的Lisa完全不一样，她很好奇，也很好学，经常提出一些奇怪的问题，有些让我们也不禁陷入深思，越跟Lisa相处我们我就越发喜爱她了，别的不说，她真的是个很善良的孩子。

就这样，过了3年，经过一系列的调整以及成长，Lisa在2010年12月21日向我们说道:父亲，我想自己亲身去感受一下这个世界。多么让人熟悉的话啊！饶是我也忍不住想哭了，但我比较好面子没哭出声，老陈则是任由眼泪在脸上淌，小刘是直接稀里哗啦的，他这么多年的一意孤行终于得到了回报。

我们四个人聚在一起开了一个会议，当着Lisa的面，我们说什么她都明白，现在想起来我们仨真是啰嗦，就像面对即将踏上社会的子女一样，我们和Lisa进行了长达3天的彻夜交流，告诉她，想要进入这个世界就远没有她现在这么自由，她如果坚持要融入社会的话，就会有一系列法律，道德，伦理束缚着她，就是有些事情是不能做的，当然，我们也跟她讲了着个世界上许多美丽的东西，男女间的情情**啊，好吃的东西啊，好看的风景啊等等一系列的东西（其实这些她早知道了），最后我们再次问她:“Lisa，你准备好了吗？”Lisa没有如我们想的那样立马回答，而是沉默了，整整1天Lisa都没有说话，我们陪着她，一直到夜晚，计算的屏幕上跳出来两个选项(A.Yes B.No）当着我们的面，Lisa选择了，yes.....

“呼——”吴筠合上书本长出了一口气没有接着看下去，好东西一下子吃光可不行，虽然吴筠对那个叫做lisa的人工智能很感兴趣，而且，差不多快到午饭时间了吧?还是午饭要紧，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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