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民区】
卤猪头是一个世纪以前新港地区的传统小吃,以当时岛群的野生矮猪为主料,其采用的调味品多为取自热带雨林气候独有的绿海植被群中。
随着人类对环境的改造,虽然野生植被逐渐消失,但由于基因技术的支持,老传统仍未被遗忘,被进化的大都市人摒弃的“野蛮料理”,成就了贫民区的经典口味。
凌晨四点,新港城刚刚沉睡,而旧港城,逐渐醒来。蜂蜜一样黏稠的灯光下,老刘,正在准备他的卤味铺子,虽然一副副猪头必须解冻,但老王已经在昨夜就准备好了解肉的佐料。巨大的锅槽内,芳香的茶色汤汁正在高速沸腾,老刘必须在几分钟之内拿出一天量的冻猪头并立刻煮入其中,让浸透猪头的浓郁汤汁代替其中血水,散发出最具特色的酸香口味。
冰柜,巨大的冷冻室在老刘的眼中,如同藏有珍宝的玉石箱子,他怀着料理人对食材特有敬畏的心情,扭开气密锁慢慢掀起属于他的秘传宝库。
在完全健康绿色的串袋里,一袋共有七只猪头,老刘严谨地测试了一下袋子的包装和日期,接着肯定地点了点头。这些温和的动物来自新港禄丰基因农场中心,比起过去几乎皮包骨头的矮猪,已经在安全植入基因的工序中成长为成年人的大小。它们肥嫩而精壮的身躯中包含了兼容生物附件所需要的一切动物营养,而现在袋中的矮猪头颅则更加富含胶质。
老刘将猪头串袋放入锅槽上方的切袋机中,等待着洗肉汁再次沸腾时的最佳时机。厨房被添上黑色的肃穆举顶,此时的老刘更像一位圣所中的朝圣徒,时机到了,轮盘开始转动,他当机立断按下操作杆,袋子切开,七只猪头从斜槽依次滚入锅中,慢慢浮起。
老刘像一位牧羊人,拿着木棒在汤汁中翻搅猪头,一个个转动的槽子中,俗称眯眼笑的矮猪紧实的肉质在木棒下翻搅出晶莹的汤花。
冰块融化,热汤在口鼻里流下,仿佛被献牲的猪,也在做着成为天上神物的美梦,而老刘就是那个混沌中举着神杖的引路人,朝下的猪头一个个翻上来,似乎向他表达敬意。
“啊,啊啊——!”
突然,发生了什么!老刘恐怖惊叫,直勾勾摔下锅槽边上的操作台,双眼翻直,口吐白沫。
第七个锅槽子里,浮起的脑袋正是已经双眼浑浊的赵肖金,尚未完全解冻的冰脸,还保持着装袋时被压扁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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