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今夜月色真美

告别了202的宅男，荡漾心满意足地回了家，他仰首挺胸，阔步走进猫门，然后尾巴轻轻一带，把猫门的插销栓插了回去。

家里静悄悄的，几乎听不见什么声音。

荡漾走过玄关，在猫妈和猫爸的主卧门口停了停，发现主卧的门只是轻轻掩住，没有真的合上。荡漾心想着果然如此，然后把主卧的门推开了一条小缝，偷偷看了两眼躺在大床上的猫爸和猫妈。

这两个大人一直用这种无声的行为抗议荡漾晚上只陪小白和小小白睡觉，在荡漾看来家里的两个大人有的时候幼稚得和小白跟小小白一样，不过大人嘛，和小孩子一样也有任性的权利，谁还没唱过“我不想，我不想长大”呢？

然而荡漾今晚还是选择去小白和小小白房间，对不起，猫爸，猫妈。

荡漾站在门口，没发出任何声响地把门合上了：再怎么说，我也曾为你们做出了一秒钟的挣扎。

把失宠的猫爸猫妈丢在脑后，荡漾来到了小白和小小白的房间，看着两个熊孩子穿着睡衣四仰八叉毫无美感的睡相，荡漾不禁为自己猫奶爸的身份点了个赞，然后尽心尽责地把两个小姑娘露在外面的胳膊和小腿塞进了被子里，还顺带用自己毛茸茸、软绵绵的小肚子帮她们捂了捂脚。

女孩子就是这样，手脚容易冰冷，小时候不注意的话长成了大姑娘以后可有她们受的。

“荡漾哥哥，你回来啦……”小小白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看着窝在自己脚边，只露了一个屁股在外面的荡漾。

乖，睡觉。荡漾脑袋闷在被子里，用肉垫轻拍着小小白的小脚丫，很快就把小小白给催眠了。

想不到我还有这一手！荡漾惊喜地看着熟睡过去的小小白，继续拍着小白和小小白的脚丫，心里不停地念叨着：我再也不欺负荡漾了，我再也不欺负荡漾了……

不过很快荡漾就在小姑娘的连环飞踢兼组合踢技之中败下阵来，他气急败坏地把四只已经捂热的小脚丫从自己的肚皮上推开，然后一脸忧伤和蛋疼地检查自己的五脏六腑是不是在刚才的交锋之中被踢出了内伤。

如果你们把我给踢坏了就等着养我一辈子吧！

荡漾怒气腾腾地看着两个睡着之后尽显英雌本色的小丫头，弹出几根寒光闪闪冷气森森的锋利爪子，不怀好意地舔了舔。

然后很快被自己逗笑了：我和两个黄毛小鬼斗什么气啊，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他再次帮两个女孩儿捂了捂被子，也没有强行挤进被子里睡觉的意思——谁知道自己会不会被怀中抱妹杀给抱死——而是扭头跳下了床，想着今晚照例在小白或者小小白的暖脚器里过上一晚。

放在书桌上的闹钟滴答滴答地走着，荡漾窝在暖脚器里，怎么也睡不着，这让他不禁暗暗着急：该不会真的被两个小女孩的佛山无影脚踢出什么毛病来了吧？他明天早上还要早起呢，现在不睡觉可不行。

但凡经历过失眠的人都知道，睡不着就是睡不着，梦乡这种好地方不是你念叨着我想去就能去的。

荡漾实在是睡不着了，他在暖脚器里翻来覆去的，最后一个猫儿打挺从暖脚器里蹦了出来，一边安抚自己“砰砰砰砰”跳个不停的猫儿心，一边爬上了房间里向阳的飘窗。

今天是三月二十日，正值春分，虽然从农历来说不到十五，但月亮已经完全脱离了上弦，整个印在夜空，而且雨露均沾地对着飘窗和飘窗下的猫子洒下了同样美丽的银辉。

这个飘窗是猫妈和猫爸花了大心思和大价钱特地为小白和小小白打造的，从外面看整栋楼，只有白家的两位小公主的房间有着向外突出的部分。荡漾是不知道这样子算不算违规啦，反正他跟着一家四口住了半年也没见物管、居委会啥的跑来指手画脚，自然也就没瞎操心。

