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林之中开垦而出的平地,是狐妖一只部族迁徙至此之后建立村庄的地方。
具今已有将近三百年的历史,狐妖作为神秘妖族的一种,多数人不喜欢与外界交往,但诱惑总是带来一些躁动,因此狐妖从来没有淡出过任何人的视野之外。
山里的空气很冷,临近秋日这里的气温下降的更快,头顶是无云的夜空,银盘一般的月亮高悬在几座大山之上,像是独一无二的装饰品,但又像是某处的监视者,冷色的光芒将从树叶和地面染得苍白。
凸显出来的冷峻.......和被厚密丛林掩盖住的惨叫声竟然十分的贴切。
苏辰拉着瑟瑟发抖的安凝往前走,踩着被血浆透湿的泥土,粘稠的颗粒粘在鞋底,就像是走在沼泽之中一般。
浓烈的血腥味在晚风的带领下朝后很远的地方弥漫,房屋的灯光亮起又熄灭,窗户、屋檐、墙壁、地板、旗帜上全是亮色红润的鲜血。
陆银萱开始了一场屠戮,说不清是有意为之,还是被逼无奈,但挣脱了束缚之后的陆银萱完全就像是一直丧失了所有理智的野兽。
在啃食完自己妹妹的身体,陆银萱长出了第二条尾巴,并且羸弱的身子也得到了极大的强化,像是脱胎换骨一般,陆银萱的力量暴涨了许多。
将枷锁扯断,于血泊之中站起来后陆银萱轻叹一口气,双眸盖上一层血雾,一步一顿的走出粮仓后,苏辰看着周围的影子居然也跟着她的脚步窜了出去。
陆银萱究竟是什么样的妖狐呢?苏辰这才开始观察。
夜深人静的狐妖村庄,谁也没有想到一个被他们唾弃成为废物的狐妖居然敢找上门,毫无抵抗的松懈,陆银萱只需要催动跟随她的那些黑色影子,如利刃一般的黑影便在那些人熟睡的时候刺穿了她们的咽喉,腹部,心口。
然后是不知饱的进食,陆银萱将同族杀掉之后进食,不断新生的尾巴像是雏鸟一般绒毛为满,但是在杀掉另外一只狐妖后却立马像是获得了源泉一般蓬松起来。
三条、四条、五条、六条、八条——
【九尾是要通过是吞噬同族才能有九条尾巴的】
苏辰想起这件事,但是只是感到震惊和不可思议,但是如今看到这血流成河的人间炼狱,更加觉得可悲和恐怖了。
力量伴随着牺牲和绝望,生存伴随着血液和死亡。
这大概就是过去妖族......无法回避的生存法则吧。
苏辰环视一周,发现小小村落里的所有屋子都在陆银萱无声无息的暗杀下成为血溅门户的鬼屋,唯独一件一层木屋此时安然无恙,陆银萱缓缓推门进去,苏辰沉思了一下,准备拉着安凝过去。
但身后的女孩忽然一倒,跪在了地上,苏辰吓得回身扶住安凝的肩膀。
“没事吧?”
“我......我.......”
安凝此时吓得腿软不支,浑身都在簌簌发抖。
苏辰虽然在粮仓的时候就将自己外套扯下盖住她的头,但空气里不断弥漫着的新鲜血味,依旧在传达着让人瑟瑟发抖的恐惧。
苏辰很不想带着安凝去看这些,但他有不能将她一个人留在那里,也不能不去跟着陆银萱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杀掉自己妹妹后幻境依旧没有结束,那就说明了今天晚上的事情就还没有结束。
陆银萱究竟是如何成为大妖的?苏辰必须得弄清楚。
“抱歉........”
“陆、陆老师......真是把自己的同族都杀掉了吗?”
