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下起了红色的雨,腥腥的、黏黏的,象血!
这是一次属于恐怖和噩梦的派对,是所有嗜血者的狂欢节。
“啊!”向回攀行的林琳由于脚下踩的岩石、钢筋被血雨下的湿滑不堪,再加上内心的恐惧,一脚踩空,整个身子都坠了下去,小腿肚上被划下长长的一条深痕,鲜血一下子染红了裤摆。不过很快的,天上的瓢泼血雨将她身上完全打湿,岩顶上的积水更是顺着黝黑的石壁如水瀑冲下,林琳完完全全成了血人,除了嘶喊,根本连重新踏实岩块都做不到,情况岌岌可危。
而边上,阮鸿生已经不顾别人的呼喊,爬上了绳索。
紧跟着他的就是脸色死灰般难看的李杰,看绳子实在有断开 的可能,这才停了手。
李铁到是充了一下好汉,站在那里大喊着开了几枪,问题是,那些子弹落入敌人堆里,连个哼哈声都没听到,根本是浪费感情,他也不拼了,夺路而逃,目标自然也是那根绳索。
断崖这边,于飞、方行健、张铎已经乒乒乓乓的开枪了,就连小太妹林彤彤手中的PDW都火舌乱喷,狠劲十足。
在陈燃的授意下,李珂已飞快的冲向绳索的方向,手中的锥锁一甩一拉,细索已经缠上了林琳的腰,旋了两圈,倒钩展开,勾住了绳索,死扣形成,再用力一扯,林琳在惊声尖呼中从距这边断崖相隔五米多的半空中,被生硬的拽了回来,砰的一声狼狈的跌在地上,额头也破了,脸也肿了,但最重要的是,命暂时保住了。
周漪就在她身旁,也不管林琳腰间的勒痕,头上身上的瘀伤,只是迅速撕开她的左腿裤管,将那条长而深的伤口用酒精喷雾冲净,然后强摁着林琳因疼痛抽搐的腿,手中钩针翻飞,迅速缝合,强效止血喷雾,透伤贴,防水透气胶带,口服的消炎药剂……短短一两分钟,紧急治疗已经结束。
早在天变的时候,排在林琳之后准备过对岸的水淼就已经意识到了危机降临,攀出两步的她迅速折回,并拉了傻愣的张颖一把,直向软梯奔去。
张颖根本没醒过味儿来,水淼已经在爬梯子了。
而等到世界彻底改变,天空血雨纷飞,张颖才幡然醒悟,象她这样的角色,最后就是去房顶躲灾,又能保全自己,还可以不给团队添负担。
转头没跑几步,却被周漪叫住了,要她扶着受伤受惊吓的林琳上去,于是张颖又折回,架着林琳奔软梯蹒跚行去。
就在周漪救治林琳的同时,战场上已发生了剧烈的变化。
首先是阮鸿生,这个手脚轻快的上海人已经攀爬了十余米,正处在两边都不靠的尴尬地段,他是贴着石壁前进的,李珂的钩索无法缠住他的身体。
况且李珂深知,这种时候救人,就如同救一个不会游泳的溺水者一样。如果你就那样游过去,只会被他死抓着不放,结果,救人的也被拖下水,最好的办法就是将溺水之人灌晕,或者从后边掐住他的脖颈,拖他上岸,这样才稳妥。也就是说,绳索的主动权必须掌握在自己手里,一旦被阮鸿生得到,不小心缠在什么地方,只能连自己得意的道具也一同损失。
天空中有羽翼巨力拍打的声响,那是十数道从对岸起飞的怪物盘旋折回时发出的。从激流那一边的空中,这些长着尖锐利嘴的怪物收缩并拢起羽翼,如同入水的鱼鹰,冲向贴石壁前进的阮鸿生。
“老阮,闪开!”于飞和方行健一边大声喊,一边极力开枪阻止这几只怪物的冲锋。
