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心酸

“咳咳。歌唱完了哈，先缓一会。”过了一会，唱完好几首歌后口干舌燥的韩城说道，“接下来聊点不一样的。”

“首先，还是得例行公事感谢一下前来当听众的各位，你们的支持才是我们乐队走下去的动力。”

“其次，我还想感谢一个人。”

韩城扭头看向台下的陈宇哲。

“其实，最开始决定要不要创建这个乐队的时候，我也和很多人一样，迷茫过，退缩过，坚持不下去过。”

“好多次，我们几个人找不到练歌的地方，找不到愿意收留我们的地方，都是他给了我们坚持下去的信心和鼓励。”

“我现在还记得，有一次冬天，大过年的，街上人都回去过年了，就我们几个走在空荡荡的街道上无处可去，还不敢回家，甚至连吃顿热乎饭的钱都没有。”

“走投无路，我只能给我最好的朋友打电话，很没面子的找他帮忙。”

这几句话，韩城虽然说得风轻云淡的，但是云欣雅却听出了一股深深地无奈和挣扎。

“但是，很感谢老天，让我能拥有这么一个好兄弟。”

“我现在都还记得，那天他在电话里告诉我，说如果你觉得音乐是你的梦想，那你需要为你的梦想和野心唯一付出的东西，就是坚持。”

“而剩下的，我可以帮你解决。”

似乎回忆起了有意思的画面，韩城脸上也带上了笑容：“他大老远跑过来，请我们一乐队的人吃了顿热气腾腾的火锅，然后帮我们联系了几家附近的酒吧，让我们去唱唱试试。”

“这之后，才有了现在的翼光乐队。”

韩城继续说：“我知道，我这哥们不喜欢在太多人面前说话，但是今天他也来到现场给我捧场了，我还是觉得总归要让他留下点啥东西才行。”

然后，他就装模作样地皱起了眉头思索起来：“留下点啥呢……”

“诶对了，我这哥们其实唱歌也可好听了！要不然，也让他上来给我们来一首怎么样？”

在场下一堆起哄的声音中，云欣雅扭头看着身旁一脸无奈地捂着脸的陈宇哲。

“喂喂，你这不是坑我吗？”陈宇哲苦笑着说道。

韩城倒是厚着脸皮嬉笑着：“来都来了嘛，露两手呗。你对象也在台下呢，你就不想出出风头？”

陈宇哲看了一眼云欣雅：“想听我唱歌吗？”

“想，当然想咯。”云欣雅开心地说，“我还没听过你唱歌是什么样子呢。”

“唉，既然老婆大人发话了，那我就勉为其难地露两手吧。”

在云欣雅红着脸拍打下，陈宇哲慢悠悠地起身走到台前，接过了韩城的话筒，坐在了电子琴边。

“我确实不太习惯在这么多陌生人面前说话，各位别介意啊。”

“这首歌，大家应该都听过。林宥嘉的《心酸》。”

然后，他熄灭了灯光，如同自言自语一样轻声弹唱了起来。

“人潮拍打上岸，一波波欢快的浪。”

“校门口老地方，我是等候堤防。”

他轻轻看向台下的云欣雅，眼神里似乎藏匿着无限深情，那歌词就像在云欣雅心里亮起一样，让她的眼眶瞬间湿润起来。

“牵你的手，人群里慢慢走。”

“我们手中，藏有全宇宙。”

——

——

直到几年后的现在，云欣雅一个人缩在被窝里，看着和陈宇哲的聊天记录发呆的时候。

她的脑海里还是会回想起，那天他在舞台上旁若无人的唱着《心酸》的样子。

她忍不住点开了听歌软件，再次听了一遍这首歌。

那首歌，很多年前就听过。但是没有听懂歌词。

而听懂之后，却只听懂了最不想听懂的那几句话。

“边走边唱，天真浪漫勇敢，以为能走到远方。”

“我们曾相爱，想到就心酸。”

“辉煌哀伤，青春兵荒马乱，我们潦草的离散。”

“明明爱啊，却不懂怎么办，让爱强韧不折断。”

“为何生命，不准等人成长，就可以修正过往。”

最后那一句“我曾拥有你，真叫我心酸”，却是实实在在的唱到她热泪盈眶。

——

——

演出一直到十一点半才结束。

结束之后，乐队的人也就地开了一场庆功宴，一群人点了一大堆烤串和酒，在酒吧里嗨了起来。

“干杯！”云欣雅带头举起手中的啤酒瓶和众人碰在一起，然后很没形象地对瓶吹了起来。

一旁的韩城看的眼睛都直了，他艰难地扭头对陈宇哲说：“老哲，这什么情况啊？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乖乖女云欣雅吗？”

“别看我啊。”陈宇哲一脸无辜，“你问她去啊。”

