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 工作之余

苏楠和一般的偶像是不一样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叶歌意识到了这点。

吃过早餐，和白娅道别以后，叶歌就跟着苏楠出门了。门口不远处就停着一辆银白色的轿车，看上去相当的高级。

苏楠晃了晃手里的车钥匙，问：“会开车吗？”

“……你不是开车过来的吗。”叶歌移开视线。这个他是真的不会，乱来会出事的。

“那就是不会了。”苏楠按了一下钥匙，坐到驾驶位上，“走吧。先去组织那边看看今天有什么安排。”

叶歌坐在副驾驶位上，很自觉地绑好安全带。他看不出车到底是好是坏，但苏楠很熟练地挂挡开了出去，窗外的风景快速倒退着，稳得几乎感觉不到车在移动。他看了苏楠一眼，少女看上去似乎心情还不错，一边开车一边哼着不知名的曲调。

“偶像会有经纪人吗？”叶歌想了想，主动打开了话匣子。他只是有些好奇苏楠平时都在做什么。这个世界终究还是和他原来的世界不一样的。

根据叶歌了解到的，这边的人其实没有那么多的生活压力。只要人们愿意去工作，那基本都能找到自己能做的事情。毕竟这已经不是那个资源匮乏的世界了，几乎每一座城市都是处于人少地多的情况，再加上民用科技的发展，各种福利都不差，人们的空余时间还挺多的。

顺便一说，帝国其实是有皇帝的，实行的也是彻彻底底的中央集权统治。只不过更进一步的叶歌就不太清楚了，网络上能搜集到的这方面的资料不多，他也不是特别感兴趣，也就没去问白娅。反而是搜娱乐内容一搜一大堆，人们总是能在各种各样的情况中找到乐子。

反正距离怪物出现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其出没范围也大概划定下来。人类至今还未灭绝并非他们进行了抵抗，只是对方没有赶尽杀绝罢了。那些怪物不去踏足的领域便成了支撑着人类继续苟延残喘的最后的领地。

而所谓的因子其实也不是一开始就出现的，只是到了最近的几十年才被人研发出来，然后投入使用。但这距离推广还有很长很长一段距离，甚至直到现在，吸收因子也依旧有着很高的死亡率。在解决这些问题以前，大概是不会直接公开了——这些是白娅告诉他的。

苏楠的名气比叶歌想象中的还要大一些。人们可能不知道帝国的皇帝是谁，但去搜苏楠的名字一定能看到照片。她便是时代的宠儿，最为灿烂的明星。光是之前看到的现场直播，透过屏幕叶歌都能感受到那些人到底有多么狂热。

对于在城墙之下苟延残喘的人们来说，没有任何行为能比尖叫更能发泄内心的一切负面了。他们并非追求着苏楠本人，仅仅是为了疯狂而疯狂而已。她敢于在各个城市间巡演，那她便注定会登上最大的舞台。不需要任何理由。

“经纪人吗？别人可能有，不过我没有的。”苏楠不在意地道，“毕竟要跟着我一起在各个城市来回，普通人也没那个胆子。组织也很缺人啊，所以基本上都是我去到哪里，就让那边的人就帮我担着。我不想做的事情也没人会逼着我去做。”

“唔……那平时的工作是怎么来的？”叶歌有些不解地问道。

“像是预先的宣传啊，新闻发布会啊，还有偶尔会接到一些广告或者访谈的邀请吧。”苏楠很熟练地解释道，“广告或者访谈会先发到组织那边，然后我再看看接不接……宣传之类的就躲不掉了。大概预热一周之后才是正式的演唱会。到时候来的人会很多，所以都是露天布置。一般场地不够用的。”

“我知道。我看过。”叶歌点了点头。当时是晚上，那时候他还以为只是单纯地关了灯，后来才发现原来是露天场地。从台上看下去是茫茫多的人，荧光棒的灯海几乎看不到尽头。这种程度的人流量，一般场地确实不可能容得下。

