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抵达王都

这个空贼的目标很明确，他打算把眼前的小女孩当作人质。

刚才的战斗已经让他清楚地理解到了格雷的实力有多么强大，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毫发无损地解决了包括自己在内的三十多个空贼，关键的是空贼之中也没有出现哪怕一个死者。这是一件不得不让人感到吃惊的事情，以格雷的本领，想要杀光这群空贼十分简单，而且无论在法理和道义上他这么做都完全没有问题，在这里的所有空贼至少也有着一旦被人抓住必死无疑的思想觉悟。

即便如此，在战斗的过程之中格雷从头至尾都没有拔出过腰间的那把长剑。精湛的格斗技巧和体术轻而易举地制服了所有的空贼，不过这也让这个空贼确信了——眼前的这个少年没有杀人的觉悟。

实力能够碾压对手确实带给了这个少年贯彻不杀的余裕，可是换个角度来看就是没有手染鲜血的勇气，而空贼可不是那种被揍了一顿就会服气的正人君子。

只要能抓住这个小女孩，只要手上有了人质，就能够反败为胜！

通过刚才格雷和杰夫的对话，这个空贼明白了那艘货船上剩下四个不敢战斗的船员，对方的战斗人员只有眼前的少年一人。这样的话就好办了，那是个不愿杀人的懦弱少年，就算本事了得，一旦有了人质就一定会无法动弹。那可是连空贼的性命都想保全的“温柔”少年，看到这个小女孩的脖子被架上刀片的话肯定无法继续战斗，他做不出舍弃同伴生命的决心。之后再让他自己切断脚筋，形势就能瞬间反转。

要怎么凌虐那个臭小子呢？把他的四肢切断，然后在不断的失血中看着自己的同伴被扔下去吗？空贼可不讲道德仁义，要怪只能怪那个臭小子的愚蠢。

“丝柯露。”

正当那个空贼认为自己一定得手的时候，格雷出声喊住了丝柯露，同时左手一挥甩出一把原本属于空贼的短剑。

“怎么了，格雷？”

丝柯露转过身看向格雷，就在同时短剑的剑刃深深地扎进了空贼的太阳穴，让他瞬间毙命。仿佛一开始就计算好了似的，那个空贼顺着惯性倒向飞空艇之外的天空，这一切都发生在丝柯露的视野之外。而格雷精准的短剑投掷让那个空贼连发出临终哀嚎的机会都没有，丝柯露甚至完全没有察觉自己刚才在一个如何凶险的情况中，她也不知道一个人就在她的身旁失去了性命，只要她不去注意随风滴落在脏污甲板上的点滴血迹，这个小女孩就根本不会起任何疑心。

“我要和这群家伙说几句话，你们先吃饭吧，不等我也没关系。”

就算在数秒前夺走了一个空贼的生命，格雷温和的表情依然不变。

“不行！格雷你也要好好吃饭！”

丝柯露鼓起了脸颊。

“我会吃的，不过要等一会。”

“说好了哦，我会让爸爸他们不要偷吃，格雷你快点过来！”

在格雷苦笑着不断点头答应之后，丝柯露才满意地从架在两艘船之间的木板上爬过去。等到丝柯露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货船的船舱之后，格雷收起了一直以来的温和表情，用无比冷淡仿佛莫得感情的视线看向那群瑟瑟发抖的空贼们。

这个小子根本不是不敢杀人！

无论是扔出短剑时的冷静还是之后和那个小女孩交流的淡然，那根本是完全不在乎夺走人命的态度。

这个小子不是不愿背负人命的软蛋，相反的他动起手来根本不带手抖的！

随着格雷一步一步地接近，空贼们全部露出了惊恐的神色。刚刚才他们能够保持淡定是因为笃定这个少年没胆子杀了他们，但是看到几分钟前发生的一切，这里再没有一个人敢质疑和小看眼前的少年。那并不高大的身躯和柔和的五官此时宛如什么不可名状的非人之物的伪装，空贼们下意识地想要后退逃避，可是被绳子捆住四肢还挤在一起的他们根本没有移动的方法。

“曾经有一个人。”

叹了口气，格雷开口了。

“她连打算毁灭世界的大罪人都想要拯救，就算是那样犯下十恶不赦罪孽的人都愿意给与机会。”

