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苟延残喘

“包没了……那我的手不是白掉了吗！”。李梓墨保持着脸颊贴地的动作盯着对自己行凶的这水泥石块，一时间就陷入了悲伤的情绪里。连右手的疼痛都被他间接忽视了。

想了一会，李梓墨就想翻身起来，毕竟这个姿势下看什么东西都要用力将脖子扭过去，那酸麻胀痛的感觉简直不要太爽。

在地面上又贴了一下，李梓墨就打算用手把自己撑起来了，他下意识的用到了两只手将自己撑起来，虽然他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了，但右手的伤口还是无可避免的和地面摩擦了一下，原本有些凝固的血液也被蹭下来了一小块。一种痒痒的触感从李梓墨的伤口处传来，他下意识的将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右手，伴随着目光而来的痛感吞没了之前那种痒痒的感觉，并又一次洗涮着他的大脑。他有些抬起来的头也重新贴到了地上，慌忙之中他选择了右脸颊着地。

“嘶～”李梓墨的眉头一下子拧到了一块，有些清秀但苍白脸也因为沾染了鲜血和灰尘，所以在痛苦的表情中显得有些狰狞。难以形容的痛苦使他的身体都颤抖了起来。

“哈～哈～”李梓墨一边喘着气，一边将左手垫到了自己的脸颊下面。右手传来剧痛的时候他有种想要用左手狠狠的捏住右手的冲动，但是被他的身体挡住了，于是他顺势将左手垫在了脸颊下面。不得不说比起把脸贴在冰凉的地面，自己那显得柔软温暖的手还是很舒服的，更何况地面上全是灰尘和碎石。

闭上眼靠在手上，李梓墨小心翼翼的找了一个能让自己尽量舒服的姿势。几次过大的动作拉扯到了伤口的肌肉。那种略微酥麻带着剧烈痛苦的感觉疯狂的轰炸着他的大脑。等到李梓墨整个身体都放松下来的时候。他额头上已经有一些微红的汗水了，加上他苍白的脸，布满血丝的眼球，以及那满身的血污……如果他屏住呼吸，睁大眼睛的话，一定能让某个胆小的人当场吓尿。前提是得有个人……

李梓墨的心里忽然蹦出了一个词语‘苟延残喘’，想到这儿，他不由得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轻轻的扭了扭脖子。李梓墨把眼光放到床底下，看到小白在地上摊着，头耷拉在一边，仔细看一下的话，还可以看见它的身体在轻微的起伏着。“都还活着啊，我们真是幸运呢……那块石头要是砸到了头而不是砸到手，这栋楼是向另一头塌而不是倒向自己在的这边……哈哈，真好啊”。

李梓墨回想起刚刚的事情，这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太美妙了，他感觉自己的心情又一次变好了，但还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在心底闪过，这种感觉让他觉得自己欺骗了自己。

一人一狗就这样在残破的房间里摊着，短暂的时间里发生的事情足以另一个人的精神崩溃。即使李梓墨疯狂的在心里把这些事情都挖掘出乐观的一面，但他挂着勉强笑容的脸上还是滑落了泪水。紧绷着的精神一下子崩塌了，模糊的视线变得更加模糊……

已经在地上摊着睡着的某人并没有看见屋外大地裂开的口子里散发着一些五颜六色的小光点，这些小光点源源不断的从裂缝里蹿出来，向四周飘散，一小部分融入了周围的泥土，石块里，另一部分融入了周围的植被里，但绝大多数的光点都飘散在空气中，向更高更远的地方飘去了。

不多的一些光点飘到了李梓墨所在的楼层里，并且在到达李梓墨一定的范围后加快速度向他所在的方向飞去，就像铁屑遇到了磁石一般，途中有一些融进了触碰到的物品中，有一些穿过了碰到的物品，继续向着李梓墨在的地方飞去。

已经喘过气来的小白抬起了头，冲着李梓墨呜咽了几声，看到李梓墨毫无动作后，小白抖了抖头，尝试着四爪着地后不由得痛嚎了一声，连忙低头舔了舔自己的左前爪，随后一步一停一蹦一跳的挪到了李梓墨身上，看着在自己身下的李梓墨，小白发出了一阵意味不明的低吠，然后嗅了嗅他的鼻子，顶了顶他的耳朵，看他不为所动后便又一次伸出了自己猩红的舌头。

“啪叽～”

一些光点出现在小白眼前，打断了它的下一步行动，看着渐渐接近的光点，小白一下子愣住了，甚至忘了把自己的舌头缩回嘴里。

光点越来越近了，有一些甚至碰到了小白的白毛。小白打了个激灵，看着从自己身上飘出又飘进李梓墨身体的光点，小白摇了摇尾巴，把头放在了李梓墨脸上，闭着嘴用鼻子呼气，目光在房间里来回转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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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边无际的漆黑，没有一点声音，没有任何物品，有的只是失重，未知，恐惧。以及被黑暗吞没的自己。

李梓墨不知道自己在这里飘荡了多久了，他也不想去想，这种没有重力的感觉让他浑身难受，如果他现在可以呕吐的话，估计胆汁都要吐出来了。

回想起刚刚进入这片虚无的时候，那种恐惧感，那种束缚感，那种空虚的仿佛什么都没有的感觉几乎要让他疯狂。他感觉脑子一片混乱，无数的记忆片段轮番轰炸他的大脑，耳朵也响起了一片“翁翁～”的声音。

“我在哪？我在那？我在那？我在哪！”李梓墨在心里疯狂的想这句话。

“这重要吗？”冷不丁的回答了自己的问题，李梓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回答自己的问题，他现在浑浑噩噩的，只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一些光点就这样毫无依据的从他身体里飘出来，而已经快要疯了的某人仍然在一边神经叨叨的念着自己大脑里闪过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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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落山了，它的光芒也被收敛了，而之前被它光芒所掩盖的光点就变得耀眼起来了。

一个个小光点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温暖了疲惫的大地，照亮了这片废墟，地面上那一道道巨大的裂痕也渐渐愈合了，只剩下一些窄窄的裂痕仍然在向外界添补小光点。

而白天被小光点浸没过的东西全都发出了一层淡淡的光芒，也是五颜六色的，与飘在空中的光点相互呼应。这片废墟一时间成了光的海洋。

“吼……”

一道低沉的龙吟声从李梓墨身体里传出，被这些小光点推送到了更远的地方。

光的海洋被这低沉的龙吟声震慑的颤动了一下，然后都开始流动了起来。而他们流动的方向，赫然就是李梓墨所在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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