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答案

微风拂过，夜晚的清凉使人格外的放松。

在路灯的照耀下，月亮显得有些多余。

从商场到宿舍也不过就十几分钟。

小道也没有刚来时的那般宁静。

学生们都走在回去的路上，可能是因为有女生在身边的原因，他们尽可能的无视了我，这对我来说再好不过了。

受到这种待遇的原因居然是因为自己“弱”吗？难免感到有些可笑。

这一趟没有白来，和「Top1」的他们交流确实了解了很多事，他们对我的态度也出乎意料的好。

朋友吗......

走入宿舍大厅，并没有人找我麻烦，看来夜晚真的能让人安静不少。

现阶段仍有很多事情没搞清楚，但比起记忆我更想了解一下这所学校。

原能、武装么，很有趣的样子。

我依然从楼梯爬到我的房间。

进门后我没有开灯，这份黑暗让我舒适不少。

我坐到床上把电脑打开。

「面对痛苦与磨难♫

守护梦想与......」

“喂。”

艾琳诺打来的电话。

“唉！杰诺安全到宿舍了吗？”

“已经到了。”

“卡尔那家伙跟我说你失忆了，真的假的......”

叫我和她说，结果自己先说了还行。

“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

电话那头唉声叹气。

“真是的，早点和我说啊。”

“抱歉，只和你见过一面，没什么机会。”

机会是有很多的，但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什么。

“电话里也能说啊......总之，明早我带你去找莉莉娅老师看看，应该明天就能解决你的问题了。”

明天就能解决吗。

“哦。”

虽然对失忆这件事并没有太多感觉，但能找回以前的记忆自然比什么都好。

“那你今晚就好好休息，我帮你请个假，明天在你宿舍下面等你，别睡过头了。”

“嗯。”

明天就能和她见面了吗......从她的话语中不难发现，失忆对她来说只是一个小问题，之前卡尔也说过这样的话。

科技水平发达吗......稍微有一点难理解了，不过明天就能知道了。

“那我就不打扰你了，记得明天哦。”

“知道了。”

虽然有些想问的，不过明天就能见面了，还是等明天吧。

“那，杰诺晚安，好好睡觉。”

“晚安。”

挂断电话我便在电脑上开始搜索。

对于这些电子设备自己玩的还挺明白的。

明天可能就会恢复记忆了，但现在无论如何也想了解这所学校。

很快便有了答案。

【「卡迦迪斯」原能力培训机构，五圣院之一，位于「凌境」都市中心。】

「卡迦迪斯」这所学校的名称。

我继续向下滑动。

【高等原能培训机构，由政府出资建造，现有121年的历史。

每年入学人数625人，有着明确的分级制度，最大限度保障社会需要的各阶段人才。

学院占地一百万平方米，将各年级分开管理，励志于打造一个公平、安定的学习坏境。

学校采用人工智能管理，传统的货币不能在学校使用，取而代之的是由学校整发的「虚拟货币」。

学校每年有五阶段考试，上学期「测试战」、「考核战」，下学期「测试战」、「评级战」以及一年一度的「黄昏突破战」。】

剩下的都是一些无意义的介绍，果然在网上搜索的资料都很片面，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帮助。

躺在床上看着墙壁上的那两个大字，正义吗......目前为止这两个字是最能让我产生触动的，为什么呢？

叮咚。

门铃的声音，这么晚了会有谁找我吗？

想都不用想，我起身前去开门。

果然，门口站着的是纳塔斯，他正迷茫的看着我。

“我有打扰你休息吗？”

非常礼貌的问候。

“没有。”

“那你有时间吗？我想找个人聊聊天。”

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进来吧。”

“谢谢。”

我打开了灯。

“抱歉，房间有点小，没有什么椅子就坐床上吧。”

“啊，没什么的，我挺喜欢这种狭小坏境的，不如说有点羡慕你啊。”

他仔细的观察了房间四周。

“狭小的空间总能让人感到安心，这么小的地方你也能布置的这么好啊。”

