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水滴在一片幽暗中滴落在地板上,安静的环境里就算是这种微弱的声音也显得十分突兀。
此时微弱的鼻息传来,昏暗宛如地窖一般的房间里传出簌簌的声音,一名少女用膝盖摩擦着地板往刚刚低落水珠的地方走去,伏下身子,将额头抵在地面,早已适应了黑暗的眼睛此时能基本看清楚周围的情况,落下水珠的地板有一点水渍,这让少女感动万分的欣喜。
哽咽了一下已经干裂的喉咙,仰起脑袋,望着头顶的木头板子,水滴应该是从木板的缝隙间滴落下来的吧?
少女想着,撑着身子想要站起来,但是咣当一声清脆的金属声,拴住两足的枷锁扯着少女的身子让她站不起来。
少女一个踉跄倒在地上,已经消失殆尽的体力在方才的这方运动下完全没有了,趴在地上,散乱的长发和已经脱毛的脏兮兮的尾巴搭在地上,少女连口水都咽不出来,只能是愣愣的看着头顶。
但水滴已经不会滴落了。
少女这种感觉,顿时沮丧起来,接着头顶传来脚步声,借着木板咚咚咚的回荡开来,少女有些惊恐,缩着身子退到了昏暗房间的角落里。
脚步声在头顶走过,然后到侧面停了下来,几声窃窃私语,咣当一声,一块木板被打开,一名穿着青色布裙的侍女提着灯沿着楼梯走了下来。
少女如临大敌一般弓起背,发出低低吼声,站在楼梯旁的侍女轻笑一声,轻蔑的说了句:
“哟,还吼得出来呢?蛮夷部族就是这种德性。”
将灯挂到旁边的铁架上,侍女冷笑着朝少女走了过去,眸子仿佛覆盖上了一层磷火,在背光的黑暗中发出幽绿色的光来。
少女并未搭话,保持着警惕的姿势不变,而侍女看着她也没有太大的反应,反正轻视之情完全写在脸上。
走到少女一米左右的位置站住,绿色的眼睛看着她,掏出一张绢帛。
“夫人刚刚吩咐了我一件事,你可要听听看?”
“.......”
少女闭上嘴巴,紧咬住牙冠。
“那我可当你默许了哦,呵呵呵呵。”
侍女笑着,打开绢帛,念着上面的小字。
“汝以在府三月,不受王恩,亦不受人之爱,甚至伤王之身,反激,不知礼数,不近人情,不知通变。我前日将你下屋自省,不意状益糜烂,不吃不喝,不闻不问,此意何在?吾甚伤亦怒,今与汝后一间,后日王之生辰,若汝愿事王,则生,若不可,遂使汝族人以门规处矣。”
毫无感情的念完,侍女随手将手帕一甩,绢帛轻轻落到地上,随后她叹了口气,望着呆滞的少女勾起冷笑。
“夫人对你可真是太过于宽厚了,你还这般顽固不化,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不把握好就自讨苦吃吧。”
“......”
少女依旧没有说话,只是望着落到地上的绢帛咬了咬干裂的嘴唇,然后又把眼神移回到侍女身上。
悠悠泛着些许红光的眼睛让侍女有些不舒服,搓了搓肩膀,瞪着眼睛说道:
“你看什么?是我早就把你弄死了,居然在大婚洞房那天咬伤王爷,你这狐狸精胆子可真是大呢,要不是你们狐妖天生一副好皮囊,你早就被剁成肉酱了。”
侍女愤愤的说着,语气里满满的嫉妒和酸味。
她是磷妖,御火的一种小道妖怪,天资一般,姿色也很平凡,陆银萱则是从狐妖部族以重彩娶回来的狐妖,刚入王府那一天就让所有人震惊了这狐妖的美貌。
但陆银萱又是一个油盐不进的主,而且对王爷有很强的敌意,不仅大婚的那天搅黄了婚事,而且还制造各种事端,不听劝阻和命令,夫人一气之下将她关入府中的地窖反省。
可是陆银萱骨子里就有一股反劲,硬是让王府的所有人都没辙了。
但是也因为如此,陆银萱被府中的所有人嘲笑和蔑视,来自蛮夷荒村部族的少女,到底也是一个野蛮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人这么评价,少奶奶到侍女都对陆银萱恶语相向甚至拳打脚踢。
对此,陆银萱都默默忍受了,或者说,这点苦楚,对她来说还不足为道。
侍女见陆银萱完全不打理自己,撇了撇嘴,自讨了一个没趣,转身就走了,嘎吱一声地窖的门被关上,屋内又一次变成黑暗。
陆银萱看着那张绢帛,伸出手抓起来,然后屏息之间撕成碎布。
——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又迷路了!”
苏辰站在一条走廊的石板上挠着头痛苦的叫喊起来,旁边的安凝撑着旁边的柱子,也是感到疲乏。
他们弄清楚此时来到的地方是一个府邸之后就展开了寻找陆银萱的旅途,但是没想到这个狗屁府邸大的惊人,两人整整走了一个小时也没有找到陆银萱,甚至还有种在外围晃悠的感觉。
“就没有一个地图吗?”