嘎嘎!一只又一只剑嘴鸟怪被子弹打中,暴起一天血肉羽毛,偏斜着栽下了熔岩海,还有的被连连打中,在空中哀叫悲鸣,迟迟不能落下。但是,抱成一团的冲击并没有被中断,还是有三只鸟怪冲破了火力封锁。
嘭!沉闷的枪声响起,一头鸟怪直接被爆成了肉屑,三楼的天台上,对战车步枪的散热管中有白气喷涌。
砰!陈燃手中的沙鹰等待的就是冲破火力网的鸟怪,一枪中头,那鸟怪头一偏,宝剑般的长嘴在石壁上划出一溜火星,身子急急的向岩浆中泻去。
然而,第三个有先见之明的枪手并没有出现……
当众人喊叫让阮鸿生躲闪时,这个没有受过什么专业训练的男人习惯性的朝有可能出现危险的地方张望。
然后,他看见一柄黑色的巨大‘宝剑’迎面袭来,穿透了他的胸膛,并深深插进了后边的黑色岩壁。
子弹姗姗来迟,将鸟怪的长嘴打断,却救不到阮鸿生的命,带着泡沫的鲜血不停的从他嘴里涌出,失神的眼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这个瘦弱男人试图拔出鸟嘴,可那微弱的力道已经改变不了他的命运。
嘴张了张,终是没说出什么,腿、臂上的力一泻,头一耷,阮鸿生就这样死了,被钉死在黑色的岩壁上。
当阮鸿生的命运已经无可挽救的时候,陈燃的目光再未在他身上停留,而是转向了依然生存的李铁和李杰。
在被熔岩的光芒映的妖异血腥的,在血雨落入熔岩海转化成的阵阵白汽中,一个苗条的黑影正如急风骤雨般扑向还在射击的李铁。
一身的漆黑光腻,这个怪物象是穿了泥鳅的皮外衣,血雨落在它身上马上会滑落无踪。
这怪物的身体健美而凹凸有致,外型跟身材好的女性极为接近,只是腰下有着短裙般的柔软肉鳍,而一双脚则是坚硬的钢锥般的角质物,最特别的是它的小臂和手,那是一对如螳螂双臂般的刀臂,一有锯齿,一锋利无匹,而它的头发,竟是一捧燃烧的红焰,随着它的高速移动,如同一条抖动的彩绸。
“舞蹈,舞刀!”陈燃心中恻恻,这个邪恶还不是一般的厉害,李铁的射击竟然悉数被它或闪避或搪挡化解,伸臂抬腿、腰肢舒缓之间,处处透着优雅和从容,血腥的搏斗到了它手里成了优雅的艺术。
嘭!刘斌再次射击,因为有大倍率的微光瞄准器,即使这样的环境,也不会受到太多影响。
当!那邪恶交叉的双刀上窜起一捧火花,一连后翻数个跟头,才把这一枪的力道泄尽。
陈燃相信,刘斌这一枪绝对是蒙的,邪恶那鬼魅般的身影不停晃动,快的连眼睛都要跟不上它的动作了,如果真能精准命中,那比神枪手都神枪手了。
陈燃也相信,那邪恶这一挡也是蒙的,它是恰恰有了这个动作在先,才如此轻松的搪过这一枪。
如果有谁能在子弹射出后才做出防御动作,那他的反射神经、运动神经、思维速度绝对可以说NB到变态。跟这样的人近战,从你看到人家的攻击,到明白是怎么回事这个功夫,人家已经把你脑袋割下来了。
所以,所谓的‘躲子弹’其实是战斗经验、反射神经以及神经与肉体协调度的较量,躲的是人用枪时枪口瞄准的动作,预测的是射击的弹道。
能达到这样的水准已经很了不起了,至于真跟子弹玩‘后发先至’,如果那样的敌人出现,陈燃现在会毫不犹豫的跳下断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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