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条由两排幕布组成的黑暗长廊,没有放映机,幕布上却放映着生动的画面,关于一个男人和男孩的系列故事。
一个孩子跪在洗衣板上背书,他**着上身,瘦骨嶙峋的样子绝不比膝下的洗衣板丰满多少,拎着酒瓶的男人手持着把有很多穗的皮鞭,只要孩子背诵中有一丝不畅,啪!就是一鞭,鲜血淋漓……
仍是那个孩子,不过看岁数已大了些,他在一架破旧的钢琴前弹奏,没有凳子可做,还要摆出近乎于蹲马步的架势,仍是那个胡子拉碴的男人在监督,嘴里的烟一明一灭,男孩子同样**着上身,身上有不少烟头烫下的焦痕和水泡……
米许见方的小黑屋里,只有极高处有个小小的天窗,昏暗不明的光线中,男孩的脸色很苍白,还有淤青,他似乎已经忍耐了很久,最后还是捧起了那碗已经起了蛆虫的馊饭大口的嚼咽起来。
“都是你的错!如果不是你,爱玲就不会身体那么虚弱,就不会早早的去世!都是你!”胡子拉碴的男人喝的烂醉,又是哭又是叫,凳子、椅子,酒瓶子,拿起什么都往缩在角落里的男孩身上扔……
“每门都考90分那是应该的,我陈恒亮的儿子必须优秀!而且要全能,去,练钢琴!记住,下次考试必须都上95,少一分自己领十鞭!”男子看了一眼男孩递过去的成绩单就扔到了一边,手里拎着火钩(北方生火炉,捅火的工具,一根前端弯曲的铁条。)绷着脸喊。
“站起来!”那男人在喊,场所是一个简陋的拳击训练场,擂台上半跪着已经十三四岁的男孩,那男人明显苍老了很多,却依然强壮,动作迅猛,过去就是一脚兜在男孩的腰腹上。“就算不能打,挨打的本事也得给我练出来!我们老陈家的男人没有向别人屈膝的!”
“做男人、当然难!不要在老子面前委屈的就象个娘们儿!连自己都照顾不了还能指望你什么?去,自己上药,然后去做饭!”男人窝在一张椅子上喝着酒,对进了门一身是伤,衣服扯破,明显是打架归来的大男孩说。
………………
最后一幕,男人倒在血泊之中,旁边跪扶着他的男孩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为什么救我!”大男孩问。“因为我是你老子!”男人说。“记住,是个男人就保护好你最亲近的人……”
“这个男人……?”虽然已经看出了**分,但方媛仍忍不住问。
“我老子,警察,被人报复,在家门口替我挡了一枪,死了!”陈燃面无表情的说。
“你母亲……”周漪看向陈燃的目光多了很多感情。
“生我时落下了病根,我7岁的时候死了。”
“那你,一个人过?……”李珂眼中也软化了很多,可以想象,一个父母全无的大孩子的生活是如何的艰难。
“国家有笔抚恤金,我大二修完了所有课程,提前结业,然后就混社会了。”
“你从来没有跟我说过这些……”方媛的神情有些幽怨,更多的是同情。
“痛苦不是用来分享,是用来承受的。”
“可我是你的女人!”
“我是个男人!”陈燃转过头盯着方媛说。
三个女人想到了幕布上的某段话面,那男人说:“做男人、当然难!不要在老子面前委屈的就象个娘们儿!”
