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罗身上的伤恢复的不错,托止血散的福,伤口已经不流血了。
花影魅将房间让给他休息,自己则是带着秋儿坐在客房外的院子里,这个时候,梨花开得正好,而这院子里正好两棵梨树。
风一吹,纯白如雪的花瓣飘落,梨花略带甜味的香气飘荡在四周,与清新绿叶所发出的清香交织在一起,芳香满溢,怎一句好闻了得。
千宇阳本来没想来的,只是不知道怎么的,散步就散到了这里,看着坐在院中石凳上的她,阳光斑驳在她的身上,将她白洁如玉的肌肤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
梨花在香,在美,都及不上她一分。
千宇阳觉得她很奇怪,有的女子喜欢艳色便不会穿素白的衣裙;有的女子喜欢素色,就不会穿浓烈的衣裙,可她倒好,若不是穿这艳丽的红色,就是穿那素白的淡色,素到了极致,艳到了极致,唯独没有不素不艳,正正好好的颜色。
花影魅早就注意到了出现在院门口的千宇阳,只是见他愣愣的站在原地,便没有出声打扰。
“伤口可好了?”直到他出言问候。
花影魅站起身,冲着千宇阳行礼,随后笑道:“托七皇子的福。”
千宇阳坐在石凳上,阳光在她的背后打下暗影,让她的眸越发的璀璨,千宇阳一时失了神,半响才笑着道:“你倒是一句话就把我打发了。”
“要不然呢?”花影魅反问。
千宇阳有些无语,眼前却多了一杯茶水,“多谢。”花影魅轻声说道。
一杯茶,一句道谢,千宇阳觉得自己值了。
他端起面前的茶,一口饮尽,茶水的香醇顺着味蕾直冲入脑,只觉得脑子有些昏呼呼的,他有些诧异?他喝的是茶,又不是酒。
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对,叫做酒不醉人人自醉,原来喝茶也能喝醉了。
“好茶。”千宇阳道,厚着脸皮的将茶盅推到花影魅面前。
花影魅轻笑,止住秋儿上前的动作,提起茶壶,将茶水倒进面前的茶盅里。
千宇阳拿起茶盅放在鼻子下嗅着茶的味道,他道:“花小姐,传闻中的你不是这么样子的。”
他总觉得,传言虽假,但总得有两三分的真切,可现在见到花影魅之后他才发现,传闻大多数都是在放屁,胆小愚昧?懦弱可欺?他就没见过向她这般狠辣冷酷又聪慧狡诈的女子。
“七皇子也说是传闻。”花影魅并不想掩饰自己与真正的花影魅之间的不同,越是聪明人越是容易多想,他们不会将她的转变看做是突然之间的事情,只是会当她一直在伪装隐忍。
“是啊!”千宇阳轻笑:“你也别叫我七皇子了,叫我千宇阳便可。”
这样的女子,配得上成为他的朋友。
花影魅抬眼,上挑的星眸扫过千宇阳,沉默着,半响回道:“千宇阳,重新认识一下,我是花影魅。”
不是叫,而是是,我叫与我是明明只差了一个字,所展现出的语气却是截然不同,我叫是介绍,而我是是阐述。
千宇阳望着她伸过来的手,有些发愣,花影魅看着对方错愕的目光,这才想起来这里不是现代,没有握手这一说,她刚想收回手,千宇阳的大手一把抓住她纤细的手,俊朗的脸上透着一丝窘迫与潮红。
“很高兴认识你。”花影魅落落大方。
“很高兴认识你。”千宇阳的心砰砰直跳,隐忍着心中的悸动,装作淡然。
花影魅将手从他的手心中撤出,空荡荡的手心让千宇阳的手指微微弯曲,似是想要留住手心里的温度,微微停顿之后,千宇阳收回手,下意识的抓住面前的茶盅,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平息心中的悸动。
欧阳凌月站在院外,望着二人相握的手,温润的眼底闪过一丝凌厉的光,随后随着清风烟消云散。
“花小姐,七皇子。”欧阳凌月走进二人身边,友好的打着招呼,随后亦是坐在了石凳上。
花影魅动了动嘴,若不是千宇阳在身边,她真想掀开欧阳凌月这幅伪装的嘴脸,妈蛋,这个混蛋昨天晚上竟然敢耍她,如今还敢顶着这人蓄无害的脸出现在她面前。
花影魅咬牙的动作惹得欧阳凌月嘴角上扬,那淡粉色的唇宛若樱花花瓣,他深邃的眸被阳光染上了一抹光辉,纤长的睫毛随着笑意轻颤,宛若蝶翼般,轻轻地拂过花影魅的心。
咚咚两声,花影魅听到自己的心剧烈的跳动了起来。
美男计!
