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遥远的距离

午后，三人都坐在门外晒着太阳，Lisa讲述着自己的经历，吴筠坐在矮凳子上，她有些好奇地拿起lisa的手，仔细地摆弄着。

“阿筠。”老人严肃地叫了她一声。

“呃，lisa，对不起。”吴筠才意识到自己行为的无礼，她赶忙放下lisa的手。“没关系的。”lisa却是不怎么在意。

Lisa跟别人说话的时候总是喜欢看着别人的眼睛，吴筠还真有些不好意思被她这样看着，她心想早知道就打扮打扮了，在家里随意惯了。在吴筠的眼里，Lisa很漂亮，漂亮得有些让人不敢看，特别是她的那双眼睛，也不知道爷爷他们几个糟老头子把她做这么漂亮到底是何居心。

Lisa说话的时候语气很平淡，也很自然，就像溪水流过满是鹅卵石的河床上，她很认真的说着，也许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她的话语中那份孤独的意味吧，独自一人前往未知的地域，独自一人在黑暗中徘徊还差点死去，30年，几乎是自己年龄的两倍，这个数字大到吴筠心里想想都有些发抖，她觉得爷爷把她带到这个世上有些太残忍了，她有些心疼眼前这即便是说话都那样认真努力的少女，她想着自己能为她做些什么就好了，可是自己完全不了解她，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和她相处，而且，她真的是和普通人一样的吗，吴筠不禁有些怀疑。

Lisa平静地诉说着，事实上lisa在说话的时候也会有许多小动作的，偶尔看一眼地面，或者把被风吹到面前的头发熟练地顺到脑后去，又或者，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打火机，又看了一眼正在抽烟的爷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听完lisa的讲述，吴筠和爷爷都沉默了，过了一会，爷爷长叹一口气说道：“了不起，了不起啊，lisa”

了不起，了不起？！吴筠心里默念着这三个字，手里的树枝狠狠地碾进地里，不知为什么，她对爷爷这样说感到很生气。

“爷爷，我带Lisa去楼上玩一玩”

“啊？嗯，好的”老人不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吴筠牵过Lisa的手往屋内走去，在转身的一瞬间轻轻念叨了一句“死直男”留下了一脸不知所措的爷爷。

“阿筠，你好像有点生气？”lisa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阿筠？“不不不Lisa，不是生你的气，而是那老头子刚才太气人了”吴筠忙说

“父亲他怎么了吗？”在Lisa眼里，父亲好像很少会犯错“而且，死直男是什么意思？”

“呃”吴筠没想到Lisa居然听见了，于是她认真的说“死直男是一种神奇的生物，他们脑子里完全没有‘体贴人’这个概念，Lisa你可不能像你的死老爹那样，据说少女的体贴值降为零之后就会变成欧巴桑（大妈）了”吴筠回头看了看lisa，希望她能有些反应，但Lisa只是很认真地听她说，脸上没什么表情。

吴筠带Lisa上了二楼，但直到到了自己房间门口吴筠才想起来房间好像还没收拾，算了，不管了，吴筠慢慢把门打开，同时她微笑着说道：“lisa，以后这也算是你的家了，我虽然也不了解你，但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你可以放心和我说哦。”

“谢谢你”Lisa忍不住出声道谢，等到Lisa进了房间里，吴筠把门关了一会才打开门进来。“臭老头，不要再跟着啦”但Lisa能够很清楚地听见门外的声音。

门外，老人有些郁闷地慢慢走到楼梯口，坐下，点了一根烟。自己不就是不小心说错话了吗，真是的，这丫头也不给我一点面子。

吴筠的房间给人一种暖洋洋软乎乎的感觉，房里有一张床，床上是掀开一半的淡粉色的被子，床头放着一只棕色的大毛熊，床单有点乱，“来，这个给你抱抱，我这里也没什么好玩的”两人坐在床边，吴筠把那只大毛熊放在Lisa怀里，“怎么样，还挺舒服的吧?”“嗯，毛茸茸的”Lisa抱了抱怀里的毛熊。吴筠爬到床上打开了墙上的衣柜，里面有很多衣服，同时她问道“诶，Lisa，你除了身上这一件衣服还有别的吗”

“没有，一直穿的这一件，它很重要，是身体的一部分。”

“脱下来会痛吗？”天哪，我在说什么。。。。吴筠想着法子去接lisa的话。

“不会，但会失去很多功能。”

