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齿轮】一

“滴答，滴答，滴答...”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少女倚靠在沙发上，看着挂在墙上的猫头鹰钟表发呆。

她穿着一件蕾丝薄纱粉色睡衣裙，大片大片白皙的皮肤裸露在外黑色如瀑的长发随意散在沙发上，大腿上放着几本翻阅到一半的书籍。

“啊——无聊——”

少女伸了个懒腰，然后站起身，光着脚踩在地毯上，由于房间堆满了各式各样的杂物，她只能踮着脚，在杂物之间寻找空隙，然后慢慢挪到窗边。

窗台对她来说似乎高了点，于是她搬来一张椅子，踮着脚踩上去。

外边是空荡荡的校园。

“什么时候开学呢，要是有学生在的话我还能偷偷跑出去转两圈。”

“很快了，小公主，大概下一周就会开学了。”

原本本是少女的自言自语，背后却出现沧桑语气的回复。

“谁!”

少女警惕地回过头，瞳孔收缩，刹那间整个房间散落的书籍像是获得了生命一般腾至搬空，就像是蓄势待发的匕首。

“哦吼吼，冷静点冷静点。”

一位满头白发的老人站在门框边，他穿着白色衬衫搭配黑色背心，裤子也穿的笔挺，外表与那沧桑的声音违和得很。

“无名校长？为什么你会在学校？”

少女收缩的瞳孔恢复原状，悬在半空的书籍刷刷刷掉回原地。

“处理一些事情，有关于【枭】的。”

校长边说边走进房间，在堆满书籍与衣物的地面艰难地寻了个道出来。

“那个最近出现的新人杀手？”

“你明明没出过这个房间，却似乎什么都知道。”

少女笑笑:“那也正是我被关在这个房间的理由，不是吗？”

校长走到茶几前，将手上的红酒搁在桌面，然后转身去相邻的厨房摸了两个高脚杯。

“你别总把这里当作小酒馆。”

少女的语气带着些许不满。

“哈哈哈放过我吧，你也知道我也就只能在这边偷偷喝点酒了，话说这支07年【沉默之船】你要不要试试？”

“你不是不喜欢喝红酒？”

“嗯哼，好歹是毕业生送给我的心意，总不能倒了吧。”校长边说，边满了两支高脚杯，然后举着杯子来到窗边，将其中一杯递了过去。

少女接过杯子抿了一小口，然后转头看向他。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喂喂喂，别这么看着我，我难道就不能关照关照我的学生吗，我好歹也是个老师好吗？”

“会对女学生下手的那种？”

少女放下酒杯，半笑着盯着校长，大概是喝了几口酒，她的脸上飞起红晕。

“你从哪学的这一套？”，校长憋笑转过头，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如果换成御姐的话我可能会吃这一套，可是你这十岁的身体完全勾不起我的性质啊。”

少女撇撇嘴，跳下椅子，从地上随手抓起一件披肩盖住自己裸露的肩膀。

“要是能勾起你的性质的话，那你真的就能划分到人渣的一类了，话说要是能正常发育的话，我也应该是个成年人了。”

“是吗？也就是说我现在还不算是个人渣是吗？”校长半开玩笑，接着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谁知道呢，依仗着一张不错的脸，就算半截身子都快入土了，还在不断从世界各地勾搭妙龄女子，我也不是很清楚这样的人是否能被定义为人渣，还是说叫你人形打桩机？”

“...”校长歪着头耸耸肩，似乎没想到什么反驳的借口，就又满上了酒杯，然后一饮而尽，“其实我今天来找你确实有点事。”

“啊啊，我就说，人渣。”少女双手一摊，向后倒在沙发上，“说吧，什么事？”

“我想问问，关于预言的事情。”

“我唯一能告诉你的是齿轮在十年前就已经被打磨安装完毕了，至于它什么时候会转动，谁也说不准。”

“行吧。”校长舔了舔嘴唇，点点头。

“当然，我还可以告诉你更详细的，不过代价嘛...”少女盯着他，“需要一点你那所剩不多的性命。”

“哈哈哈，免了免了，我还想多出去把把妹呢，生命这么宝贵，我可不会为了这点小事就拱手让出去。”

少女耸耸肩:“行吧。”

“爱衣，预言真的不可逆转吗？”校长突然问她，眼睛里的笑意突然一扫而光，正经得让人不知所措。

“大概吧，不过确实有听说有过强大力量到逆转命运的能力者，可惜已经在十年前死了，你应该认识她，无名校长。”

无名依着窗台不说话，片刻后丢下酒杯，只起身走到门口打开了房门。

“我还得去处理处理【枭】的事情，日后再聊吧爱衣同学。”

语毕，门就被轻轻地带上了。

“啊啊，走也把酒带上啊，这瓶酒好歹也值个30万美刀吧，真是浪费。”爱衣拿起茶几上那瓶价格不菲的红酒，将他甩进了垃圾桶。

滨海市。

“现在紧急插播一条新闻，市内人民路正在进行电影拍摄，还请附近的居民绕道而行。”

“重复一遍，由于电影拍摄...”

清水蹲在箱子里，看着大厦上的超大室外屏发呆。

“苏晴，我说啊，人人民路不就是我们这儿吗？拍电影是什么鬼，那家伙拿的是真枪吧!”

苏晴半蹲在地上，从衣服里陆陆续续掏出三四把匕首，一把沙漠之鹰，一把格洛克，跟两支弹夹。

“大概是荒年联系了附近的特派员吧，总不能告诉别人人民路有个带枪的疯子能力者吧？会引起恐慌的。”

清水看着她熟练地将武器一字排开，然后仔细检查了一遍。

他咽了咽口水。

“你不害怕吗，苏晴？”

“害怕，但是习惯了。”苏晴将手中的匕首塞回刀袋内，然后抬起头深吸了一口气，“以前也会害怕到手脚不听使唤，但是想要追上清水哥，不知不觉就习惯了，虽然现在才知道似乎努力过头了哈哈哈。”

地面传来了轻微的晃动感。

清水依靠着墙壁探出头，那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正背着霰弹枪四处张望，看上去像是在寻找他们二人。

苏晴点点清水的肩膀，将一把格洛克送到他面前。

“到时候我去吸引他的注意力，这把枪交给你，我只带了六颗元素子弹，这把枪里装着三颗，找时机冻住他。”

“我...”清水盯着苏晴递过来的手枪，冷汗直冒，“我没使过枪。”

“凡事总有第一次的。”

苏晴拍拍他的肩膀，那阵势像是在战场上送别老友。

“我数到三，咱们就开始行动。”

清水连忙摆手，“等等!苏晴，荒年既然已经知道咱们的位置了，那我们就这么躲着等支援不好吗，况且我根本没有用枪的自信，你这样上去...”

“一，二，三!”

清水话说一半，背后传来一阵快速的倒计时。

“砰!”

背后的墙壁瞬间碎裂开来，那股巨大的力道将清水和苏晴吹飞出去数米。

墙壁上裂出的窟窿内，站着手持喷子的【枭】，站在阴影中的他，像极了手持镰刀而来的死神。

“该动起来了，【半城】的小老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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