他坐到床上，我给他倒了一杯水。

“没什么其他的东西，将就一下吧。”

“谢谢，白开水也是很珍贵的。”

果然是一个很奇怪的人。

他喝水的时候我仔细观察了他的手指，上面并没有什么伤。

“那你想聊些什么？”

我直奔主题。

“呀，就是想找个人说说话，今天也没交到什么朋友啊，果然想融入他们还是太难了。”

“是吗。”

“周围都是那种欢快的气氛，感觉我就像与世隔绝一般，啊，真不容易啊。”

和我的状况相似么。

“被排斥了么。”

“并不是，只是我......不想和他们交流，不想留下什么回忆。”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不是很矛盾么，想交朋友却不想和别人交流。”

“对啊...可能我不配呢......”

他的表情痛苦扭曲，他究竟经历过什么。

“是这样么。”

“呀，本以为你会安慰我呢，杰诺果然和其他人不一样啊。”

我不懂他的心境，也不知道他的过去，对此我当然不做任何答复。

“是学习压力大么。”

“虽然我是B组的，但没感到有什么压力呢。”

和鹿露一个组么，那他到底在烦恼什么。

“你的过去是什么样的，美好吗？”

莫名其妙的话题。

“其实我不久前失忆了，过去什么的我也不知道。”

“失忆吗？”

他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失忆也不错呢，很简单的就能忘记过去，真是有点羡慕你呢。”

他的话语中包含了一些我难以理解的东西，总感觉他很悲观。

“你过去经历过什么吗？”我问到。

“很多啊，不过都是一些不值一提的往事。”

他转头看向了写有正义两个大字的墙壁上。

“正义吗......”他感叹到。

“你之前问过我的目标是什么，现在逐渐有点清晰了啊。”

“是什么？”

他微笑的看着我。

“秘密。”

“呐，杰诺你认为正义是怎么来定义的呢？”他的表情再次阴沉下来。

总是给我抛一些难以琢磨的问题，但一听到正义这个词总能感觉到什么。

“善良、帮助他人......能断罪邪恶就为正义。”说出这句话心里轻松了不少。

“那邪恶又是如何定义的？”

“与正义背道而驰吧。”

正义的反面就是邪恶。

“与正义背道而驰吗......”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善和恶都是如此模糊的存在啊，正因这样......”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但这世间仍有诸多的邪恶没有得到制裁哦。”

“会有的。”为什么我能说出这句话？

“但愿如此吧。”

正义和邪恶吗......

“那，杰诺的目标是什么？”

“啊，我失忆了，不知道以前在追求什么。”

“那你现在的目标，你现在想追求什么？”他看着我严肃的说到。

不知道，我完全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想要追求什么，越想就越是感到头痛，我......

“不知道......”我沉默了。

“是吗。”

感觉他现在有些慌张，手不停的在脸上揉动。

“那你认为每个人都能活下去，为了自己的理想与目标而前进吗？即使为恶。”

我看着他。

他那凌乱的头发也盖不住他此刻的眼神，那充满着悲伤而又坚毅的眼神。

“我认为只要为恶就必须得到相应的审判。”

“是吗......”

他长舒了一口气。

“那，就没办法了呢......”

“什么？”

他的脸再次阴沉下来，身上的衣着在微微抖动，此时他的眼神，是下定了决心的眼神。

“罪之阶第三层术式103号「魔狱镇魂歌」解放。”

他低着头不知道在嘀咕什么，能听到声音但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你在说什么？”

“啊，没什么，做个睡前的祈祷。”

祈祷？

“时间也不早了，我也不打扰你休息了。”

“要走了么。”

“嗯，和杰诺聊天还真是很愉快呢，你都不会问我什么。”

那是我不知道要问些什么。

他起身走到门前。

“那就再见啦，祝你今晚有个好梦。”

他站在门口背对着我，没有任何动作似乎在思考什么。

“我们，能算是朋友了吧？”

“应该算了吧。”

他耸了耸肩，打开了门。

刚踏出门外，他又转过头微笑的看着我。

“三天后的庆典，东校区的小食街听说有很多好吃的东西，食品多到吃一天都吃不完呢，我也很想去啊，可惜那天有事。”他有些遗憾的说到。

“什么？”

“杰诺你去吧，带着朋友去吃个遍，美味的食物都是弥足珍贵的，千万不要错过哦，最好能在那待上一天。”

三天后有庆典吗，这件事我并没有听说过。

“最好，能在那，待上一天。”

说完他便关上了门，房间再次归于寂静。

“庆典吗......”