安凝的声音哽咽,她作为狐妖,看到自己的族类手段如此残忍而且没有顾忌,某些常识性的东西甚至在被打破。
苏辰叹了口气,望着前方木屋,一股明黄色的火光在纸窗内摇曳着升起来,却迟迟没有新的血液从里面透出。
“安凝,我们必须知道真相。”
苏辰闭上眼睛叹了口气,然后轻轻抚摸盖着自己衣服的安凝的脑袋。
安凝伸出手,拉着苏辰努力平复着自己的颤抖。
——
吱呀。
地面翘起的木地板发出酸乏的声音,一位中年妇人坐在一方圆垫上,面朝一尊佛像,双手按在胸口,一动不动。
长长的尾巴拖在身后,完全不在意是否会脏或者是不雅观之类的,说到底只是为了坐着而坐着罢了。
就算是听到了后面的脚步声,妇人也没有动。
“母亲,你没睡啊。”
“那么多事,你让我如何睡得着呢?”
妇人轻声说着,缓缓抬起头,睁开眼睛望着面前的佛像。
“没想到你最后选择了这条路。”
“是啊,我也没想到呢,如果不是遇到了那个人,怕是就这么了了而过了吧。”
陆银萱轻描淡写的说着,拖着八条刚刚新生的尾巴走到妇人身后。
屋内的蜡烛被陆银萱点燃,妇人微微侧目,望着火光中摇曳的八条影子,重重的叹了口气。
“都是罪孽啊。”
“您就只想说这个吗?”
“......抱歉,娘实在是无能为力,就算知道她们要对你做这些,娘也没办法阻止。”
“就算是妹妹要亲手杀了姐姐也无所谓吗?”
“.......可你不是将月儿杀了吗?”
母亲微微一梗,语气依旧平稳,陆银萱咬了咬下嘴唇,目光中流露出一股坦然的表情。
“原来如此呢,不知道该说你们心软,还是该说你们心狠好了,如果你当初直接把我溺死在襁褓里,我也不会在今后遭遇那么多侮辱和伤害,现在又想帮我解脱......哈哈哈哈。”
陆银萱不由得笑起来,妇人缓缓站起,面色平静的转过身看着自己的女儿。
“动手吧,让娘至少能跟着大伙一去了。”
“你早就知道如此?”
陆银萱止住笑容,皱起眉头看着自己的母亲。
她和母亲相处时间不多,但却也是唯一能够交流的人,母亲不把她当做异类,当也仅仅与此了,毕竟,她也没有将她好好当做是女儿。
森严的等级制度,伦理有时候也没办法扭曲一些东西。
妇人默默摇头,看着陆银萱身后的尾巴。
“狐噬同族,能生其尾,你的目标不止八条吧。”
“.......”
面对自己十分坦然的母亲,陆银萱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咬了咬牙有些为难的看着自己的手。
指甲尖锐,满是血污,肮脏不堪。
“其实我并不想杀你,但是狐之九尾,必须由至亲组成。”
“是吗?那娘还挺开心的。”
妇人露出微笑,陆银萱楞了一下,然后冷下脸来。
“你为何不求我?”
陆银萱的挣扎在这句话里暴露无遗,妇人看着自己的女儿,微微摇了摇头。
“你都没有求过我,娘怎么好意思求你呢,而且这条路,既然走上去了,就已经不能回头了。”
陆银萱的双手猛然捏紧,尖锐的指甲刺进皮肤里,鲜血潺潺而流,努力保持着呼吸的平稳,陆银萱低下脑袋,一双耳朵和身后的八条尾巴也跟着耷拉下来。
这被人拒绝之后的悲哀和失落感,让她感到十分的难过和不知所措。
“能.......抱一下我吗?”
声音带上了哀求,妇人抿住嘴,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你得自己走。”
“.......我恨你们所有人。”
“娘知道,所以我不求任何东西,既然你已经做下去了,娘也不会阻止你,也不会怪你,但是......我只愿你此仇之后,再无新仇。”
妇人平稳的把话说完,陆银萱抬起头,眸子一片血红,屋子里的影子绕着烛火缠上来,在光中生出无数根漆黑的短刺。
妇人挥挥手,一股轻轻的风卷过,屋子的门合上,房内的烛火熄灭,她再次转身坐到垫子上,静静等着陆银萱将自己的贯穿。
“放心吧,娘,至少这以后,我不用再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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