作为一个男人,一个大男子主义严重的男人,一个从小被灌输了‘是男人就要对自己狠一点’思想的男人,有些东西不必说,有些东西用行动证明。
黑暗的通道尽头是一个异常光亮的所在,强烈的光甚至让陈燃几人无法看清那里面究竟有什么。
就在三个女人为陈燃的悲惨过去而心襟动摇的时候,光亮中忽然射出大捧箭雨,走廊两边的幕布后也伸出了密集的尖刺,四人本能的爬到,却见黑暗中,地板一阵连续翻动……
头顶有箭雨和利刺而抬不起身,方媛和周漪一下被突入起来的陷阱转了进去,顺着滑道不知滑向了哪里,等陈燃和李珂敲碎陷阱盖时,看到的只有已经被切换的新的钢铁铸就的狭小空间。
这条走廊,本就是一个尽布机关的房间,却迟迟不发动,并且不惜揭陈燃的老底来引发女性的感性思维,然后在马上要通过的时候突然发难,果然收到了奇效。
陈燃知道,现在心急如焚也没有用,现在所能做的最正确的事,就是迅速完结任务,或许,还能救两人一命。同李珂互看了一眼,两人毅然进入了前边的光亮中。
这是一个哥特建筑风格的礼拜堂,大厅的拱间平面为长方形,柱子不是圆形,而是由4根细柱附在一根圆柱上形成的束柱。细柱与上边的券肋气势相连,增强了向上的动势,并且满布石刻雕饰。
礼拜堂内部遍布彩色玻璃大宙,窗户细高,几乎看不到墙面,炽白色的光芒真是从这些玻璃中照射进来的,进到礼拜堂内,反到不觉得光线刺眼,而只剩柔和。
在长方形场地的两侧,是紧密排摆的两列书柜,上面放满了各种书籍,一进礼拜堂,就能闻到油墨和纸张的陈旧味道。
礼拜堂的尽头,有一个椅背特别高的木制王座,古拙而做工考究,王座上,陈燃的邪恶用一臂支着脑袋,似笑非笑的看着进来的陈燃和李珂,那样子仿佛已经等待了很久。在它的怀中,亲昵的揽着一个十三四岁,抱着黑布小熊的萝莉,那女孩似乎很害羞,紧紧的偎依在邪恶怀里,望过来的眼神有些紧张。
“啊!这真是命运的巧合,在这里,你们俩遇到了我们俩,只不过,她可不是刁蛮的冰公主,而是我的小心肝!”陈燃的邪恶说着。
李珂正要有所动作,陈燃的邪恶却道:“如果你冲上来,周漪和方媛就立刻会死!”它说着啪啪一拍手,几个大铁头用小号的屠刀押着被铁链捆绑的周漪和方媛从王座侧后面的一扇小门中走了出来。两人的嘴里都被用铁链勒着,呜呜的说不出话。
陈燃和李珂不但看到了周漪和方媛,还依次看到了周朝先、张铎,以及最初离开队伍的那两个古惑仔。他们同样还活着,见了陈燃和李珂表现的很激动,可惜嘴被勒着,说不出话,而且只见了一面就被从原路押了下去。
“这都是我捕获的猎物!”陈燃的邪恶骄横的道:“事实证明了你的无能,陈燃,你的‘等价交换’换不来胜利,胜利者永远属于最强硬手段和最高明算计的人,心不够狠,手不够毒,下场就只有失败!”
陈燃看着得意洋洋邪恶沉默不语。他在思考,思考一种假设的可能,而依据就是周漪刚才的表情,虽然过程极为短暂,但陈燃分明看到她向方媛昂了昂头,然后皱起了眉头……
见陈燃不说话,邪恶继续道:“我们之间的游戏才刚刚开始,我要跟你继续打赌!”邪恶说着走下王座,从最近的一个书架上抽出两本薄厚差不多的书,“默读一遍,谁的速度快,谁最后背诵上来的内容多,谁就获胜!如果你获胜,我就暂时把你的一个女人还给你!”从始至终,那个抱布熊的萝莉都扯着邪恶的衣角,象个小尾巴一样跟着它。
啪啪!邪恶拍了拍手,被铁链束缚的方媛再度从小门里由大铁头押了出来。
“我要将你彻底的打败,用事实证明我的绝对优秀!”邪恶嚣张的长笑。
仿佛没有听到邪恶的挑衅,陈燃只是转头问李珂,“你信不信的过我的智慧?”
“信的过!”
“你的速度够不够快?”
“很快!”
“你的刀呢?”
“锋利!”
“好!”
陈燃突然拔枪,砰!血花飞溅,方媛的脑袋被?50口径的沙鹰子弹直接爆成了一团血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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