看了看时间，差不多该睡了，明天还有和艾琳诺的约定，还得把校服洗一下。

我关了灯，窗外的月光让房内显得不是那么的黑暗。

那个少年，纳塔斯，言语中似乎一直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又因为什么理由而没有说出口。

我不知道他经历过什么，但我能感觉到他是一个可悲的人，如果我能帮助他的话......

他说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目标，那会是什么呢？这也不是我应该在意的，把事做完就睡了吧。

校服洗完后，我冲了个澡，在什么都想不起来的现在，我能思考的也就那几个问题。

“无聊......”

出了浴室我看着镜中的自己。

“你在追求什么......”

我很清楚自己身体的异样，我也明白自己并不像他们所说的那样，现在的我对一切事物都没有感觉，只能对正义这个词产生一些触动。

这真的只是失忆造成的吗......

将校服烘干我便回去躺到床上。

曾经的我，会怎么想？

很快困意席卷全身，我闭上了眼睛。

......

依旧是茫茫无际的黑暗。

这就是我的梦吗？

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感觉不到。

这里没有太复杂的东西，也没有什么需要思考的东西。

现在，好好享受吧。

......

「面对痛苦与磨难♫

守护梦想与笑容♪」

我缓慢的睁开眼，视线由模糊逐渐清晰。

本以为是谁给我打电话，结果闹钟和手机铃声是同一个么。

已经早上了啊，睡梦中的时间过得真快。

6:00，今天还有和艾琳诺的约定。

刚睡醒感觉精神有些恍惚，先去冲把脸。

窗外还比较昏暗，这个时间点天还没完全亮。

如果今天能恢复记忆的话，我所追求的东西也能明朗起来吧。

快速的洗漱和整理后，我离开了房间。

在806门前我停下了脚步。

昨天他和我说的那些话有什么含义么，虽然是个奇怪的人但也难免让人有些在意。

已经开始厌倦思考了。

电梯显示再使用，还是老老实实走楼梯吧。

宿舍大厅人还不多，这也是我这么早下来的理由，实在不想遇到什么麻烦。

走出宿舍大厅，在不远处的石座上我看见了艾琳诺，她安静的坐着。

这时路灯也还亮着，灯下的她是如此的动人。

居然比我起的还早么，而且这么早就到这等着我了。

她看到我，站起来冲我招手。

我朝她走了过去，她也小跑着过来迎接我。

“起的还是这么早呢。”她开始向我搭话。

“你不也是吗。”

她轻笑两声。

“杰诺你也是，出现这种状况你前天就应该和我说了啊。”

她嘟着嘴，表情有些气愤。

“我当时意识有点模糊，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还没弄清楚状况就已经回宿舍了，当时的我有些犹豫。

“嘛，先去医务室看看吧。”

“这么早就工作了吗？”我问到。

“你在说什么啊，医务室是二十四小时工作的啦，脑袋坏掉了吗？”

她踮起脚尖敲打着我的脑袋。

“我和莉莉娅老师说过了，她现在应该准备好了，我们直接过去就行了。”

少女牵着我的手，走在前面为我带路。

“我自己能走的。”

我松开了手，她的表情逐渐失落，但很快又充满阳光的对我微笑着。

“那，就要好好的跟在我身后哦！”

看着少女的背影，似曾相识但又是那么的遥远。

“杰诺昨天说要和我好好聊聊，要聊些什么呢。”

本想自己来问的，结果被她先入为主了吗。

“我们以前是什么关系。”

这是我一直都想知道的问题，从周围人的言语还有「Top1」他们所描述的，我和她的关系肯定不一般。

“嗯？我们是情侣哦。”

“情侣？”

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我疑惑不已，她则微笑着看着我。

“没事，等恢复记忆就都知道啦。”

“是吗......”