小白和小小白平常对这个飘窗有些兴趣缺缺，大概是因为对着南面，太阳光打下来容易晒得人难受。两个女孩儿又都是小丫头片子的年纪，更不会去在乎什么日光浴，只有偶尔玩过家家的时候会想起这个地方，别的时候都是嫌弃的多。不过倒是便宜了荡漾，没有什么比在一个吃饱喝足的下午，躺在飘窗上放置着的软乎乎的垫子上晒太阳睡懒觉更能吸引一只好吃懒做的猫的了。

那才是真正的天堂。

荡漾揉着自己的肚子，万分惬意地回想着每一个令猫难忘的午后，伸出自己另外一只闲着的猫爪，懒洋洋地握住了天空中的那一轮清晖。

他像是握住了整个月亮。

“你……是谁呀。”

怯怯的声音从小女孩们躺着的大床上传来，听着有些挠人，跟羽毛似得，一点一点蹭着人的耳廓，贴着人的耳膜，顺着无数神经钻进大脑里，想挠却挠不着。

男孩儿迷茫地想着，在这声音的催促下，他回过头来，好笑又温柔地看着不知何时坐起，正怯生生地看着自己的小女孩儿。

“过来啊，小小白。”男孩儿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笑眯眯地招呼道，“到我这儿来，和我坐一会儿啊。”

小小白迷迷糊糊地从床的一侧下了地，赤着的小脚似乎被地板上的冰凉狠狠地刺激了一下，害得她打了个哆嗦。可是女孩儿似是不愿醒来的模样，依旧双眼迷离，找不着焦距，只愣愣地看着坐在飘窗上，身披一身银白的那个小小的男孩儿。

“不要，你是小偷吗？”

小小白的声音本就很糯，在现在这个安静的午夜里听来更是如此，宛若粘牙的糍粑，含含糊糊地纠缠着你的耳朵，缠啊绕啊，就是粘着你。

“我当然不是小偷啊。”男孩儿的眸子在月色下格外明亮，他的眼里正映着那个小小的女孩儿的轮廓，分明看不清楚，却显得格外清晰，“我是你的男朋友。”

“嘻嘻，骗人。”女孩儿痴笑着走到飘窗下，想着手脚并用爬上飘窗，却被男孩儿弯腰抱起，整个儿缩在男孩儿的怀里。她好玩似地蹭着男孩儿的胸口，左右扭了扭脖子，找着一个舒服的姿势之后便不再动弹了，而是探出双臂揽着男孩儿的颈，撒娇似地念道，“妈妈说我还太小了，找不到男朋友的，所以我没有男朋友。你骗我。”

“我不骗你。”男孩儿也笑，只是没有发出声音，他把女孩儿蜷缩着的赤足捉起，放进自己的衣服下，用体温替她暖着，然后轻声细语地解释道，“我以前不是你的男朋友，但现在和以后就是了。”

“为什么呀？”女孩儿现在好像醒过来了，她睁大了眼睛，圆润的眼角流出一点娇羞，揽着男孩儿脖子的手又用上了几分力气。

妈妈和爸爸都说过，好女孩儿不能随便让男孩子抱的。小小白心想，如果是班上其他的男生像这样抱着自己，她肯定不让，说不定还会生气，去跟老师打小报告。可是这个男孩子好像不一样啊，被他抱着，小小白的心里就特别高兴，想就这样一直被他抱着，就算是吃饭，睡觉，上厕所，也都要他抱着。

不行不行，上厕所不可以，羞死人了。

男孩儿依旧紧紧地抱着她，没有回答，只是用自己的鼻尖蹭了蹭小小白的鼻尖。

小小白脸红地低下了头，胡思乱想着，也没有追问男孩儿的意思。她就觉得这个样子好舒服，也好害羞，虽然脑袋像鸵鸟一样扎在男孩儿的胸口，可她的眼睛却不住地在房间里瞟来瞟去，直到床上另一双明亮的眼睛夺去了她的勇气，让她再也不敢四处看了，只一个劲儿地往男孩儿怀里挤。

