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落幕

“回天乏术？你这话什么意思！”

野山下意识地攥紧拳头，向前一步，目光死死盯着秋华。

“自然是字面意思，他已经救不活了。”秋华走到一侧桌子上取出数根棉签还有消毒绷带，回到消毒舱旁。

“这不可能！！！”

野山的拳头捶在旁边的墙壁上，死死攥紧的拳头从指尖渗透出一丝血迹，不甘心地，他冲到了秋华面前，晃动着她的肩膀，有些歇斯底里地喊道:

“你是骗我的对不对！金武他才受伤没多久，毒素不可能蔓延的这么快！何况他之前也有注射血清，告诉我！你是骗我的对不对！”

“够了！”

秋华蹙眉，一把甩开野山，瞥了他一眼平淡地开口。

“血清是有作用不错，但也要看量来，这位先生明显是伤上加伤的状态，血清又不是那种什么瞬间就能让人痊愈的东西，后面毒素蔓延全身，根本就无法抵御。”

“还有你，医术不是万能的，面对将死之人再好的医术都没用，要怪…就怪你自己没保护好他吧。”

秋华说完一提眼镜，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给金武进行伤口处理，一侧的凛音已经哭成泪人。

要怪…就怪我没保护好他。

野山僵立在原地，张了张口并没有说什么，秋华的最后一句话如钉子一般钉在了他的心头，让他倍感焦躁，狠狠地捶了自己胸口一下，整个人变得有些颓然。

要是……当时自己的态度果断一些，让金武不要过来的话，或许就不会出现现在这种场景了。

“金武叔叔他……怎么会...”

休曼站在门口，意识到有些不妙，缓慢走进其中，看见不断哭泣的凛音，心里也很不是滋味，这个时候，雪儿出来了，走到凛音旁边给予安慰。

秋华的注意力没在其他人上面，她专心地给金武包扎了所有伤口，并且注射了延缓毒素蔓延的药剂。

彻底去除毒素的方法可能有，但她并未掌握，这儿也没相应的配方，有，也只是针对鬼柱以下的存在。

这种毒，她没法解，做到延缓已经是她的最大极限了。

“怎么会这样……爸爸……”

凛音抽泣着，似是哭累了，蜷在地上的身子站起来第一时间没有站稳，被雪儿扶住，她看到后面来的休曼，想到什么突然眼中闪过莫名的神采，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冲到了休曼面前，握住了他的双手，握的很紧。

“休曼！你一定有办法的吧？就像上次救我一样，拜托你了！救救我父亲！你让我干什么都行！”

听到这话，休曼心中一叹，他就知道，凛音可能会向他提出这种请求，他想救吗？当然想，只是……

他没办法救。

他三次机会已经耗光，那神秘的中二大叔也已不知踪迹，或许那什么鬼仆契约有用，但前提是鬼才行。

金武可能恶化后会变成鬼，但那种情况下的他，还具备意识吗？

就算用了契约，谁用能保证到时候他会变成怎样，会不会吃人……

休曼不能保证，也不敢冒这个险，只是缓缓摇了摇头，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原本他以为自己做的足够好了，对付鬼柱也派上了用场，但最后仍有疏漏的地方。

要是，自己离开的时候让金武陪同一起，是不是就能轻松解决那骷髅人了，上面组长也能够轻松解决鬼柱。

并没有什么要是，一切都是未知，当时做出其他举动说不定又会有料不到的事情发生……

凛音又哭了，从绝望到希冀再到失望，她不知为何休曼摇头表示不行，但她知道，他不会在这种事上骗自己。

“小音，别哭，爸爸在这里。”

这时候，躺在消毒舱内的金武缓缓睁开了眼眸，看向凛音，露出了慈祥目光，并且带着微笑。

自己有多少年没叫过女儿小音了呢，三年？五年？不不，好像是从你离去那一日起，我就从未叫过了……原来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吗？

我……应该马上就要来见你了吧，等我，莉奈子。

“爸！”

凛音一声哭喊，扑到了金武旁边，看着父亲这般憔悴的模样，她的心很痛，很痛，即便是可以变成兵器，但她仍然具备感情，具备心，和人一般无二。

“组长，这是那鬼柱的晶体。”

休曼不知金武现在这状态是不是回光返照，来到野山旁边，取出了一块发着绿光的五角晶体。

野山瞥了一眼将其收下，也不说别的，沉声问道:“休曼你实话告诉我，你真的没有办法救金武吗？鬼杀术也不行？”

休曼摇了摇头，既然说道这份上了，实话告诉他也不是不行，“那并不是鬼杀术，如你所见，之前我用的那招算一个，还有一个是加持冰属性的。”

听到这话，野山抬头闭眼一叹，看向秋华，“秋华，依你看来，金武还有多久能活。”

“顶多三天。”秋华平静回应。

“三天吗……？”

野山紧抿着嘴，走到了门边，似是在做什么决定，看到门外鸟门寺兴致勃勃地冲了过来，眉头一掀。

“组长！是不是解决了鬼柱啊！这才一个小时左右，雾都里的雾全部消散了，真是太……”

鸟门寺透过打开的大门看到野山，兴奋之情溢于言表，这么久的作战终于成功了，他顿时有一种解脱的感觉。

然后他就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劲，组长……怎么以那种目光看着自己？还有里面躺着的……是金武先生？

他怎么了？旁边的两位美少女又是谁？久月……又在哪里。

诸多的疑问，在他靠近医护室的时候冒了出来，让他不由止住了话语，似乎……并不是如自己心中所想？难道出了什么意外吗？

“你们有受伤的人没？没有就跟我回去，别在这站着！”

野山不耐烦地喝道，走出门将门带上，点起一根烟。

“组…组长，金武先生他怎么了？还有…久月兄弟呢？”

鸟门寺有些紧张地开口，他的前方，未来也走了过来，意识到什么没有开口说话。

“久月离开我们猎鬼组了，你无需操心，至于金武……他是消灭鬼柱的烈士，将被我们铭记于心！”

“三天后的葬礼，将在这里举行，顺便连同那些在本次作战牺牲的组员一起，大家到时候都给我来！听见了没！”

正以为一切都结束的猎鬼人们，听到这个不好的消息，喜悦的心情顿时一落千丈，金武先生那么强大的人都走了吗？

鬼真是穷凶极恶的东西啊！

他们在心中叹息，敬礼大声回应，这是对逝去之人的尊重。

“是！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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