她继续在前面带路，我就这样跟着她。

不知道为什么，见到她我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明明还有这么多东西想问。

如果真能像她所说的那样，恢复记忆就能全部想起来，那现在不管问什么都是毫无意义的。

那就问一下让我头疼的那个问题吧，我现在就想听到答案。

“以前的我，有什么目标吗？在追求什么。”

她没有及时回复，沉默了一会儿她开口了：“以前的杰诺啊，是一个整天喊着要‘伸张正义’的笨蛋呐。”

说着，她笑了。

“还记得小时候我被人欺负了，杰诺都会挺身而出站在我的面前，到最后都是杰诺遍体鳞伤的躺在地上呢。”

我和她小时候就认识了吗。

“杰诺很善良，很喜欢帮助其他人，明知自己没有能力，却还是会奋不顾身的冲上去。”

她停下了脚步。

“真的很不公平呢......”

“怎么了？”我问到。

“明明杰诺是那么的努力，但现实好像一直都在和杰诺作对......”

她的话语开始有些颤抖，由于背对着我，我看不见她此刻的表情。

“没关系的。”

“杰诺果然没变啊，遇到困难总是一句‘没关系的’。”

清晨的微风缓缓飘过，太阳渐渐升起。阳光下，少女的背影更是显得那么的遥不可及，为什么我会这么觉得？

“走吧，别让老师等太久了。”

我呆站在原地，这种感觉似曾相识......这个少女——艾琳诺，或许是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

在回想起之前的两个片段，我脑海中仅存的两段记忆，是少女即将消逝的瞬间。

“怎么了？”

看我一直不动，她似乎有些担心。

“没什么。”我收敛思绪，继续跟随着她的脚步。

跟随着她的脚步......

路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这样一来我和艾琳诺走在一起又显得格外瞩目。

“早上好，艾琳诺。”

“早上好。”

很亲切的再和每个人打招呼。

那种目光并没有消失，我依然能感受到不友好的视线。

少女热情洋溢的对每个人微笑，他们也同样以开心的笑容回应了她，她似乎并没有注意到那些视线。

与走在她身后的我产生了鲜明的对比，面对她的是极具光辉与灿烂的笑容，面对我的则是厌恶与鄙夷的眼光。

“呐，杰诺三天后有个庆典哦。”她向我搭话到。

庆典么，之前纳塔斯也和我说过，但周围实在看不出有庆典的样子。

“看不出来呢。”

“嗯，毕竟庆典的主人说不要太张扬了。”

庆典的主人。

“这个庆典是为什么人准备的吗？”我疑问到。

“哼哼，杰诺你可是很期待的哟。”

“是吗？”

是指没失忆前的我吧。

“是精灵啊，就像童话中说的那种。”

“精灵？抱歉我不是很明白。”

之前说的亚人我也不清楚，有什么关系么。

“来自「洛尔洛玛黎」的精灵殿下哦，维熙塔尼娜的第二王女。”

“意思是这个庆典是专门为她准备的么。”

“嗯，当然啦，她后天就会来了，我们也差不多该准备一下啦。”

“不是说不要太张扬吗？”

艾琳诺用手捂着嘴轻声笑着。

“杰诺真是的，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准备对吧，人家好歹也是王女殿下啊。”

对于现在的我还是很难理解。

“王女就是公主那样的吗？”

“对对，到时候会有很多活动的，我也很想和杰诺好好的游玩一下，可惜实在抽不开身。”她有些遗憾说到。

“没关系的，不用在意我。”

“你又是这样呢。”

她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她和我说着一些生活中的琐事，我也只是顺着她的话题接下去，她微笑着，脸上一副幸福的模样。

她真的很开心呢。

“啊，到了。”

