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棠继仁才渐渐醒过来。傍晚的阳光透过玻璃窗子斜射进来,暖暖地照在棉被上。棠继仁感觉被子有些沉,微微转动脑袋,看见守护在床边的秦苕昉,他内心也跟着一暖,轻轻叫了一声:“苕昉。”
秦苕昉靠着床边打了一会儿瞌睡,本来就睡得惊醒,听见棠继仁叫她,猛然抬头,一看果然是棠继仁醒了,心中惊喜:“继仁,你醒了。”又对门边的哨位说:“快去通知威廉医生,帮主醒来了。”哨位得令去了。
棠继仁微微一笑,轻声道:“你不会以为我永远也不会醒来了吧。”
秦苕昉微嗔:“说什么,不许说瞎话。”
棠继仁说话有些吃力,稍稍喘息一下,又说:“我不会那么自私先走掉的,你还需要我照顾你呢,我就这样不声不气走了,我也不放心啊。”
“别说话。”秦苕昉微笑道:“医生说了,你需要恢复体力,这样免疫力就会增强,伤才会好得快。”
“嗯,我听你的。”棠继仁轻声说,他伸手轻轻捉住秦苕昉的手,握在手心里,眼睛里却满含一遍情谊。
威廉医生带着护士进来。秦苕昉站起身来,道:“威廉医生。”
威廉医生点点头,道:“我给他做一个全面检查再说。”秦苕昉点点头,默默走了出去,对哨位说:“回府里去,告诉张平帮主醒过来了。”
秦在苕昉悉心照顾下,棠继仁的身体一天天恢复着,渐渐能够自己翻身了。张平来医院照看,趁秦苕昉出病房的空隙里,张平悄悄把自己对于秦苕昉玉的狐疑告诉棠继仁。
没想棠继仁不以为然。
张平急了,道:“帮主,这可不是一块普通玉,拥有此玉者拥天下!”
棠继仁冷笑:“这样一块事关重大的玉,能藏在秦苕昉身上吗?那不是天大的笑话!”
张平被讥笑,并不计较,反而极其认真的说:“帮主,您不记得十年前我们为这块玉去过千灯镇秦苕昉家吗?您也怀疑过秦苕昉的爹秦琛祯藏了这块玉吗?”
棠继仁有几分烦倦,道:“那又怎样,我们还是无功而返。”
“那是因为秦琛祯太狡猾,逃脱了。再说这一次秦苕昉回千灯镇,听幻羽说朝廷里的人也找到她爹秦琛祯……”
正说着秦苕昉猛然推门进来,愤然道:“张平,如果你一定怀疑我脖颈上的这块玉是什么金银双珏,那我就取下来给您看过清楚,要不然您一定不能安心了。”
棠继仁要阻止:“苕昉……”
秦苕昉坚持取下来,说:“张平,你拿去看清楚了。”
张平也不拒绝,拿过玉来,细细地擦查看,只见这块玉镶着金边,游龙飞舞,极其精准,心中一时拿不定这是不是就是那传说中的金银双珏,却似乎和自己见过的图样又不像,好像只有一半,心中踌躇,棠继仁要坐起来,秦苕昉扶着他坐了起来,喘气道:“张平,难道我受了伤,只能睡在床上就不能指挥得了你吗?”
张平一听棠继仁发怒,心中恐惧,道:“帮主,我不敢。”说着就把手中的玉珏毕恭毕敬递还给秦苕昉:“苕昉小姐,小的冒昧不敬,请原谅。”
秦苕昉接过玉,对棠继仁道:“继仁,算了,张平他也算是忠于职守,不能怪他。”
棠继仁叹一口气,道:“张平,这块玉的事情,以后不许再提。”
“是,帮主。”张平气馁之极。
棠继仁转而问:“戏院刺杀事件查清楚了没有。”
张平回复道:“报告帮主,李继云和范本华被刺杀,是黑豹帮精心设计的报复行动,凶手婉柳已经被我们当场击毙,另外一个侥幸逃脱。当时戏院极是混乱,我们还抓到一个嫌疑人,他身上带有赤林军的特别通行证。”
“哦。”棠继仁一惊讶,倾身向前,扯到伤口,疼痛难忍,不免哎呀一声叫出来。
“继仁。”秦苕昉担心扶住他,回头对张平说:“帮主他伤还没有好,现在不要谈这些。”
张平也很担心,道:“帮主您——”
棠继仁皱一皱眉,摇手道:“不要紧,继续往下说。”秦苕昉只得在他腰身下又塞了一个枕头,这样他会舒服一些。
张平继续往下说:“我们查到这个人就是以前迟月楼府中的门房叫小山子。”
“小山子!”秦苕昉一惊,忍不住插言道:“不可能吧。”
张平道:“秦小姐,他的确就是小山子。因为关系重大,我们派人重查了他,原来他是陌督军以前的恩人,现在投在赤林军下,封了职位,所以我们怀疑赤林军也参加了这一次刺杀事件。”
“赤林军参加这一次刺杀事件?为什么?”棠继仁一听这样的结果,也是吓了一跳。
“虽然我们也还没有确切的证据,但是以我们以前的事情衔接起来的话,也许是迟月楼借陌云溪之手报复我们。”
棠继仁点点头:“嗯,这样的可能性最大,我和赤林军司令张琳多少还有一段交情,他不可能无缘无故刺杀于我。”棠继仁沉思一会儿,道:“那小山子现在怎样?”