“这样啊，但老是穿这一件也不好，你这样看起来整个人都要飘到天上似的，但你又是白头发，鲜艳的衣服又太不好搭”吴筠有些苦恼，自己的衣服好像没有合适的。 吴筠给lisa介绍着房里的的各种东西，书架，书桌，阳台，洗手间，吴筠一样一样告诉她，而Lisa只会在毛熊身后应声，看不见她的表情，要不是对她有些了解，吴筠还以为她在害羞呢，虽然这样也挺可爱的就是了。

“哈”吴筠有些气馁地趴倒在床上，“对不起”lisa说

“你又道什么歉啊？”吴筠有些好笑的问她

“和我这样的人相处肯定很难受吧，语气冷冰冰的，不会说话，脸上又没什么表情。”跟人说话好麻烦啊，lisa心想。

“嘻嘻，你还知道啊，不过你能这样坦诚得说出来已经很可爱了哦”

“我不太清楚怎么和人相处”Lisa说，lisa还不明白像人类那样说话的必要性。

“怎么相处。。。能相处的就相处，不能相处的，那就花点时间相处呗，我也是第一次和你这样的女孩子相处呢。”

“你这句话说得跟父亲有一些像呢。”

“我才不想像他呢，对了，你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

“喜欢的东西，只要是有意思的东西我都喜欢。”lisa认真地想了想。

于是乎，吴筠就拉着lisa和她玩起了电脑游戏。

“你有什么想玩的吗？”吴筠打开浏览器翻找着。

“玩你喜欢的游戏就行了”lisa说。

“好吧”吴筠也不啰嗦，她找来找去找来一款叫做《猫猫拳》的格斗游戏，别看这名字很孩子气，其实这游戏的难度和可玩性都挺高的，嘿嘿，lisa不要怪我虐菜哦。

“wasd是前后左右，j是攻击，k是跳跃，o是。。。。”吴筠耐心的解说着

“明白了”Lisa把手准确地放在键盘上，眼睛看着屏幕。

游戏开始了，Lisa选了一只粉色的小猫，而吴筠选了一只蓝色的，一开场蓝猫就冲了过去，一击上勾拳直接把粉猫打飞，然后就是没打过人一样各种连招啪啪啪连击直接上百，最后蓝猫摆了一个酷酷的pose帅气落地，而粉猫直接在空中爆炸。“perfect”游戏结束的声音传来，Lisa眨了眨眼睛，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吴筠被她这幅样子逗乐了，心想玩这么多年游戏等的不就是这种时候吗?“这次不算，再来”“好~”吴筠还是第一次听见lisa这么人性化的语调。

第二局开始了，这次轮到吴筠吃惊了，她没想到lisa居然学得这么快，已经学会她刚刚用的连招了，不过嘛，还是太嫩了!吴筠预判Lisa起跳的空隙，一击跑冲前踢再次把Lisa击飞，然后又是噼里啪啦一顿狂扁，和刚刚一样的结局。

“呼”lisa深吸了一口气“你真厉害。”

“一般一般啦。”吴筠忍不住偷笑。

Lisa默默看了她一眼，吴筠被她冷冷的眼神眼神看着有些发毛，Lisa这时突然想起了以前自己的本职工作，军用机器人，打架与破坏是她的长处。

“再来”Lisa说道。两人又开始了对局，吴筠这次放了点水，两人倒是得有来有回的，不过到后来随着lisa的进步，吴筠在不知不觉中就用出了全力，于是接下来的几局，吴筠仗着自己的意识以及走位，让lisa一局下来连她的衣角都摸不到，玩着玩着，吴筠不禁想到自己刚搬来和爷爷住的时候，那时候妈妈刚把自己送来，自己也很内向，而爷爷呢，也是个脸上没有表情的无趣的老头，当时自己很害怕他，连话都不敢和他说，不过爷爷对自己很好，当时自己还小，用不上大的餐桌，爷爷就给自己做了一套小凳子和小桌子，每天他都会在上面放上吃的，自己饿了就会坐上去吃，而爷爷在远处偷偷看着自己，不过后来爷爷想办法拿来小老虎游戏机和自己玩，自己玩着玩着胆子就大了起来，渐渐就不怕他了，爷爷也是那时候脸上开始有笑容的。。。。。很快，一下午的时间就过去了。 “刚刚差一点就赢了”Lisa好像有点不服气。

“那也是你输咯哦，愿赌服输”