不知不觉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说是医务室，但这大的简直是个医院了吧。

周围也种满了植被，路旁悬挂着独特的水晶吊灯，建筑外观有些复古，如果没有正上方标志性的红十字，真的无法让人联想到这是一个医务室。

我跟随艾琳诺走了进去。

扑面而来的是宛如在花园一般的芳香。

这真的是个医人的地方吗？

我们走到二楼，走廊中也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盆栽。

到了一扇门，艾琳诺打开了门。

“莉莉娅老师我们来了。”

“来的这么早啊。”

眼前的女性，凌乱的头发，眼角周围的黑晕宣誓她彻夜未眠。身上的穿着衣不遮体，完全不像是一个老师。

她眉头紧锁的看着我，似乎是想从我身上看出些什么。

“已经准备好了，跟我来吧。”

她起身走到了隔壁房间。

“杰诺快去吧，我外面等你，等你恢复记忆了我们可要好好聊聊呢。”

艾琳诺自信的笑着，再她看来恢复记忆似乎是必然的。

我没有回复她，跟随老师走到了隔壁房间。

房里放着一台科技感十足的机器。机器外面环扰着三层圆环，两边有透明的数据板和一些细小的机械手，上方有X光扫描仪。

虽说失忆了，但对这些还是蛮清楚的。

“躺上去吧，把上衣脱了。”

我搞不懂为什么要脱上衣，不过还是照办吧。

脱了上衣，她又仔细观察我的上半身。

“没有呢。”

观察了一段时间发出了这样的感叹。

“没有什么？”我疑惑的问到。

“没，没什么，躺上去吧。”

也没有太在意，躺到了机起中央。

她走到了我的身旁，调试着圆环的方位，她的内裤在我眼前清晰可见，穿的是不是过于暴露了。

“这台机器也很久没用过了，这好现在测试一下。”

你当着我的面说这种话是不是不太好啊！

调试好后，她走到了房外，透过窗户我能看到艾琳诺在和她说着什么。

“接下来就请你全身放松，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要想。”

现在的我什么都不记得，本身就没多少需要想的事。

我闭上了眼睛，全身开始放松。

机器将我缓慢的往里推送，能听到机体微小的运行声。

我能感受到X光透过我的大脑，如果真的能恢复记忆的话......糟糕，现在应该什么都别想。

几分钟后，机器将我推送出去。

结束了吗。

我睁开眼，什么都没有发生，大脑依旧是一片空白。

医生走到了我的面前，胸部在我眼前晃动。

“好了吗？我感觉什么都没发生。”我问到。

“当然没好，你穿好衣服过来一下吧。”

说完她又走到了隔壁房间。

什么情况，机器故障了吗？还是治疗没有结束？

我穿好衣服，朝她们走去。

“所以说，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还没出门就已经能听到艾琳诺带有偏激的声音。

我出了门，艾琳诺正用一种复杂的眼光看着我，她的表情有些难看。

“他的大脑是正常的，神经元和神经回路没有任何问题，简单来说就是他并没有失忆。”

我没有失忆？空白，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我没有失忆是什么意思？拼命的想，拼命的想挤出一点什么东西.....

头痛，头愈发的疼痛，大脑如同被搅乱一般，仿佛下一秒就会炸裂。

“杰诺？怎么了？”

艾琳诺握住了我的双手。

这时，出现在脑内的便是那两段画面。

少女在我眼前消逝的画面。

她面容再一次和画面重合，这都是些什么啊...明明没有记忆，大脑里却如此的混乱......急躁的情绪涌上心头。

“别碰我！”

我将她狠狠的甩到了一边，她撞向墙壁，摔倒在地上。

但很快我就发现自己做错了事，这是我自身的情况和别人没有关系，明明没有记忆为什么我会感到急躁...我在急躁什么......