安凝坐到旁边 石凳上,两人都是类似于记忆体的玩意儿,不会受到这个幻境的人或者物体的影响,所以就算旁边有人也不会怎么样,因此安凝也是大大咧咧的放松起来。
“怎么可能会有,你当这里是什么旅游景区吗?”
苏辰没好气的说着,但是也颇为无奈了,这个屋子大的惊人,里里外外不少房屋和院落,仅仅只是刚刚出现在那里的庭院就非常的宽广。
不过这样一来,这府邸的主人地位应该也不低吧?
苏辰推测着,看了眼旁边的长廊,对着安凝说道:
“你跳上去看看呗,大体的看看这里的地形。”
“这屋顶有两米诶,我怎么可能跳的上去啦。”
“你这妖怪还真是没用。”
苏辰吐槽道,安凝顿时涨红了脸,不爽的反驳道:
“我又不会什么体能向的东西,而且妖术在这种幻境里用不了,我的身体素质还不如你好呢。”
“这倒也是麻烦的地方啦。”
苏辰挠挠头,在院子里踱步。
“不过.......你驮着我话,我说不定能上去。”
安凝思索了片刻,和苏辰一起站到院落之中后抬头说道。
“嗯?怎么弄啊?”
“就是让我骑你的脖子啊。”
安凝得意洋洋的说着,苏辰楞了一下,苦笑起来。
“如果你能爬上去当然是没问题啦。”
说着苏辰蹲下身子,安凝嘻嘻笑着走过去,一个跨步坐到苏辰的肩膀上,宽厚的尾巴顺着就落在了苏辰的背上。
软绵绵又不失厚实的感觉混着脖子那里传来的细腻温暖,苏辰顿时感到一股血气涌上了心头。
这也太软了吧?!被女孩子跨坐在肩头是头一次,而且还有一根大尾巴搭在上面,混合打击下苏辰差点又要把持不住了。
这么一想,苏辰一时间居然忘记把安凝举起来。
“喂。你在发生呆啦?”
安凝见苏辰迟迟未动,弯腰看苏辰,苏辰顿时摇摇头,舔了舔嘴唇。
“没什么......”
然后一边抱怨着这幻境里肢体感觉居然丝毫不差,一边掩饰着窘迫低下头。
安凝眯了眯眼睛,咯咯一笑,弯下腰抱住了苏辰的脑袋。
“喂喂。”
“不这样抱着你一起身我就被甩出去了啊。”
“.......”
没办法反驳,一边忍受后脑袋碰到的柔软,一边感受着安凝垂落发丝带来的清凉之意,苏辰用力站起来,嘴里嘟哝着:
“你啥时候这么重了.......”
“因为我那里长大了呀~”
安凝笑嘻嘻的调侃着,苏辰无奈的撇撇嘴,推了推安凝的小腿肚。
“那就快点上去,你张大的东西要压死我了。”
“哼~”
安凝轻哼一声,撑着苏辰的脑袋直起身子,刚好能够到长廊的屋檐。
“抓紧了,别掉下去。”
“嗯,不过我需要踩一下你的肩膀。”
“知道知道。”
苏辰答应着,一个软软的东西带着重量压在自己肩头,苏辰才发现安凝是没有穿鞋子的。而且红色的裙袍这么一弄,只要自己一抬头就能看到里面的东西了。
顿时苏辰感到莫名的窘迫,托着安凝的脚踝,让对方扶着房檐站稳了。
“好了。”
“嗯。”
苏辰松开手,安凝轻轻一跃跳到长廊的屋顶上,踩着砖瓦的空隙,然后站起来望着周围。
“如何?”
“额......这也太大了,感觉像是庄园,但是又像是很多庄园组合在一起的,有池子有树林有石山甚至还有很宽阔的空地呢。”
“哪有什么特别大的屋子吗?”
“有,有一栋很大的屋子,两层楼,就在我们现在左手边,大概几百米吧。”
“几百米吗......行,我们就先过去吧,你下来,我接住你。”
苏辰点点头,然后后退几步准备去接安凝,但是安凝在回身准备下来的时候忽然看到什么东西,露出疑惑和震惊的表情,蹲在房檐旁边楞了一下。
“怎么了?”
“有个很奇怪的人也和我一样蹲在屋顶上诶。”
“哈?”
苏辰一愣,扭头看过去,但是被墙壁挡着什么都看不到,安凝有些疑惑的眯起眼睛,看着远处大建筑的屋顶上栖息着的雪白色妖兽。
离得很远,只能望到对方穿着白色的长袍,身姿挺拔,默默望着楼下的某处。
“咦?总感觉......呀啊啊啊啊!”
安凝喃喃着,忘记了自己在屋顶上,一脚踩空,在半空中发出一声惊呼,苏辰一愣,一回头就是一个带尾巴的屁股朝自己砸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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