“可是刚刚关键的时候你为什么推我一下？”

“哈哈，那个。。那是个意外”吴筠现在其实有点怕了，因为刚刚真的是差点就输了，再这样下去自己输给她只是时间的问题。。。。。还好，这时候爷爷救了吴筠一命，“阿筠，lisa下来吃饭啦”爷爷在楼下喊道。

来了爷爷！吴筠喊了一声，“我们先吃饭吧？”吴筠问道。“好吧”Lisa任由吴筠把自己牵下了楼，离开时她看了一眼电脑，皱了一下眉头。

餐桌上，lisa和爷爷都很随意地吃着，吴筠时不时瞄一眼lisa，有些疑神疑鬼地吃着饭，“爷爷，lisa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感觉lisa跟今天中午不太一样啊”吴筠凑过去悄悄地跟爷爷说，“你别看她一幅冷冰冰的样子，但其实只要熟悉环境之后自然就会随意起来了，吃饭也是，今天中午她是第一次吃饭，但凡事只要她试过一遍第二次就会简单很多，同时她也就不会很认真啦”爷爷也是悄**地跟吴筠说道，“哦，原来是这样啊”吴筠恍然。“而且，不管你说什么，50米之内，她都听得见”爷爷又悄悄地对她说，吴筠“。。。。。。。”

吃完晚饭，父亲说要跟女儿聊聊，吴筠也识趣地一个人呆在房间里，吴筠抱着毛熊在床上滚来滚去，太神奇了，太神奇了，吴筠这时候才能仔细想想今天发生的事情，在她这个年代人形的机器并不少见，就像他们学校里，还有很多教职用机器人，但像lisa这样的她还真没见过。lisa以后要怎么办呢？对了，如果让lisa跟着自己去上学会怎么样？哈哈，那肯定很有趣，吴筠不禁为自己的这个主意点赞。 不一会，lisa也进了房间，吴筠抱着毛熊坐了起来，她好奇地问道“爷爷他都跟你说了些什么啊”“父亲跟我聊了聊以后的打算，顺便给我检查了一下身体”Lisa说，不知怎么地吴筠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些不好的画面，“额，他怎么给你检查的”“用扫描仪，不过好在并没有什么大问题”“这样啊。。。”吴筠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也有些不安起来，Lisa身为一个女孩子好像一点自觉都没有啊。。。这样可不行，于是乎，吴筠把Lisa拉到床边，按着她的肩膀对她说“lisa，你以后不要轻易地让别人，特别是男性。。。那什么。。‘检查你的身体’除非，除非你。。。”吴筠有些闪躲着lisa直白的视线。

“除非我喜欢他，是吧?这些事我还是会知道的”。

“呃，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你怎么知道的呢”lisa过于平静的回答倒是让吴筠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一下就脸红了。

“我又不傻，这些常识我还是知道的。”

“好吧，对不起。”

“但严格的说，我是没有性别这种东西的”lisa认真地对吴筠说道。

“可你明明是女孩子的身体诶”

“女孩子？性别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意义。”

“这样的吗？那这么说，我把你当成男的也没什么事咯?”

“我没有性别的。”

“呜。”吴筠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的脸变得更红了。“我不管，你有女孩子的身体，那你就是女孩子了。”

“就算你这么说，我觉得我也是喜欢父亲的。”

吴筠意识到自己说的‘喜欢’和Lisa说的不是一个意思，不过她也没有细想而是开玩笑般地问道“诶，lisa，那，你喜欢我吗过，看?”吴筠心里有些忐忑，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给lisa留下一个好印象。

“你？”Lisa慢慢向吴筠凑了过去，吴筠忍不住往后挪，直到靠到墙边，那双幽深的眼睛仔细地看着她，略带思索的眼神扫过她身上的每一处，差不多半分钟吧，吴筠第一次觉得30秒过得这么漫长，为什么她这么喜欢看人的眼睛啊，吴筠不禁屏住了自己的呼吸不敢出声，因缺氧而导致心脏在胸口狂跳，离得着么近看着Lisa的双眼，吴筠只觉得自己好像要被吸进去一般，不着lisa那双纯净的的充满理性的眼瞳，感受着她身上那种沉静的气息，吴筠也渐渐冷静下来，就这么和她近距离对视着。

不过，“喜欢”当这两个字轻轻从lisa嘴里呼出来时。。。。。吴筠的脸慢慢红到了耳根。

“呜哇”她一下子把自己埋到了被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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