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鸯虹靠着窗口坐着,窗口打开了,风呼呼吹着,她额前的刘海飞舞得像蝴蝶翅,给她如花的容颜更增添了几分生动,陌云溪走进去,秦鸯虹淡淡看他一眼,依然把目光看向车窗外。
陌云溪道:“你需要什么吗?”
秦鸯虹摇摇头,眼睛却不看他。
陌云溪走到她面前,低声道:“事已至此,你也别太伤心了。”
秦鸯虹微微的一看他,好像有些奇怪他也会安慰人了。陌云溪坐一阵,两个人都无话可说,陌云溪拿出怀表一看,到中午了,说:“快吃午饭了,去餐厅吃饭吧。”
“你去吧,我不饿。”
陌云溪吞咽了一口唾沫,道:“好吧。”心中对秦鸯虹这样不配合的态度有些不快,出去了。
陌云溪回到西雪包厢里,西雪一看陌云溪暮沉沉的脸色就知道两个人可能谈崩了。西雪还未开口,陌云溪就说:“西雪,你出谋划策替我办好过无数件事情,就数这件事情办得最差。”
西雪只好沉默。
陌云溪心里还不解恨,怒骂道:“西雪你这个奸人,自己不敢恋爱结婚,却使这样的计策让我有个女人拖累。”
西雪笑:“谁说我没恋爱结婚。”
陌云溪诧异问:“在哪里,我怎么没看见。”
西雪沉吟着,说:“我在国外留学时与一女子恋爱结婚,还有一个可爱的孩子。”
陌云溪震惊无比:“他们呢?”
西雪落寞回道:“我回国时她不肯随我回来,就带着孩子回她父母家了。”
陌云溪点点头:“可见女子是最难侍候的,就是到了国外女子也是一样。”
西雪似乎被撩起了心思,眼里有了思念的愁绪,絮絮道:“其实那时我们真的很幸福,可是还是两个人身份背景和生活习俗太多不同,她害怕离开她的国土离开她的父母兄弟,我们分别时都哭得一塌糊涂,即使我们现在是分开了,我还是相信爱情和婚姻的。”
西雪说完眼睛看着窗外遥远的地方,似乎陷入沉思。
陌云溪冷笑:“你描述这样的故事,把我衬得像个莽汉。”
西雪呵呵一笑:“司令恕我直言,在对待我们新夫人这件事情上,确实就像一个莽汉。”
陌云溪脸色一凛,不快道:“你果真这样觉得?”
西雪微微一笑,没说话。
陌云溪想一想,摇摇头:“算了,不研究了,我们去餐厅吃饭吧。”
西雪问:“夫人不吃吗?”
“她说不想吃,我们不管她了,走吧。”
陌云溪和西雪来到餐厅,陌云溪说:“西雪,你今天大概很想吃西餐。我们就叫两份西餐吧。”
西雪道:“司令,你今天不叫我内心流血你大概也不平衡。”
陌云溪哈哈大笑:“我这是比惩罚还残忍的奖励。”
西雪点点头:“我接受吧。”
于是两人叫来煎牛排,披萨酱,黑森林蛋糕。
陌云溪说:“边吃边说你的故事吧。”
西雪道:“我今天是豁出去要全身流血了,好吧,我就说说我和她的故事。我和她是因为租房子认识的,她是我房东的女儿,我第一眼看见她就有心动的感觉……”
“停,什么叫心动的感觉?”
西雪诧异地看陌云溪一眼,心底道:“这位权极一时的司令真的还没有动感情,还是故意装痴套问我的话。”他呵呵一笑:“有这样一句古诗叫春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我想司令一定读过这句诗。”
陌云溪点点头:“你倒避得巧。”
西雪心里道:司令果然故意设机关让我进陷井,幸亏自己巧妙避过,再往下说就有些显傻了,就去认真吃东西。
陌云溪道:“怎么不说了,往下说啊,我等着听呢。”
西雪嗯嗯含着一块蛋糕说:“我肚子饿,这西餐做得不错,嗯嗯。”
陌云溪想:好一个狡猾的西雪,知道我是故意套他,不进陷井,也不去逼他,自己也慢慢吃起来。两人吃了饭回到包厢里,陌云溪懒懒躺到床位上,眼睛看着包厢天花板,问:“西雪,你是不是真的觉得我对秦鸯虹有些冷酷。”
“冷酷算不上,可是新婚夫妇这样也够寒心的。”西雪照实说。
“其实,我对她也有心动的感觉,可是我一看见她对我板着脸我就没耐心了,烦了。”
“呵呵。”
“呵呵是什么?”陌云溪脸色涨红,忽然站起身来,道:“西雪,你别得意,你以为我真不懂爱情吗?”说着就出去了。
西雪看着他的背影,摇摇头,关上门自己睡到床上,心里幽幽地浮起对伊人的思念。
陌云溪走到秦鸯虹包厢里,秦鸯虹已经躺在床上,手里拿了一本书在看,陌云溪走过去,一把拿起那本书看:基督山恩仇记。他无话找话说:“这样厚的小说能看完吗?”
