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继仁和继青阁来到秦苕昉屋子里,秦苕昉很纳罕看着他们俩个,问:“咦,你们怎么了?”
继青阁有些羞涩不安,棠继仁哈哈一笑:“苕昉,青阁说感谢你感慨拿出玉珏换得他的安全,所以一定要当面感谢你。”
继青阁跟着父亲的话道:“秦姨,以前我不懂事,做过许多对不起秦姨的事,秦姨不计前嫌,这一次如此大度救我,我非常感谢秦姨。”他说着眼里潮润,感情极是真诚。
秦苕昉嫁进棠府三年,继青阁第一次这样和她正式的说话,而且充满慢慢的感激之情,她也被他的诚挚感动了,道:“青阁,你也是我的孩子,我对自己的孩子好的是应该的,你不要觉得有什么不安。”
秦苕昉拉着继青阁的手坐到长沙发里,道:“好孩子,你明天就要去读军校了,这一去就会很少回家,你放心我和你爹会定期去看你的。”
继青阁点点头:“谢谢你,秦姨。”
三人聚在一起十分温馨的气氛下聊着很是融洽,后来继青阁回房去睡觉休息了。
秦苕昉和棠继仁也准备休息了,秦苕昉脱了外衣放在床边的椅子上,不觉叹息了一声,棠继仁正要关上点灯,听到秦苕昉叹息,他没有关灯,而是回头奇怪问:“苕昉你怎么了?是不是觉得累?”。
秦苕昉这一声叹息也不是有意要发出,只是心里有所思不觉发出,这时想要隐瞒,就淡淡说:“没什么。”
棠继仁听出她口气里分明是有心事,就不放心问:“苕昉,你对我还要隐瞒吗?”
秦苕昉只得叹一口气说:“我也是无事累,就是担心我妹妹鸯虹。”
秦苕昉就把倪彩芝跑到棠府来说玉景唐如何悔婚,如何喜欢追求鸯虹的事情说了,道:“我是极其反对玉景唐和鸯虹在一起的。”
棠继仁原以为秦苕昉有什么困难,听了秦苕昉的描述不以为然道:“那个倪彩芝我叫人狠狠教训了她一顿,下一次她应该不敢纠缠来了。”
“什么,真的是你叫人做的?”秦苕昉虽然早有预料,棠继仁说出来她还是吃了一惊,。
棠继仁脱下外套挂在挂衣架上,又松开领带,舒服地吐出一口气,才说:“是我叫人做的,对她这样的人不给点教训她不会收敛。苕昉,你不要不安,你刚才说的事情我才知道,所以不是因为你我才教训她,她还有另外不可原谅的事情,总之是一个极其讨厌可恶的女人。”
秦苕昉默然了。
棠继仁站在灯下,准备关灯,等着秦苕昉上到床上盖好被子才噼啪把灯关了,屋子里一下陷入沉寂。
棠继仁上了铺和秦苕昉平卧着,在被窝里摸到她的手握在手心里:“苕昉,你不要为鸯虹操心,你如果希望她和陌云溪结为夫妻,我会出面帮你办好的。”
有了棠继仁这一番话,秦苕昉一颗悬着担忧的心便放心了许多。
玉景唐这些天一直心思重重,这郁郁的心思是从秦鸯虹那天去棠府起……(回忆段):那天尔合德守在院子门口等接秦鸯虹的车一走,他就飞奔向玉景唐的书房,把秦鸯虹被棠府的车接走的事情对玉景唐禀报了。
玉景唐在书房里自己亲自打扫卫生,因为他对书法里的书籍古玩字画都看得极其宝贵,怕下面的人粗手粗脚弄坏了,所以书房里的事情一定自己亲自做才放心。这一阵忙着府里各种大事小事,没有时间管理书房,书房里的书桌椅子都蒙了一层灰层。
尔合德气喘吁吁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说:“老爷老爷,不好了……”
玉景唐最不习惯尔合德遇事这样慌慌张张的样子,他以为一个府里的管家要有沉稳行事的风格,这样慌慌张张的样子给府里人看见不会搞得整个府里都人心惶惶吗?
玉景唐手里拿着抹布抹在书柜一侧,皱着眉头说:“什么事情,值得你这样慌慌张张,话也不能好好说了,一个管家成什么样子!”
尔合德被训,收整了一下情绪,镇定一下语气说:“老爷,刚才棠府里派车把鸯虹接走了。”
玉景唐吃一惊:“什么?”他手上的抹布掉在地上也不觉得,问:“棠府的车把鸯虹接走了?”
