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仁想了想,道:“这高巍现在只怕也是惊慌之鼠,行为会更加谨慎、隐秘,我们怕一时难以寻找踪迹了。”
张平说:“头,如果完不成帮主的命令,我们只怕难以回去交差。而且,上面只给我们二十天的期限。”
继仁烦躁在屋堂中地来回走几步,道:“这高巍是弃儿,从小净身进宫为奴才,无挂无葛,无藤无蔓,还真不好找。”
张平正要答话,忽然屋外一阵树木枝叶骚乱响动,接着窗外闪过一道道黑影。
“谁?”继仁高声喝道,他武功也是极高,话才出口人已经飘然外出,只见门前阶台之下齐整整站着一列黑衣蒙面人。其中一个拱手作礼道:“继爷,见过礼了,我们黑豹帮,是为高巍而来,既然高巍已经逃亡,那打扰了,告辞!”说完呼啸一声,那列黑衣人嗖嗖几声,个个轻功奇好,已然不见。
继仁见怪不怪,未动声色,张平发话了,说:“头,为什么不拦截他们?
继仁摇摇头,道:“我们现在的任务是截杀高巍,再说现在黑豹帮虽然和我们青虎帮有利益之争,但是,黑豹帮帮主钱玄洪倒也个大义之人,两帮之间有时还有商业往来,没有棠帮主的发话,我哪里敢轻易动他们,何况他们刚才也是以礼相交。我们岂能冒然无礼。”
这一席话说得张平满脸含愧,道:“头,我明白了,只是现在我们是否也回滩海去。”
继仁沉吟着半晌无语,他此时不能回去。他呆在棠翀手下几年,一直是默默无闻的小伙计,现在好不易领了一个可以露面显荣的机会,他怎么舍得放弃。何况这样空手回去,以后提拔重用的机会怕是再也不会有了,他不想一辈子只做个小伙计,被人呼来唤去,他要往上爬,一直爬上去,扬威立名,兴旺发达,光宗耀祖!
他苦苦思考着,自言道:“这高巍年少,如此胆大,设计如此周全缜密,逃脱得如此干净利落,一定是和人串通一气,不然不会做得如此天衣无缝,一定还有同伙,嗯,一定……”
“张平!”继仁突然身形急转,对张平道,“去,派人细细查访高巍平日和谁走得最近?”
“是。”张平欲领命出门。
继仁忽然想到什么,又道:“慢,查到这人,不要惊动,切再去观察他日言日行。”
“是。”张平领命去了。
张平派人日夜寻访,终于查到高巍曾经化妆成一个驼背老人去过庆和酒楼,以前他和庆和酒楼的老板蔡韵贤走得频密,是裤裆朋友。张平也不惊动他,只是每天去酒楼喝酒吃饭,半个月过去了,那蔡韵贤日日在酒楼勤勉做事,没有丝毫疑点,查询事情却毫无进展。张平只得向继仁禀报。
张平道:“那姓蔡的狡猾得很,天天卖酒做生意,其它就连门也没有出过。再这样下去,帮主给我们的二十天完成任务的期限就要到了。”
继仁恨恨道:“他M的,老奸巨猾,看来我们被逼得没有棋可下了,只得来硬的。”他附在张平耳边吩咐。张平点头去了。
张平带着手下二个人,假意又去庆和酒楼喝酒。找了个包厢坐下。
小二马上殷勤端茶过来,张平道:“叫你们掌柜的过来,我有事情。”
小二认得他们是熟客,便应声去了。一会儿,蔡韵贤进到包厢,那张平正对着门吸烟,看见蔡韵贤点点头。蔡韵贤客气地问:“请问先生有何事情?”
张平假意很神秘地屏退左右,让蔡韵贤坐下,才贴耳低声说:“高巍要我给你个话。”
听到高巍的名字,蔡韵贤眼里闪过一丝惊诧,但是很快又平复了,他笑道:”先生说什么,我听不明白,高巍是谁?传什么话?“他懵懵懂懂完全迷惑的样子。”
张平微微一笑,又神神秘秘道:“金银玉珏。”
“什么?”蔡韵贤几乎吓得站起身来,又情知受骗,故作镇定地说:“先生说什么,什么金银的,我一句不懂。”
张平微微一笑,轻轻拨开自己的衣袖,露出一截胳膊,胳膊上盘着一只青虎。他乜斜着眼睛轻蔑地看着他。
“你……你……”蔡韵贤颤颤巍巍站起身来,转身欲跑。
“哎,蔡掌柜,我们还没有来得及喝酒呢,怎么就走。”说着一只手轻轻按住他,那蔡韵贤身上如受了千斤之力,再也不能动弹了,他只得颓然坐下,满脸沮丧,说:“你们想知道什么,我说不定根本帮不上你们。”
“高巍!我们想知道高巍在哪里?”
