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少年的远征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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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起

在艾琳娜记忆中,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父亲取下珍藏的佩剑,将剑柄递到艾琳娜眼前。

七岁的小姑娘怯生生地仰头,看到的却是父亲鼓励的表情。

“来,艾丽,握住这柄剑。”

出生以来,她第一次有机会如此近地端详着这柄家传的神剑。

傍晚的阳光从窗户透入屋里,华丽的银白色长剑泛着耀眼的光辉,晃着她的眼。可小艾琳娜反而瞪大清澈的眼睛,盯着剑猛瞧。

宛如有什么无形的东西降临了,攫住了她的心……

——就在不久之前,小女孩鼓起勇气,跑到了父亲的书房里,公爵正在撰写一份公文,笔在纸上沙沙地摩擦着。

“有什么事呢,可爱的小艾丽……等我写完这份公文,再来陪你玩。”他抬头看一眼,随即继续书写着公文。

艾琳娜抱着玩具熊,深呼吸,然后说出了心底酝酿已久的话——

“父亲大人,我想,我想成为骑士!”

沙沙的书写声突然停下来。

父亲一向慈祥随和的表情就变了,目光中的严肃意味让小艾琳娜害怕。

他会生气吗,会告知母亲,让她责罚我吗……

“艾丽,为什么想要成为骑士?”

“诶?”

“你既然说想成为骑士,总有理由吧?”

理由自然是……不,不可以提到卡德尔的名字。

艾琳娜知道,宠溺她的父亲,唯独不能容忍她说出那个名字。

撒谎吧……

艾琳娜这么乖这么可爱,偶尔撒谎,他们一定发现不了——不在此处的小男孩在耳畔教唆着。

她克制着心中的激动和害怕,轻声说:

“变成骑士的话,就能像父亲和哥哥们一样了吧,可以挥剑保护其他人。”

公爵不置可否地沉默着。

这让艾琳娜心中有些焦急。

“我……我不想总是被保护呢,既然父亲大人,母亲大人,和哥哥们都能当骑士,我,我也可以呀!”

公爵听完,忽然地起身,推开了椅子。

“呜呜……”

这动作让小艾琳娜吓得闭上了眼睛——糟糕,谎话被识破了?!

可父亲没有多说什么,反而转身,从墙上取下了那柄剑。

每一代家主的画像中总是佩戴的华丽武器。

艾琳娜虽然年纪很小,却总是从家人和仆人那里听说这柄剑的传说故事。

冰雪神剑,克里斯瓦尔德。

“握住它,试试看。”敬爱的父亲大人这样鼓励着。

“我……可以吗?”小艾琳娜用稚嫩的童音问。

“嗯。握住它的剑柄。”

她一只小手放开布偶玩具,伸去触摸住冰凉的剑柄。

接下来的事情出乎了意料——

剑上忽然放出了光,幽蓝色的风居然凭空从剑上升起,吹开女孩柔软的金发刘海!

艾琳娜吓得赶忙缩回手,用小手遮住脸颊,闭上眼睛。

公爵笑起来,用温暖的大手摸了摸她的头:“做得不错啊,艾丽。非常……不错。”

她睁开眼睛,却看到父亲俯下身来,按着她的额头,正对着她微笑,眼中闪烁着她从未见过的光芒——父亲只是偶尔对大哥和二哥会流露这样的神色,对她却只有怜爱和宠溺。

父亲的手居然有些微微发抖,是因为高兴吗?她做了什么让父亲高兴的事吗?

剑仿佛忽然活过来一般,在最初的爆发后,蓝色的美丽光芒收敛安静下来。

清风环绕着小女孩,兴奋地起舞。

艾琳娜诧异地看着冰晶在夕阳中闪烁,折射着彩虹的绚丽光辉——真漂亮呢……

果然是家传的神剑,很了不起,小女孩天真地想。

“这柄剑,很中意艾丽。”

父亲长舒一口气,站起身来了,看着窗外。

艾琳娜觉得,父亲虽然在看着窗外的夕阳,他眼中却仿佛在看别的东西。嘴角露出小女孩难以理解的笑容。

“我,我可以成为骑士吗?”小女孩兴奋地说。

“嗯,可以,而且……”公爵摸着她的头发,又一次递过了剑,“以后,这柄剑就归你使用了,我可爱的女儿,你就是克里斯瓦尔德的主人。”

呆然的艾琳娜眨了眨眼,一时没有理解这句话里的意思。

公爵俯视着茫然的孩子,认真地说:“孩子,你会成为很出色的骑士……我和整个史顿家族,都为你骄傲。”

卡德尔冲进大殿,将目瞪口呆的俘虏们全部赶出了铁门,然后关上了门。

他疾步穿过大殿,向着走廊深处奔驰了好一阵之后,卡德尔终于来到了预想之中的地方——

“安德列这个人渣……”他皱着眉头,忍不住掩住鼻子。

扑面而来是血腥和腐败的恶臭味。

空间在幽暗中延伸出去,至少快有学院的演习场那么大,能容纳上千人,隔间和墙壁将这广阔的空间分割成无数狭窄的牢房和过道。

虽然早有准备,依然不免心惊。

古代异教的神殿,如今铁处女、枷锁、带着倒刺的铁床,还有很多卡德尔叫不出名字的血腥刑具摆放在牢房之间的过道上,有些上面还摆着惨烈的尸体……

圣洁的神殿沦为堕落的牢房和刑场。

只是为了满足他变态的嗜好,却要使用如此广阔的地方。

卡德尔走近一座铁床,上面惨死的女孩还很年幼,比艾琳娜还要小上一两岁,腰斩,看伤口和血迹是几天前死去的。

果然,早应该杀了那家伙……

现在情况却倒过来。

卡德尔成了猎物,而安德烈则搬来了结社最强势的骑士作为靠山。

“喂,你能听懂我说话吗?”

卡德尔对着手里的克里斯瓦尔德说。

克里斯瓦尔德,继承了远古冰雪女神之名的神降术兵器,风格和公爵赠与卡德尔的那柄朴实内敛的战剑正相反——

镜子般光滑平整的剑身反射着墙上火炬的光辉,白银和魔法合金的护手雕琢着精致的花纹,护手还有大师用黄金和宝石打造的装饰。

华贵考究装饰没有给人浮夸的感官,却衬出了这柄剑的庄重不凡。

就像艾琳娜本人一样,美丽优雅,真的是一柄很适合她的剑,卡德尔心想……

比起这外表来,它其中隐藏的秘密更为惊人。

冻结时间。

超越他理解,颠覆常识的强悍攻击,卡德尔一辈子也忘不了。

就算格莱姆,如果他本人被那种攻击命中,恐怕也会变成冰棍吧——卡德尔没有证据,但既然冰雪神剑能够凝固住无形的魔法铭文,骑士的防御战技和战甲也无法抵御……

“我说,你再不努力点,我和艾琳娜可是要死了!”

如果卡德尔能够掌握,便能收拾这个独臂钢躯的前帝国英雄。

可现在剑毫无反应,宛如普通的凡铁。平时在艾琳娜手中会出现的冰风也了无踪迹,仿佛这不过是一柄装饰华丽的寻常武器。

卡德尔举着剑挥舞了几下,还是没有反应。

或许是一次放出了太强的法术,剑的力量被耗尽了?又或者必须由艾琳娜她来驱策?

可他另一手抱着的少女也软绵绵的,呼吸倒还算均匀,体温和心跳也很正常,意识却一直没能恢复……

“果然靠不住的东西……”

卡德尔放弃了这无法理解的东西,开始思考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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