“现在被我们关在重监狱,因为属于重犯,派重兵把守。”
“好,细细查下去,说不定有重要发现。”
“是,帮主,您好好养伤,我会把帮中事物管理好。”
“嗯。”对于这一点,棠继仁倒是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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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继仁戏院望月楼听戏,遭人暗刺身受重伤事件】很快见于报刊。
“原迟家班门房小山子成刺杀事件重要嫌疑人”这件事情在迟府砸开锅。迟月楼拿着管家花子河买回的报刊细细看着,眉头紧皱,道:“小山子被抓,小山子是因为迟家班被抓。”
“爹,现在怎么办?”迟娜菱和齐閏峙站在一边,眼神期待看着迟月楼。
迟月楼叹一口气道:“只能求助陌云溪了。”
“老爷,我们现在不能去陌府。”花子河急道。
听花子河的话,不免疑问,迟月楼:“不能去陌府,为什么?”
花子河道:“老爷您想,小山子现在是陌督军手下,他被青虎帮抓了,陌云溪自然会去救人。我们如果还多此一举去找陌督军救人,被青虎帮知道了那可不是小事情了。更重要的是青虎帮一帮之主被暗刺,青虎帮一定懊恼之极,我们现在这个关头去找陌督军,那不是引火上身吗?以我们之弱去斗凶神恶煞的青虎帮不是以卵击石吗!所以我们这时候怎么都不能和赤林军来往。”
迟娜菱在一边,道:“是啊,爹。迟娜菱也担忧去救小山子太危险,说不定就给迟家班带来大难。”
齐閏峙听了迟娜菱的话,忍不住反驳:“爹,我们也不能无情无义,怎么说小山子也是因为我们迟家班才冒险去刺杀棠继仁,现在他出事被抓,我们就置他不顾,我们不是背信弃义遭天下人唾骂吗?”
“閏峙,你怎么瞎说,为了小山子一人而置迟家班一百多号人不顾吗?”迟娜菱十分不高兴齐閏峙的说法。
迟月楼听他们争吵,内心烦闷:“都别说了,小山子为了迟家班置身危险,我们迟家班不能不管,但是怎样救法,还得仔细想想。迟月楼满怀疲惫挥一挥手:你们都下去吧,让我静一静。”
“是,爹。”迟娜菱和齐閏峙一同出来。迟娜菱脸色有些难看,道:“閏峙,你那样急着救小山子,一点也顾忌我们迟家班的安危,是不是因为秦苕昉?”
齐閏峙笑道:“这怎么也和秦苕昉扯上了?”
“小山子在我们迟家班时,不是一直和秦苕昉走得很近吗?秦苕昉离开迟家班以后的信息不是一直由小山子来传达吗?”
“娜菱,你不要无理取闹好不好,我怎么和小山子传达秦苕昉的信息了!”
“不敢承认,上次……”迟娜菱一句话还没有说完,齐閏峙忽然惊叫一声,道:“我知道了,有办法了。”
“知道什么,有什么办法?”迟娜菱惊疑道。
齐閏峙来不及和迟娜菱细说,回头就走,疾步走回大厅里,迟月楼见齐閏峙喜滋滋奔进来,问:“閏峙何事?”
齐閏峙说:“秦苕昉不是在青虎帮吗?让她救小山子。她一定会答应。”
迟娜菱也跟着大步跨进门来,道:“閏峙,你真幼稚,秦苕昉现在是棠继仁的女人,小山子刺杀棠继仁,你让她去救小山子她能救吗?”
花子河也附和道:“是啊,閏峙姑爷,叫秦苕昉去救刺杀她男人的凶犯,简直就是滑稽可笑嘛。”
迟月楼摇头,道:“閏峙是个有情有义之人,所以喜欢用这样的思维想别人,其实他这样想也未必不可能。”
迟娜菱一听她爹为齐閏峙说话,很不高兴:“爹,閏峙糊涂,您也糊涂,您这样要去求秦苕昉,不仅会让迟家班失去脸面,如果让青虎帮的认知道了,还会让青虎帮认为棠继仁被刺就是我们迟家班干的。如果我们不去求秦苕昉,而让陌云溪派人去救小山子,那么青虎帮的人就会认定这件刺杀事件是赤林军干的,赤林军有实力和青虎帮对着干,我们迟家班是一点对抗力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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