“我真不知道。”
“是真不知道!”张平抓住蔡韵贤的手,一点点用力。
蔡韵贤痛得直冒冷汗,几乎要嘶叫起来,道:“我真不知道,你想,我和高巍交往并不深,他怎么会把他的性命交到我手上。”
“但是,你知道金银玉珏!”张平一双眼鹰一般沉静地盯着蔡韵贤。
蔡韵贤眼神闪避,内心里知道逃不过,只得说:“十天前,高巍在我这里呆过二天,我和他裤裆之交,知道他从小在宫中净身为奴。他这次回天卫城,并未告诉我为什么,只是我见他这次来行为神秘,就多了心,暗中注意他的行踪,那天中午,他多喝了几杯有些得意,不免醉后漏了口风,说出金银玉珏几个字。我故意在他酒醒之后以此敲诈他,他无奈之下给了我一笔钱,但是关于什么是金银玉珏他一字不提。他是个多疑谨慎之人,怕我趁机出卖了他,那天夜里偷偷走掉,再无消息,我知道的真就这么多。”
张平在他脸上扫来扫去,猜测他说的应该是真话,道:“那好,我暂且相信你说的是真话。打扰蔡老板了,告辞!”
蔡韵贤看着张平带着人扬长而去,脸上一点点阴沉起来,他知道事情已经暴露了,这伙人迟早还会来,自己性命将不保。他本来是个极爱财之人,现在都顾不得了,他必须马上逃命。
“可是婵娟。”婵娟是蔡韵贤相好。
——蔡韵贤口中的婵娟其实姓金,叫金婵娟,是蔡韵贤的相好,因为两人虽然相好却还没有正式请媒人下聘,所以两人关系还在暗下来往。此时蔡韵贤遇着险情,自然想起她来。可是时间紧迫,他也来不及细想了。
蔡韵贤偷偷从后门出来,往婵娟绸缎庄匆匆而来,准备和金婵娟细细相商。
蔡韵贤三步并做二步,急匆匆往婵娟绸缎庄奔赴而来,还未进门蔡韵贤就急喊:“婵娟,婵娟。”
金婵娟在屋子正招待买布的客人,见蔡韵贤没头没脑撞进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心中一凛,问:“韵贤,怎么了?”说话之间她心里也是砰砰直跳。
“碧玺,你照看一下店子,我和婵娟说几句话。”蔡韵贤对丫头碧玺说,说着慌慌张张拉住金婵娟的手进了里间进去。
丫头碧玺看那情形心中也是一跳,不知道突然发生了什么事情,心里呼呼地发慌。
“韵贤,究竟怎么了,你快说啊?”金婵娟紧张地看着蔡韵贤,心里毛毛的一遍。
“婵娟。”蔡韵贤刚要开口,忽然看见门没有关,急忙走过去关好门,才回头对金婵娟道:“婵娟,不好,我和高巍的事情被人发现了。”说着他就把自己和高巍勾当的事情细细说了一遍。
“啊!那现在怎么办?”金婵娟仿佛听到晴天霹雳,一下失去分寸,她毕竟是女人家,遇到这样生死存亡的事情她会失去主张。
“婵娟,我只能逃跑了,庆和酒店里的事情只能让你去办了。”蔡韵贤说着从内衣口袋里拿出一张契约道:“这是庆和酒店的契约,我走后,你想办法帮我处理掉。但是要偷偷处理,不要声张出去。”
金婵娟慌慌张张接过契约,道:“这个,我一个女人家,能行吗?”金婵娟顾虑了,必定这不是一下子就能完成的事情,而且还要冒着很大的风险。
蔡韵贤知道这样一件冒风险的事情让一个女人去做事为难她,可是事关生命之忧,现在除了金婵娟他也不敢托付别人来做,只得说:“现在顾不得那么多,低一点价,能行,钱,你拿着。”
“那你现在准备去哪里?”金婵娟一把抓住蔡韵贤的衣袖,仿佛怕他一下子就从眼前飞掉。
蔡韵贤看着平日沉稳的金婵娟因为他的缘故一下子就变得慌乱无助,心中只觉得惭愧无比:“婵娟,我去北岭城你表哥盖天韫那里,盖天韫看在你们兄妹情分上他应该会帮我吧。等躲过这一劫,我再回天卫接你。”
“北岭城——”金婵娟想一想,蔡韵贤现在去北岭或许真的能逃此一劫,于是说:“那好吧,可是,你要一路小心,不要被那些人发现了才好。”事已至此,金婵娟也是百般无奈,只得一一点头答应了。
真要走了,蔡韵贤还有几分不放心他的女人,一把拉住金婵娟手紧紧握住,道:“婵娟,我会小心的,你也要小心。我去北岭一安排好我就会来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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