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苍灵衣（三）

【蓬莱先生说的那件苍灵衣在什么地方？】

【继续往前走，上二楼。】

渐渐适应了这种眼前独特的苍色，游山海一边迈开步伐一边打量着周遭。经过传送来到的内殿面积出乎意料地很大，二层建筑的下层有许许多多的通道和房间通往深处，从地毯到天花板，从摆设到家具，神秘的苍色和纯粹的白色洗刷着一切。

他按照卡特琳娜的指示，没有在周围的那些房间前逗留，而是径直走上二楼。

【苍灵衣是我们家族代代相传的“仪式服”，只有穿上它才能真正唤醒体内苍皇之血该有的权能。】

“仪式？什么仪式？”

虽然也很在意卡特琳娜口中的所谓“权能”，但直觉告诉他少女并不会这样轻易地告诉他。

【你等会就知道了。】l

二楼的摆设与苍色覆盖的一楼相比显得异常朴素，只有数面沧桑古老的镜子静静地悬挂在漫长的走廊里，每面镜子的款式都不尽相同，但无一例外都散发出古老而庄严的气息，每面镜子下面都用游山海理解不了的文字写着些什么。

【每一代继承“苍皇”名号的人都会将自己的毕生所得用冰结界的咒术写入镜子，留给后代，到我这里已经是第八代了。】

终于意识到面前这条漫长的走廊含义的游山海不知为何有些感动，这些镜子尘封在无人问津的房间里，就像是少女的先祖仍在，守护这里凝滞的光阴。

【现在拔出你腰间的‘水仙’，放到最前面的“万华镜”上。】

水仙就是这把太刀的名字吗……开始还对巫女佩剑这种违和的组合感到困惑的游山海按卡特琳娜所说取出佩剑，黑褐色的刀鞘手感坚韧，剑柄缠绕着苍色的流苏，拔剑出鞘，刀镡纹刻三条缠绕纠葛的游龙。

【水仙是我从小温养的太刀，是蓬莱叔叔做的附魔，在接受苍灵衣之后水仙会成为召唤灵衣的媒介……现在看前面的万华镜。】

游山海循声望去，卡特琳娜所说的万华镜位于走廊的最前方，那是面竖直放置的、被石棺承装的巨大冰镜。镜面被切割成七等分的棱镜，其中映照出了七重卡特琳娜的身影。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意识到少女的美丽，但苍色的万华镜里映照出的少女还是给人一种虚幻得不太真切的感受。

那便是苍白胜雪，举世仅有的苍皇姬。

【万华镜会将先代们毕生心血凝聚的咒术联系起来，然后生成独一无二的灵衣。】

换言之……这是一种能力和底蕴的传承吗？

【理论上说苍灵衣的形成是以灵魂为基础的……如果现在控制着我身体的人是他的话……】

卡特琳娜压下了心头的疑惑，虽然这个占据着自己身体的家伙目前为止都没有显示出恶意，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可是意味着苍皇血统的传承啊！万一自己把这次宝贵的机会错过了……

不，不对。苍皇之血的传承不会因为所谓身体的控制权而改变，最可能的情况是这个家伙的意识就此被苍皇之血清除出去才对……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卡特琳娜松了口气，虽然不知道这种身体被他人操纵的情况究竟会持续多久，但是苍皇的传承决不能出现差错……

要引导这个家伙得到苍灵衣。

【现在把水仙放到最前面的“万华镜”上。】

在游山海的水仙的刀刃触碰到万华镜的瞬间，从七片棱镜中同时散发出苍色的光芒，那光芒流入了他的四肢百骸，他感觉到一股厚重而亲切的暖流正在周身游走，回过神来才发现在那团光芒里自己身上的衣服正在渐渐消失，自己竟然又变成**了！

虽然先前在温泉的时候也是类似的情况，不过那时毕竟还有雾气的遮掩，这次在完全寂静的空间里，看着卡特琳娜那近乎完美的躯体和曲线，一览无余的美好反而令他觉得遥远、崇高、不可侵犯。

【——————】

游山海知道卡特琳娜似乎正在惊恐地说着些什么，不过少女的声音却完全没有传达。在万华镜发出的苍色光芒中，他感觉自己的灵魂正在被某种东西包裹，一股不可逆的意志正在渐渐将自己灵魂染上苍皇之血的色彩。

不知过了多久，万华镜的光芒渐渐黯淡下去，游山海再度看向那面万华镜，里面映照出的少女已经不再**——

当光芒散去，镜中的卡特琳娜已经完全变成了另一幅模样。

雪色长发如瀑，头顶缀着苍色的华冠，那双冰蓝色的眸子深邃悠远，仿佛隐藏着风雪。天鹅般的颈子下面是精致的锁骨，之后再到被转为苍色的巫女服包裹的曼妙曲线以及那双白色的及膝丝袜，手持太刀水仙，原先空白的剑刃上已被苍色镌刻，刀上新铭“三苍龙御水中仙”。

如果说先前的卡特琳娜像是只在雪山里出没的精灵，那么现在的她无疑才是真正显露出了与“苍皇姬”之名相匹配的姿态。

【这……这怎么可能……】

“嗯？”

原本游山海还沉浸在那镜花水月般的美好里，可是卡特琳娜那有些失态的声音却迅速地将他拉回了现实当中。

虽然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印象当中的卡特琳娜不是语气坚决就是不带感情，像这样明显的动摇应该还是头一次。

【七代苍皇……整整七代苍皇都认可了你……这怎么可能！】

“冷静点卡特琳娜……到底发生了什么？”

【……】

【苍灵衣的生成、意味着苍皇们残留的意志进行的考核，历代苍皇往往最多只能得到先代两到三人的认可……这还是建立在血缘代代相传的基础上……】

【得到七代苍皇同时的认可什么的……是只存在在幻想当中的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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