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七十三：九尾狐

咕噜噜——

耳边似乎是气泡的声音，苏辰感觉自己坠入了湖泊之中，因为这种水泡鼓动的声音一直充斥在耳边，并且手脚能自由活动，有种悬浮的感觉。

可是他又看不见任何的东西，绝对的黑暗能够让人类的五感产生混乱，听到的声音是否真实？摸到的东西是否存在？闻到的气味是否确切？

没办法判断此时的情况是否正确，甚至苏辰都不能确定自己有没有睁开眼睛。

但是他还有意识，并且没有疼痛的感觉，那么说明他应该还没有死吧？

乐观的开始推测，苏辰试着唤醒左手掌心的五行玄仙阵，心脉相连之后，苏辰的呼唤似乎能够传达到曾出现过一次声音的那人那儿。

回应着期待，掌心带来温暖的热量，但黑暗里看不见光亮，苏辰用手捂住自己的脸，寻找着身子的重心，于黑暗之中慢慢感受到了身子的重量。

漂浮旋转，下滑，挪动，降落，最后脚尖似乎接触到了什么东西，硬实的触感很快在脚面扩散开来。

是站在了什么地方吗？苏辰推测着，缓缓放下自己的手，看着自己所处的正前方。

一片漆黑。

但又有和刚刚些许的不同，面前的黑暗有种磨砂般的颗粒感，苏辰不确定这是不是错觉，伸出手，尽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远，在手肘都还未伸直的情况下，苏辰就摸到了一块类似磨砂玻璃的东西。

“这是......”

自己说出的话仿佛在自己耳边环绕，这种绝对的立体声让苏辰一愣，扭过头，发现四周皆是这种磨砂的黑玻璃。

伸出手触摸表面，粗糙的镜面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但也没有任何平滑的地方。

“这到底......”

完全弄不清楚情况，苏辰只好扣紧食指，在上面轻轻敲了敲。

“咚咚~”

声音依旧很大，但在这种轻微的敲击下，镜面忽然裂开了，一道裂缝像是闪电劈下来一样出现在这黑玻璃之上，苏辰一愣，然后裂缝疯狂开始扩大，但从外面透露出的光并非白色或者明黄色，而是有些让人不安的红色光芒。

往后退了些许，玻璃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在裂缝和内透的红光都变大变多之后，像是憋着最后一口气，玻璃砰得碎开，并带着苏辰身边漆黑的世界一起，粉碎成一堆渣滓。

眼睛被红色光所覆盖，强劲的风迎面吹过来，带着浓烈的血腥味，在这风的吹拂下，发丝和肌肤似乎都变得粘稠而不是清爽。

苏辰的瞳孔紧缩，细腻的鸡皮疙瘩飞快的遍布全身。

玻璃粉碎之后的世界，是在一个宽敞的主街道。

苏辰脚踩着有些坑洼但十分平滑的青石板路，两侧都是只有两层楼高的木质建筑，远方有一座高塔，再往前是一座大山。

这里应该是一跳繁华的街道吧？如果没看到现在到景象的话。

因为此刻两侧的楼房成片倒塌，火焰肆虐其上，人形的尸体或者兽类的身体悬挂在这些残破的房顶或者是街道上，甚至头朝下埋在两侧的水沟中，亦或者被倒塌下来的木头插穿胸口，被岩石碾碎看不出样子。

总之.......这片街道此时尸骨遍野，狼藉一片，不管男女老幼，似乎没有一个活着的人。而这一切散发出来的浓烈腥味就像是把头浸泡在血池里。

苏辰闭上嘴巴咽了口口水，往后一步，但却有种踩在糖浆上的粘稠感，低下头，青石板路上潺潺流着红色的液体，稍大的缝隙之间甚至有疑似内脏的玩意儿。

“唔——”

强烈的反胃感传来，苏辰干呕了一下，但所幸今天中午到现在什么都没有吃。

按住自己的胸口，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大口的呼吸，强烈的腥味让整个人都变得不舒服。

扭头看着四周，街道有种熟悉的感觉，苏辰楞了一会儿，终于在看到那座类似塔的建筑后想起来这里是那里了。

这仿佛屠宰场一样的地方居然就是苏辰等人刚刚在的老城区街道上，那座仿佛高塔一样的建筑就是茶楼，此时只有它带着鲜血屹立在那里。

“难道说.......”

苏辰看着尸殍遍野的街道，想起了来着这个世界的历史。

“嘶——！”

刺耳的声音在耳边炸开，苏辰抖了抖，缓缓在粘稠的地面上挪着步子转过身来，头顶出现一片阴影，滴血的巨大脚掌在自己的不远处踩下，发出轰隆一声。

苏辰慢慢抬起头，顺着毛发被染红的细长四肢往上看，是一直雪白的妖兽，和小山差不多的身子，数十米长的九条尾巴不受重力约束的漂浮在空中，脑袋相对小巧，但是耳朵很宽大，脸颊尖锐，外露的一排牙齿滋满了红色的液体。

九尾。

不用任何过多的描述和解释，只要看到本体所有人都能说出名字的怪兽。

苏辰一开始并无对大妖的具体概念，这个大到底是什么大呢？现在苏辰发现自己还没有眼前狐狸一直脚指头大的时候，他便很清楚了。

原来是这么大啊。

苏辰的眼角跳了跳，嘴角咧开。

“这.......这就是妖怪吗......我居然，企图以人类之姿，窥倪和渴求这种生物吗？”

从小向往的生物此时终于看到了，不是似人的那副模样，也不是和鬼一般的狰狞面孔，而是和书中描写相似的本体之躯。

苏辰站在它的脚边，抬头甚至连对方的背都看不到。人类在大妖面前会是如此的渺小，怪不得古人对妖怪怀有恐惧和敬畏之心。

苏辰现在也是深有体会。但这是陆银萱吗？是自己一定要打败的陆银萱？

人对巨大的生物本能的会感到恐惧，苏辰咬住嘴唇，九尾再次挪动脚步，它并未发现苏辰，而是警觉的立起耳朵望着头顶的天空。

此时是晚上，肆无忌惮燃烧的火焰却把这座城和这片天染得和白天一般，只不过是红色的白天罢了。

不对，不是的。

并非是红色的。

苏辰眯起眼睛，暗红色天空破开一个口子，一道金光将云层划破，笔直的照耀在大地上，九尾再次嘶吼着往后退了一步，九条尾巴直立起来，黑色的妖气就像是肆虐麦田的虫群，密密麻麻的爬上尾巴。

九尾张开口，两颗尖锐的犬齿之间妖力往那儿开始聚集并且缓缓变成球状。

但似乎并没有时间让她蓄力了，金光宛如扫帚一般从前方笔直的扫过来，把九尾的身子埋没，苏辰的视野也在一片刺眼的白光中回归到黑暗。

——

【公元1861年九月，开元黑气凝聚，雪白异兽于东地出现，狐身，九尾，大妖也。且理智尽失杀气滔天，屠杀百姓十四万九千六百人许，半壁城市移为平地，危难之际，青鸾圣妖散下金霞阵将其封印，随后龙族以至纯之力粉碎九尾肉身，九尾妖力聚灵化作杀生石，因无法摧毁，随后封印于银杏山，并令周边百年内不许登山。】

开元市历载：【此妖于蜀地东徙至此，原狐妖部族银氏，后化名玉藻前，混入民中后改姓陆氏，名萱，字礼生。有一偶，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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