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颖儿姑娘,你抱着这么多东西,要不要我帮忙?”
颖儿眼睛朝天,懒得看尔合德。尔合德一点都不恼,道:“颖儿姑娘发财了,一下子买这么多东西,看着这价钱也不便宜吧。”
颖儿瞟尔合德一眼:“这是陌司令送给鸯虹姐的,可不是我的东西。”
“什么?陌司令送的?”尔合德惊讶得张大嘴巴。
“哼,你也认得陌司令。”颖儿满脸的不屑和藐视。
尔合德对颖儿不友好的态度无法计较,讨好笑着说:“我当然不认得,只是晓得这个人。”尔合德向前一步,离颖儿更近,热乎乎的呼吸喷在颖儿脸上,颖儿十分不畅,后退几步,声色俱厉道:“你想干嘛?我可不是婄凤,你也休想做齐马贵!”
那尔合德被颖儿毫不客气的话弄得有些尴尬,结结巴巴指着颖儿头上说:“颖儿姑娘,你别误会,我没有不好的想法,我是看见你头发上落了一片枯叶,想帮你拿下来。”
颖儿腾出一只手来往头上一摸,果然是落了一片叶子,她一甩手丢了落叶,狠狠白尔合德一眼,道:“德性,哼。”一扭***朝月亮门里去了。尔合德看着颖儿苗条的身影在眼前一晃,渐渐消失,自言自语道:“颖儿,我有那么差吗?”
尔合德垂头丧气转身回走,一扭头却差点撞到一个人身上,尔合德吓一跳,看清楚是倪彩芝。
倪彩芝板着脸,道:“尔合德,你和她说的什么?”
尔合德对倪彩芝和鸯虹、颖儿不和是知道其事的,他不打算搅合这热闹,就笑嘻嘻说:“就随便聊了几句,这妮子,好泼辣。”摇头晃脑的就要走开。
“尔合德,你别走。”倪彩芝摆出一副主子面孔,尔合德看的不舒适,心里想:你还没做主子呢,就摆出这面孔给谁看,老子才不吃你那一套呢。不过他也不想做得太明显,得罪了倪彩芝也不是理智之举,就停下步子问:“倪彩芝,有什么事情?”
“颖儿刚才对你说了什么?”倪彩芝僵立着一张脸,那气势是你不说出来决不罢休。
尔合德摸摸头,表情奇怪地说:“就随便聊了几句,没说什么啊。”
倪彩芝咬着唇,犹豫了一下,从耳朵上拔下一对耳环,递给尔合德说:“你还是告诉我吧,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这种又打又哄的方式尔合德还真有点招架不住,他想就是说出颖儿说的话来也不要紧,眼睛却紧紧盯着看倪彩芝手上的首饰,那是一对金耳环,做工非常精巧,价格应该不会太低。
尔合德心中踌躇之时倪彩芝已经把耳环塞到他手心里,他下意识地握住了,顺势捅到衣服袋子里,那手沾着金器,心里也软泛了,笑着说:“颖儿刚才抱了很多衣料首饰,说是陌司令派人送给鸯虹的,还说明天请她去金玉满堂吃午饭,大概是这个陌司令看起鸯虹了。”
“哦!”倪彩芝眼睛一转,从口袋里摸出一支金簪递给尔合德:“以后有什么消息还告诉我,我不会亏待你的。”
尔合德拿着金簪,眼睛都是绿光,连连道:“好,好。”
尔合德和倪彩芝在院子里分开去前院去了,倪彩芝却往怡荷楼去探望迟娜菱,迟娜菱的身体是一日比一日不好,她也忧心忡忡。
倪彩芝上了二楼迟娜菱房里,房间里光线有些暗,大概是病人怕光,玉景唐坐在迟娜菱床边木椅子上养神,大概是照顾病人累了,这时听见脚步声睁开眼,一双眼布满了红血丝,见是倪彩芝点点头说:“彩芝来了。”
病床上的迟娜菱听到声音也张开眼睛,看见是自己的表妹倪彩芝无血的脸上泛起一丝丝笑容:“彩芝。”倪彩芝走上前看着瘦成一包骨头的迟娜菱未免一阵难过:“表姐。”眼里泪水就上来了。
迟娜菱对玉景唐说:“景唐,你先去吧,我和彩芝说说话。”
玉景唐点点头,走了出去,有对守在门边的丫头婧苁说:“好好照顾夫人,有什么事情叫我。”玉景唐吩咐完自己下楼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倪彩芝和迟娜菱,迟娜菱从被子里伸出干枯的手,倪彩芝伸手握住,心里是一遍哀泣:“表姐。”
迟娜菱摇摇头:“彩芝,不要哭。”她勉强笑一笑,用手去给倪彩芝擦眼泪,倪彩芝更加控制不住自己的悲伤。迟娜菱喘一口气,说:“彩芝,我知道你喜欢景唐,可是……彩芝,女人喜欢了不喜欢自己的男人,就要准备好一辈子受苦,表姐就是个典型……咳咳咳……”迟娜菱说到这里喘成一团,倪彩芝大惊,对婧苁说:“快去叫人来。”