“抱歉。”

我伸出手想把她拉起来。

“没事的。”

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拉住了我的手。

她把另一只手搭在腰上，腿部有些颤抖，小腿艰难的将她支撑起来。

即使被我这样对待，她依然微笑着面对我。

一旁的老师还是一副无精打采的表情。

“会不会是没测出来呢？也可能是机器故障的对吧？”艾琳诺急忙问到，她似乎比我更着急。

“你是不相信‘他’的水平了么。”

“没...没有.....”

艾琳诺的语气开始有些胆怯，这个“他”指的是？

“无论测多少次都是一样的，不信的话那就再测一次吧。”

“那就再测一次！”

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希望的光，她都这是为了我吗......

老师看向我：“那就进去吧。”

这是没必要的，联想到至今为止发生的事，我已经想过有这种可能性，我可能不是他们所认识的那个人。

但......心中还是期望能出现一点奇迹。

我走进房间，躺到机器上。

闭上眼，什么都不想......

几分钟后，检测结束。

我坐起来深吸一口气。

看着窗外艾琳诺失落的表情我就已经知道答案了。

这一次好了许多，只要不去想那些不存在的记忆就行了。

我走出了房间，艾琳诺就在站门口，她的满脸愧疚的看着我。

她的腰有些直不起来，腿还在微微颤抖着。

“抱歉呐，检测结果是一样的。”

“没关系的。”

她微笑着踮起脚尖摸了摸我的头。

“放心吧，一定有办法的。”

“但愿如此。”

“不要气馁啊，就算没有办法，我也一定会陪你创造新的记忆。”

她真挚的看着我，犹如春日中的暖阳温暖着我的心。她的眼神中还包含了某种东西，某种我无法理解的东西。

老师走过来神情严肃的看着我。

“你真的失忆了？”

看来有些怀疑我。

“不知道，总之什么都想不起来。”

“是吗，那我也没办法了，接下来你们要怎么做？”

艾琳诺微笑着。

“先回去吧，莉莉娅老师真的麻烦你了。”

“没事，检测结果我会留着的，以后有什么进展在通知你。”

“谢谢。”

我和艾琳诺离开了医务室。

太阳已高高升起，能听到一些小鸟叽喳的叫着。少女的步态有些缓慢，这是我造成的，即使她没有说，但那一定很痛吧。

我有些愧疚，只能一直沉默着。

“杰诺没有感到不安吗？没有记忆什么的。”

结果还是她先开口啊。

这点我也很奇怪，我没有感到然后的不安，只是有些烦躁，其他人看似都很了解自己，而自己却什么都不知道。

“没有。”

“是吗，杰诺一直都是一个很容易就重新站起来的人啊。”

她不断提起关于我的往事，我却什么都想不起来，对她有些不公平啊。

“我是感觉无所谓了。”

知道没有失忆，自己反而轻松了很多。

“这可真不像是你说出来的，杰诺可不会轻易言败呢。”

“是吗。”

“杰诺不老是喜欢把正义挂在嘴边吗？说要为了守护每个人的笑容而奋斗。”

正义，没错正义。

我不知道这两个字有什么特殊含义，但这是目前为止最能让我感到触动的两个字。

虽然很不清晰，但对我来说一定有什么意义。

还有就是脑海中仅有的两段记忆。

看着眼前的少女，无法把她和记忆中的她联想起来，这两段记忆到底是？

“差不多了。”

她的突然发言，打乱了我的思绪。

“啊？”

“我有事啦，得去为后天的庆典做准备了。”

她的表情有些不舍，没必要让她陪着自己。

“去吧，我一个人没问题的。”

“嗯，我今天帮你请了假，你就在学院里好好逛逛吧，顺便了解一下这里的坏境。”

是啊，确实应该好好的走走了，这所学校对我来说还是很陌生。

“嗯。”

“不要迷路哦，学校还是很大的，也不要误入其他年级的校区！会引起麻烦的。”她叮嘱到。

“知道了。”

我们走到了一个十字路口，她亲切的道別后便离开了。

她的双腿依旧有些颤抖，缓慢的在路旁移动着。

一阵轻风吹过，树叶缓缓飘落。

落叶吗......没有记忆的我也能找到归属吗......

答案还是得自己来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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