花影魅脸上更加羞怒,这个该死的,竟然还敢诱惑她!
二人之间的目光交流,宛若一堵墙,将千宇阳生生的阻隔在墙外,这种契合到让他介入不了的气氛,让他的心头一阵发闷,猛地灌了一口茶,似乎进入口中的并不是茶水,而是浓烈的酒。
“影魅,你与丞相真的只是见过见面?”询问的话明显区分了二人的亲密程度。
对于千宇阳对花影魅亲昵的称呼,欧阳凌月只是微微挑眉,修长的手轻轻摘下落在他衣袂上的梨花般,揉捏成末。
“是。”
一道清冷一道柔和,清冷的声音属于花影魅,柔和的声音出自欧阳凌月的口,两道声音异口同声,宛若约定好的一般。
又是这样。
千宇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的酸涩,他觉得自己是生病了,竟病的如此严重。
石凳围绕着石桌,三个座位等比划分,花影魅三人相对而坐,殊不知,这是他们三人之间最公平的一次距离,日后天平慢慢倾斜,总有一人被推出圈外。
秋儿站在一旁,看着坐在自家小姐面前的两个人,心潮雀跃,失去了一个二皇子,小姐却迎来了两个比二皇子还要优秀的男人,小姐到底跟他们谁在一起要好呢?七皇子英姿勃发,丞相大人温润如玉,哎呀,真是难以选择,她都看花眼了。
花影魅要是知道秋儿所想,一定会撬开她的脑壳看看她大脑的结构,脑回路为何如此奇葩。
“素闻丞相棋艺了得,不知道我能否讨教一二。”千宇阳潋着眼中的情绪,笑着问道。
欧阳凌月依旧是一副温和的模样,回答:“自是可以。”
千宇阳吩咐小厮取来棋盘与欧阳凌月博弈,花影魅在一旁看着,这小小的一副棋盘宛若人的一生,厮杀,围剿,尔虞我诈,高手之间的对决,行差一步便会满盘皆输。
一炷香之后.....
“我输了。”千宇阳看着面前的棋局,心服口服的认输,欧阳凌月就是欧阳凌月,他竟完全没有注意到,那个在最初看似不经意间放置的棋子,竟然成为了他胜利的关键,恐怕从一开始,他就已经掉入了欧阳凌月所设计的圈套了吧。
花影魅看着棋盘间的博弈,心中对欧阳凌月的忌惮有多了一分,这个男人何其可怕,竟在一开始早已想到了如今的结局,与其说千宇阳在与他对决,不如说他在一步步的引他进入他埋好的陷阱中。
“花小姐可会下棋?”欧阳凌月将目光转到花影魅的身上。
“只是皮毛。”影魅是不会的,但是花影魅却会,死去的她,会下棋,会写诗,会抚琴,会书法,她会的很多,却依旧被人当做草包。
她草包的名声是怎么来的?似乎是一次府中宴会,花柔澜在无人的角落拔下头上的簪子抵在她的脸上,恶狠狠地警告她:“花影魅,你要是敢答上一题,我就毁了你这张脸,没有哪个男人会忍受自己的妻子是丑八怪,你的脸要是花了,二皇子一定会休了你。”
是啊,就是因为花柔澜的一句话,花影魅啊花影魅,你竟然为了能够嫁给那个男人,隐忍至此。
“下一盘可好?”
欧阳凌月出言打断花影魅的思绪,他不愿看见她刚刚那样的目光,隐忍在她这双璀璨星眸中的是难以言语的愤恨与嘲讽。他还是喜欢看到她气急败坏的模样,她狡黠聪敏的模样,她冷酷清冽的模样,她傲然狂妄的模样。
“好。”花影魅拿起千宇阳刚刚用过的棋子,在这张已经收拾好的棋盘中放置第一枚棋子,亦如她现在的人生,从最初的空白开始,终有一天,她将做这只搅动风云的手,而不是这棋盘中若干棋子的其中之一。
棋局还在继续,直到棋盘上摆满棋子,博弈中的二人依旧没有分出胜负。
每每到了危急关头,花影魅都会做出让人意想不到的举动,而每次却又都是这样的化险为夷。
欧阳凌月步步紧逼,运筹帷幄,而花影魅棋路刁钻,诡异难猜,到最后竟打成平手,千宇阳心中震撼,他突然发现,花影魅不只是聪慧,她所展现在棋局中睿智,竟不下于欧阳凌月。
“我输了。”花影魅笑着认输。
她不过是占了先机,投机取巧罢了,要论谋略,她绝对比不是面前的这个男人。
欧阳凌月,当朝丞相,果真不容小觑。
欧阳凌月望着花影魅,眼底闪过一抹激赏,其中还夹杂着一股说不出的情绪,似是找寻找对的人是所流露出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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