秦鸯虹坐起来,一声不吭抢过书仍然躺下看。
“你真是个小女子。”陌云溪一脸嘲讽。
秦鸯虹瞪他一眼,眼睛仍然看在书页上,可是受了他言语的影响,根本看不进去了,她坐起来,道:“你没事吧,没事不要影响别人好不好。”
陌云溪一侧身横睡在床上:“你这个女人和我这样不和,让别人看我笑话。”
秦鸯虹冷笑:“你自己对人不好,还怪到别人身上。”
陌云溪问:“我怎样对你不好,我现在在这里还不是因为你的原因才在火车上颠簸吗?”
秦鸯虹也许因为生气,脸色极其阴暗:“你来这里颠簸觉得为了我,我以后一定找机会回报你的恩情。”
陌云溪知道她说这样的话含着极大的委屈和愤恨,看看她垂着眼睛,好像委屈得要哭了,就拉一拉她的衣袖说:“好了,算我小气一回,你就原谅我吧,我现在困了,先休息一会儿。”说着一翻身睡到里面。
陌云溪很快睡着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睁开眼睛时,看见车窗外黑了,包厢里的灯却没有打开,他擦擦眼睛坐起来,喊:“鸯虹。”没有人回应,他从床上下来,摸着开了灯,秦鸯虹坐在对面小椅子上,脸上漠然的神情。陌云溪一惊,陌云溪内心也觉得不忍,问:“你一直坐在这里。”
秦鸯虹不理他。陌云溪想一想道:“你还没有吃完饭吧?”看她不愿回答自己,就说:“来,我们一起去吃晚饭。”他拉她,她根本不动。陌云溪道:“你成仙了,你中饭都还没有吃呢。我可不想别人说我虐待你。”
秦鸯虹终于说:“你没有虐待我,是我自己想虐待自己。”
“这是什么话。算我错了,好吧,去吃饭。”陌云溪语气里有些忍耐了。
“我不饿,也不想吃饭。”
陌云溪忽然发火了:“秦鸯虹,你别考验我的耐心,我的耐心太有限,你信不信,我回了天卫马上就休了你。”
秦鸯虹一开始还只是使性子,陌云溪如果再舍得多说几句好话,她就随他去了。可是陌云溪竟然发火,发火就算了,还说要休她这样严重的话,叫她羞躁无比,她无比伤心说:“陌云溪,你总算把你心里话说出来了,我知道我现在可能失去了你们利用的价值,所以你也可以完全无顾忌的说出这样的话。”她说着泪就滚落下来。
“你……你你……不可理喻!”陌云溪指着秦鸯虹暴烈无比,最终摔门而去。
陌云溪进到西雪包厢里,嚷骂道:“西雪,你下次再别劝我做什么好丈夫,小心我不耐烦了要枪毙人。”
西雪其实一直认为陌云溪是个极有修养和包涵的男人,对父母弟兄,对朋友都十分讲究情义二字,没想到他在秦鸯虹这件事情如此暴躁,他什么也没有说。陌云溪呼呼坐到床上,怒气难消。
西雪沉默一会,道:“司令,我有一个计策不知道该不该说。”
陌云溪问:“什么计策,你说。”
“青虎帮失去头领现在由秦苕昉主持,我们能不能乘虚而入,带兵攻打青虎帮地盘,如果成功,我们的领地将扩大很多。”
陌云溪其实也想到这一点,现在他们不谋而合,他点点头:“我也看到这一点,不过,青虎帮虽然失去棠继仁,可是总管张平也是一个风云人物,不可小觑,所以我们还得小心为上,不可大意了。”
西雪点头道:“张平却是是青虎帮的诸葛。”
陌云溪道:“好吧,等我们回了天卫再详细布置。”
两人商谈着,不觉到了深夜,陌云溪和秦鸯虹生气没有吃完饭肚子饿得咕咕乱叫,他心里想:自己一顿没吃就饿得不行,这秦鸯虹都一天没有吃饭了,不知道会怎样,心里究竟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就偷偷起来,走到隔壁秦鸯虹的包厢,站在门前立了一会儿,想要推门进去,可是门被关得紧紧,他只得作罢,又偷偷回了包厢,他不想被西雪发现他的动作,所以都尽量极轻。
西雪和陌云溪聊得半夜,早疲劳了,所以根本就不知道陌云溪出过门。
第二天一早起来,陌云溪很早就饿醒来了,西雪还没有醒来,他洗漱干净就出去了。走到秦鸯虹门前,想进去,犹豫一下,终于还是走了。陌云溪吃了早餐,带了二份早餐回来,一份给西雪,一份叫西雪送到秦鸯虹包厢里:“你说是你买的,不然她一定不肯吃,我可不想她因为和我斗气饿死了。”
西雪笑着答应了。
西雪把早餐送到秦鸯虹包厢里,也没说谁买的,就说:“夫人,吃早餐吧。”放下早餐,默然站立一会儿,秦鸯虹什么话也没说,西雪只好退出包厢房门。
西雪回去,陌云溪问起情况,西雪照实说了。陌云溪叹:“古人云,小人和女子难养也,我是尝到这个滋味了。”
西雪笑,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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