“装什么无辜，肯定是你给人家小姑娘带坏成这样的。”

“呵，成了，我就是唯一指定背锅侠呗。”

“没事没事。”云欣雅一改以往文雅的形象，很豪迈地一挥手，“今天能认识你们，我很高兴，能够有勇气追求梦想的人都是我值得敬佩的。”

“来，相识有幸，今晚我们不醉不归！”

看着云欣雅继续咕咚咕咚往嘴里灌酒，韩城还是有些担忧地说：“老哲，没问题吗？这是她第一次喝酒吧？”

“我能怎么办，我拦着她也不听啊。”

“要是喝醉了，那你们……”

陈宇哲只能回给他一个无奈地眼神：“还能怎么办？反正这个点回宿舍也关门了，只能外面开个房咯。”

韩城顿时嘿嘿一笑，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

“行了，想什么呢。”陈宇哲没好气地将他拍到一边，然后看着身边已经和众人打成一片的云欣雅。

本来陈宇哲确实打算劝云欣雅少喝点的。

但是他看到此时云欣雅笑的那么开心，又有点舍不得拦着她了。

算了，今天难得出来一次，让她一次性疯个够吧。

云欣雅似乎注意到了他的目光，转过头笑嘻嘻地凑到了他的身边，身子软趴趴地趴在他的肩头。

“诶，宇哲，你唱歌比我想象中好听多了嘛。”她一副醉醺醺的样子，一张小脸红扑扑的眯着眼睛，看上去煞是可爱。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陈宇哲很臭屁的说道。

这一次，云欣雅难得的没有嘲讽他，而是嘿嘿一笑，一把搂住了他的脖子，撒娇一样说道：

“亲我。”

“诶？现在？这么多人看着呢，你也不嫌不好意——”

话还没说完，云欣雅就主动将嘴堵了上来。

“哦哦哦哦哦！！！”一旁的众人开始疯狂起哄，韩城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带头喊着：“继续亲！别停！”

陈宇哲的眼睛微微睁大，但随后看着怀中已经醉意朦胧的云欣雅，也不舍得推开她，只能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发，轻轻搂着她任由她索取着。

云欣雅则是完全闭上眼睛，旁若无人的深吻着。那种在众人面前毫无顾忌、肆意展现自己的感觉让她格外开心。

就好像向全世界宣誓主权一样，一直吻了一分多钟都迟迟不愿分开。

那个夜晚，就在酒精和欢声笑语中，一直持续到了凌晨两三点。

——

——

艰难地开好宾馆，将喝的烂醉的云欣雅背到了房间里。

一进房间，云欣雅就眉头一皱，挣扎了几步跑到卫生间，吐得一塌糊涂。

“唉，早跟你说了，第一次喝酒别喝那么凶嘛。怎么拦都拦不住。”

陈宇哲无奈地拍着她的背，等到她稍微好一点的时候，转身走去热水壶处：“等一下，我给你晾杯凉白开，喝完能好点。”

然后，他听见身后卫生间的门上锁的声音，没过多久里面响起了淅淅沥沥的淋浴声。

陈宇哲也没什么偷窥的兴趣，而是认真地铺好了床铺，倒好开水晾在床头柜上，然后开始拿出手机交代事情。

反正云欣雅这样子，天亮后肯定也上不了课了，所以他拜托自己关系很好的一个老师给自己和云欣雅开了个假条，告诉班主任她家里有事请假了。

等到一切都折腾好后，已经半个多小时后了，卫生间的淋浴声也停了下来，没过多久头发湿漉漉的云欣雅就裹着一个单薄的浴巾走了出来。

“洗好了？醉的还厉害吗？”

“唔……”云欣雅低着头，没有说话。

“还难受就把给你晾的水喝了，然后去床上躺着吧。”陈宇哲伸了个懒腰，也缓缓走向卫生间，“我这也是一身酒气的，也得洗个——”

一个火热柔软的身躯从背后抱住了他。

陈宇哲的身子瞬间僵在了原地。

“怎么了？”

“唔。”

云欣雅也不说话，只是静静从背后抱着他，感受着他身上那种令自己无比安心的气息，就好像树懒趴在树上一样。

让她这么抱了一会，见她没有松开的意思，陈宇哲忍不住无奈地说：“好啦，你这么抱着我，我怎么洗澡啊。”

“我看到了哦。”云欣雅突然来了一句。

陈宇哲愣了一下，却看见云欣雅的手悄悄伸到了他的裤子兜里。

“韩城以为我没注意到，悄悄塞进你兜里的东西。”

陈宇哲当然知道那是什么，他顿时沉默了起来。

“……宇哲。”云欣雅将头紧紧贴在陈宇哲的背上。她的声音就像黏人的猫咪一样。

“……马上，你会要了我吗？”

那一瞬间，陈宇哲的呼吸不可避免的急促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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