“恩？你还看过吗？”苏楠一下子来了兴趣，趁着红绿灯的时间转过头看了叶歌一眼，想看看他是不是在说谎。

“看的直播。白娅告诉我的。”叶歌老老实实地道。

“哼……是么。”苏楠回过头去，重新踩下油门，但看上去似乎心情变好了不少，“演唱会其实不收钱的。”

“不收钱吗？那怎么设置门槛。”叶歌问。

“组织不在这里赚钱。他们会给拿到资格的人发荧光棒，拿着荧光棒的人才能入场。每个地方拿到荧光棒的方法不太一样，有些是在天命的商场里买东西送，有的地方就是在网上投票。这本身也是对组织的一种宣传。”苏楠说道。

“那你呢？”叶歌微微歪头，思考着某些事情，“你觉得这么做开心吗？”

“我吗？”苏楠踩下油门，在一栋大楼前停下来，随手解掉安全带，无所谓地笑了笑，“不喜欢的话就不会这么做了。到了，先进去吧，有人会帮我们停车的。”

“恩。”叶歌应了一句，下车后跟在苏楠后面。

组织的大楼一向嚣张得很，光明正大地在门口上挂着“天命大楼”几个字，甚至都不屑于去掩饰什么。而其他人对这种情况显然也习以为常，似乎只有叶歌一个人觉得有哪里不太对。不过云城的大楼很明显没有本部那边的气派，只是保持着组织一贯的装修风格，进出的人也不多，有种门可罗雀的感觉。

苏楠昨天已经来过一次了，进门后也没去电梯那边，反而是问了前台几句之后，带着叶歌去走楼梯。一路走到三楼，穿过走廊后进到一个类似接待室的房间里。

“稍微等一等吧，这边的负责人马上就过来了。”苏楠靠在沙发上，拿出了手机。

“不需要我们过去吗？”叶歌问了一句。

“你见过白娅会主动去找这些人吗？”苏楠抬起头反问了一句，然后继续低下头看着手机，“让他做个姿态，后面的事情也会好办很多的。”

“恩……”叶歌想了想，没有继续说下去。不过他大概理解了一点，苏楠应该不只是偶像那么简单吧。组织是绝对的金字塔结构，上下级分明，而苏楠可以使唤这边的负责人，这显然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没有等太久，接待室的门就被敲响了。云城的负责人是个看上去三十来岁的男人，手里拿着一沓文件，进门后脸色平静地说了一句：“久等了，有些事情耽误了。”

“没什么。这是我的助手，叶歌。”苏楠指了指叶歌。

“那文件需要交给他吗？”男人看了叶歌一眼。

“放在这里吧，我看完会告诉你们的。”苏楠摇摇头。

“恩，看完就发信息告诉我吧。我会帮你安排的。我还有别的工作，没有别的事就先回去了。”男人把文件放在桌上，说完便离开了接待室。

这也是组织一向的工作作风，干脆利落。金字塔结构最大的好处便在于，上级永远对下级有着掌控力，而下级也有着掀翻上级的能力。只要领导者足够靠谱，向上的通道没有封死，那每一层的人其实都可以好好工作的。

当然，对苏楠来说这些并不重要。她只要保证不要有人给自己暗搓搓地下绊子就可以了，其余的事情她并不关心。

“就从这堆里面挑吗？”叶歌看着苏楠把那些文件全部拆开来，一份份地铺在桌上。

“恩，选哪个都差不多，反正消息放出去都会有人看的。”苏楠有些随意地说道，“好了，就这个吧……采访，这个我喜欢。叶歌，去帮我拿杯红茶。”

“……”叶歌本来还想说什么，然后看着苏楠微微抬头，嘴角上扬的样子，他就默默地把原本要说的话吞了回去，只是问了一句：“要加糖吗？”

“要，甜一点。”苏楠笑起来，笑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好看，“麻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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