迟娜菱人很衰弱,脑子里却很清晰,摇手道:“不要去了,我已经是这个样子,叫谁来也没用了,况且我这会子也不会就去了。”
倪彩芝端起桌边的茶来喂了迟娜菱几小口,迟娜菱好受一些。
“表姐,娜不要说那么多话,休息一会。”倪彩芝泪如雨下,她现在这样悲戚一半是因为迟娜菱一半也是因为自己和玉景唐的缘故。
迟娜菱摇摇头:“彩芝,我们姐妹以后说话的时候不多了,我今天想说你就让我说吧。”喘了口气又说:“彩芝,表姐这样子够可怜吧,所以,表姐也不再坚持你和景唐成婚,我给你一笔钱,你自己离开玉家班再找一户人家嫁了吧。”说着摸摸索索从床边桌子下拿出一个首饰盒子对倪彩芝说:“这是我的首饰,以后也用不上了,就给你吧。”
倪彩芝哽咽得要说不出话来,只是说:“表姐,我不要。”
迟娜菱知道倪彩芝这样拒绝的态度是因为玉景唐,她也都懂得一个女人爱上一个男人的偏执,何况像倪彩芝这样不管不顾只求一个结果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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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景唐从迟娜菱房间里出来,辗转往母亲齐老夫人院子去了,齐老夫人年纪大了,时常着凉感冒,三病两痛的不舒服。院子里丫头蓝仙在晾衣服,看见玉景唐忙低头问好,并告诉他老夫人刚才吃了药睡下了。玉景唐点点头,进到屋子里,屋子空气中一股淡淡的中药味,玉景唐看屋子里窗户都闭着没打开,想来老夫人怕风凉不敢打开,甘愿受着气味之苦。
玉景唐走到母亲床边,矮茶几上放着一个药罐子和药碗,碗里还有些中药淤渣,玉景唐看他母亲的脸色却很差,一点血色也没有,呼吸也有些重,他心里不觉心疼。
坐了好一会,蓝仙进来了,沉默站在一边,玉景唐对她点点头:“蓝仙,你辛苦了。”
蓝仙摇摇头。玉景唐点点头:“好好照顾老夫人!”就又出去了。
玉景唐走到花园子里,玉家班弟子在自主的练戏,他心里稍觉宽慰。
鸯虹永远是玉家班的中心,大家围成一个圈听她一边唱一边解说,玉景唐又回忆起十年前秦苕昉在院子里的情形,也若如此,光阴似箭,流失的不仅仅是时光,还有更多的是美好和温馨。
鸯虹就是另外一个秦苕昉,比之温雅稳成的秦苕昉,鸯虹表现更多的热情和活力,她们的聪颖才情似尽相似而又完全不同,玉景唐站在那里欣赏着另外一个秦苕昉不禁呆住了。
倪彩芝拿着迟娜菱给她的首饰盒从怡荷楼出来,过了院子的月楼门进到花园里,鸯虹如莺吟燕喃的唱腔传到耳中,她情不自禁朝花园中心走去,看见孤立立站在那里发呆的玉景唐,手指不觉暗暗用力,掐着首饰木盒狠狠用力,那盒子的褐色油亮的油漆画出一道道指痕。
再说颖儿把鸯虹的一大包东西放回卧房里后,一个人在那里一件件欣赏了老半天,咂舌惊叹礼物的贵重和漂亮,欣赏了半天,虽然舍不得但是还是明白东西是人家的,就放回到鸯虹的床上,自己关了房门出来,听到花园里唱戏的声音就进来了,一进月亮门就看到倪彩芝满脸怀恨地看着玉景唐,而玉景唐呢,则痴痴看着不远处鹤立鸡群的鸯虹发呆,她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自己是进去好还是不进去好,一时也呆在那里不敢动弹了,好半天偷偷退出了月亮门,躲在月亮门后面看着院子里尴尬的情形,看一阵觉得无趣就绕着院子里的青石板小径往前院去了。
颖儿走到前院,前院的看门老头看见颖儿马上说:“颖儿姑娘,你来得正好。”
颖儿莫名其妙看着老头,老头仍然笑嘻嘻说:“那个什么陌司令的人来了,说是找鸯虹,我这正要进去通报,你可巧来了,好姑娘,你代我传达一声吧。”
颖儿听了老头的话,三步跨着两步到门前往门外一看,外面果然立着一个面色肃静的男人,颖儿不待那个男人反应过来梭的缩回脑袋,对着守门老头吐吐舌头,转身朝内院子走去了,老头还在后面喊:“颖儿姑娘,记得去通知一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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