“是,老爷。”尔合德弯腰捡起地上的抹布,小心看着玉景唐的脸色,先还是一遍镇定的脸色渐渐变白。他跌坐在椅子上,心里只觉针刺般尖锐的疼痛,低声喃喃道:“苕昉她终究是不肯原谅我做错的一切,她分明知道鸯虹现在对玉家班的起步发展有多重要,可她还是派车接鸯虹这是故意要从玉家班抢走鸯虹。”
尔合德担心玉景唐的情绪,可是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劝说玉景唐,所以呆呆站在一边呆看着他的老爷。
玉景唐从尔合德眼睛里看见自己的绝望,勉强一笑:“怎么,怕我受不得这种打击?”
尔合德干干笑一下,不知所以。
玉景唐朝尔合德挥一挥手,道:“你去吧。”
尔合德点点头,慢慢退出了书房,老爷心思如此低落绝望,尔合德作为管家也一时高兴不起来,情绪寥寥地朝院子里走,心里苦想着怎么办。
玉景唐一直滞留在书房里,关着书房门一整天也没有出来,尔合德喊他去吃饭他也不开门,书房里懒懒传出来他一句话:“你们吃吧,别等我。”尔合德也不敢把这事情上告齐老夫人,因为玉景唐有过警戒:老夫人年纪大了,不管大小事情都不能惊扰老夫人。
玉景唐就这样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一整天,到晚上天色将暮,玉景唐打开房门出了书房,把尔合德找来问:“鸯虹回来没有?”
尔合德已经接到了棠府传递来的消息,秦鸯虹晚上留在棠府,不回玉公馆,尔合德至于为什么不接着把信上报给玉景唐,当然还是怕情绪极不好的玉景唐会情绪阴暗得雪上加霜,可是现在玉景唐亲自来问,他不敢不据实报告,玉景唐听了尔合德的话,也不知道是气还是急,只觉眼前黑幕一般,心里凉了大遍。
他这样子吓得尔合德站在廊檐石阶上一动不敢动,轻声问:“老爷,你一天没吃饭,我去厨房里叫他们给你端来东西给你吃吧。”
玉景唐一摆手,道:“算了,一天不吃饭,反而不饿了。”
这是什么逻辑,尔合德实在没搞懂,他楞在那里不敢走开,玉景唐冷笑一声:“笑话,狗奴才,你一直这样看着我干嘛,我难道会去悬梁自尽吗?”
尔合德干干笑一声,吞吞吐吐道:“老爷这样也未必是正确的,其实那个鸯虹也不见得有那么好。”
尔合德第一次这样大着胆子去反驳他主子玉景唐,倒是令玉景唐一愣,问:“她怎么不好!”
“她知道老爷重视她,可是她却轻视老爷,这就是她的不好。”
玉景唐也无话反驳尔合德,便沉默了。那时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月亮悄悄爬上天空,月亮模糊的光影投在石阶上,有一种清冷和寒意。玉景唐出来时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长衫,这时被晚风一吹觉得冷了,就对尔合德道:“我去卧房了,你也干你的事情去吧。”他说着转身去了,清瘦的影子消失在走廊尽头。
玉景唐从怡荷楼搬到这书房里临时搭了一个铺架子,在这里起居休息,最主要是他一个人守着一个偌大的楼房太枯寂了,所以暂时住到书房里更踏实一些。三十多岁的年纪,一个人守着寂寞岁月毕竟难过,他心里有着一些计划,也会觉着有些阻力,来自于他母亲齐老夫人的阻力是没有了,齐老夫人现在根本不提他和倪彩芝的事情,他也乐意这件婚事就这样被所有人忘记,也许过一段时真的就没有人再提起,可是他知道有一个人不会忘记,那就是倪彩芝本人。
他在这件事情上还有些踌躇,不知道怎样正式毁掉这件婚约,他愿意为自己的违约付出多一些金钱赔偿,可是无论如何倪彩芝也不愿意答应,问题矛盾就在这里堵住了,不然他完全可以正式向秦鸯虹求婚,不用这样拖延着。秦鸯虹对自己的态度是敬仰,如果提亲她大概也不会被拒绝,哎,其实这些都是他自己猜想的,秦鸯虹心里究竟怎样想,他还一点都不知道。
秦鸯虹的心思和倪彩芝的心思都是对他的极大考验,他不希望秦鸯虹有一天拒绝他,他却期望倪彩芝能在这件事情上知难而退。然而,今天棠府里所透露出来的信息似乎对他和秦鸯虹不利,如果秦苕昉真要出面阻拦拒绝他和秦鸯虹在一起,他真的难以面对这个事实。
玉景唐虽然早早上了床,可是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煎熬到半夜里,才迷迷糊糊睡去。思虑太深的结果就是做梦也还要把自己白天没有思考清楚的事情重新思考一遍,那梦的结果也是极其恶劣,倪彩芝拿着一把尖利的刀刺向秦鸯虹,秦鸯虹对着他喊着老师救命,可是他脚下软软的根本走不动,倪彩芝却忽然发了疯……他大叫一声吓醒来,才知道自己做了一个噩梦,他坐起来靠着床靠想一阵,只是没有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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