“你是谁，想对我妹妹做什么？”

小小白醒了的时候，小白也醒了，本来在偷偷看到男孩儿的那一瞬，她就想要把爸爸妈妈叫来，可心里始终觉得有些不舍得，直到小小白在那个男孩儿的怀里挤来挤去，小白才知道自己必须醒过来了：如果自己的妹妹出了什么事情，自己绝对不会原谅自己的。

“小白，你也来啊。”男孩儿笑嘻嘻地看着坐在床上尤作镇定的小白，也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你到底是谁？再不说的话我就要叫爸爸了。”小白可不是小小白那样的笨蛋，她小心翼翼地看着男孩儿和他怀里的小小白，皱着眉头继续问道。

小白的声音不比小白，没有粘糯的触感，有的只是热可可或者布丁那样的顺滑。男孩儿曾经听着这个声音听了十余年，却怎么也听不厌，正如小小白那可口的声音一样。

“我是你的男朋友啊。”男孩儿笑得更加灿烂了，一时间小白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只是“哦”了一声，就觉得有些羞涩，两只小手揪着被子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好。

她觉得心里是有些欢喜的，只是不好意思说出来。

小小白却把脑袋从男孩儿的怀里伸了出来，一脸吃惊地问道：“你也是小白姐姐的男朋友吗？”

男孩儿刮了刮小小白翘挺的小鼻子，宠溺地说：“对啊，我也是小白的男朋友。”

小小白瞪大了眼睛：“妈妈说一个女孩子只能有一个男朋友的。”

“对啊，你只有我这个一个男朋友，小白也只有我这一个男朋友，不是一个女孩子只有一个男朋友吗？”男孩儿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呜……”小小白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最后还是一头扎进了男孩儿的胸口，撒娇似地不肯放开。

“笨蛋小小白。”小白忍不住说了小小白一句，“男孩子也只能有一个女朋友啊，可他刚才说我们都是他的女朋友，那他不就有两个女朋友了吗？”

“对哦，小白姐姐你真聪明。”小小白惊喜地看了小白一眼，然后得意地望着男孩儿，“你说错了，你只能有一个女朋友。”

“小小白，你知道女朋友是什么吗？”

“唔……小白姐姐……”小小白偷偷看向一脸无奈的小白，娇嗔地叫到，“他欺负我。”

“笨蛋小小白，快点过来啦。”小白瞪了小小白一眼，然后看向男孩儿明亮的眸子，“你快点放手，听到没有。”

男孩儿放开了手，只是小小白却没有动弹，还是趴在男孩儿的胸口，哼哼唧唧地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话。

“笨蛋小小白！”小白有点儿急了，她也从穿上下来，小跑到飘窗边上，可是不等她把小小白从男孩儿的怀里拉出来，男孩儿就把她那只有点儿冰凉的小手握在手心了，热乎乎的，像小火炉。

男孩儿看着大羞也大怒的小白儿，把食指放在自己的唇上，摆出了一个“禁声”的姿势：“不要叫啊，小白，你现在只是在做梦啦，知不知道？”

“哼！”小白完全不信他的鬼话，但也乖乖地没有叫出声，她又瞪了男孩儿一眼，比小小白略狭长的媚儿眼流出几丝不满和羞意，然后毫不客气地把小小白从男孩儿的怀里抢了回来。

“小白姐姐……”小小白羞羞地抬起头，偷偷地看着男孩儿，“他说我们只是在做梦诶。”

“笨蛋！只有你才会信他！”

男孩儿看着面前的两个小小的人儿，有些恍惚，他抓住小白和小小白的手，轻声说道：“小白，小小白，我们三个人，这一辈子永远都在一起，好不好？”

没等害羞的小小白和生气的小白回答，他又看着这两个外表几乎一样的女孩儿，呆呆地问道：“我们三个人，一辈子都要好好的，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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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幻的第二步从撩小女孩开始，今晚的月色真美啊，我们不要去刺猹，去吹温柔的风，听温柔的雨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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