格雷的表情有些怀念，也有些悲戚。

“她说过，只是杀死罪人不会带来任何东西。死亡不会清算罪恶，更不会让那些受到伤害的人获得救赎。活下去，接受审判，用剩下的生命弥补自己所犯下的错误，无论多少次，用自己的诚意去祈求受害者的原谅，这才是所谓的调停，这样才算是平衡。”

格雷拿起一把落在一旁的长剑，轻而易举地插入了金属制的甲板中。

“我不会因为你们是空贼、是罪人就杀死你们。我不代表法律也无权审判，你们会被送去王都，在那里被判刑，之后可能会被送去矿山服劳役。你们会用剩下的时间创造价值，为这个世界做出贡献。但是，如果你们并没有悔改的打算，没有弥补和赎罪的愿望，我不介意为这个世界除去一点微小的祸害。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停……停损？”

格雷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时间太久我有点记不清了，不过没关系，如果你们有人还打算做出刚才那样的事情，我会直接把那家伙扔下去，晶镜结界之外的世界可是很壮观的。明白了？”

所有空贼疯狂点头。

“明白就好，等下我会给你们拿食物来，放心吧，在到王都之前我不会让你们饿出毛病。”

爽朗的笑容再度浮现在格雷的脸上。

在那之后又过了三天，一行人没有再遇到任何意外，只是杰夫的大货船又在后面拖起一艘小型战舰，这让个原本就已经超载的货船的速度更慢了。最终，比原定计划多了一天，他们终于抵达了王都的港口。

“真的只拿这么多就好了吗？”

杰夫皱着眉头将一个钱袋交给格雷。

“把那艘战舰上的一门魔导炮卖了可都不止这么多钱啊，那艘船本来都应该属于你，真的不需要吗？”

“不用不用。”

格雷摆了摆手。

“那艘船我一个人也开不走，等着卖出去也太花时间了，所以就直接送给杰夫先生吧，我拿这么多钱足够了。”

杰夫还是一脸无法接受的表情，他虽然喜欢钱，但是这么占一个比自己小三十岁的小子的便宜让他很不是滋味。

“就当是我送丝柯露的礼物，希望你们在祭典上玩得开心。”

“你小子，别想对丝柯露出手啊！”

这个少年有很强的实力，但杰夫可不放心把女儿交给一个整天“冒险者”的不切实际的家伙。

“没有的事啦。”

格雷哭笑不得地否定。

“对了，杰夫先生，那边人那么多是怎么回事？”

顺着格雷手指的方向看去，那里有一大群人围在一起，而不远处正有一艘巨大且华丽的飞空艇慢慢靠近。

“啊，那边是贵族专用的港口，不过现在就算是贵族也得在港外等着排队呢。”

贵族的事情和平民大都没啥直接联系，不过这个日子谁都想凑个热闹。

“现在入港的是王家的飞空艇，而且据说上面还有个贵客。”

“贵客？”

格雷有点好奇，这个时候能让王家亲自接过来的客人究竟是谁？

“据说是那个前段时间保护了克罗瓦，击退了星幽种的黑之魔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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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力，这是存在于这个世界所有生物之中的生命能量。来源于这个世界本身的以太充斥在大气之中，而人体内的以太回廊则会吸收这些游离的能量转化成魔力。

感受着体内魔力的流动，奥莉薇娅用意识去引导那些涌流，对于她的以太回廊来说，现在的魔力流动虽然已经比以前要可控得多，却还是稍显激烈。感知和控制体内的魔力是每一个魔女候补生必学的第一课，而身为黑之魔女的弟子，奥莉薇娅不愿让索菲娅感到失望。所以一旦有时间，奥莉薇娅就会展开自主练习，虽然因为她体内的魔力过于庞大——这是一件好事也是一件坏事——导致她还未彻底掌握体内的魔力流动，不过那些简单的身体强化术式倒是能毫无障碍地使用出来。

结束训练，奥莉薇娅松了一口气，低头看着自己身上以蓝色为主色调的精美礼服，那是以王族规格做出来的正装。自从一年多之前故乡毁灭之后，奥莉薇娅从未想过自己居然还能再次穿上这样的衣服。不过现在的她并不是席尔瓦家的公主，而是黑之魔女的弟子，想到这一点却让她比从前在公国的国民前露脸时更加紧张。

自己还无法回报索菲娅任何东西，至少不能成为她的污点。

“很漂亮呀，奥莉薇娅。”

打开门走进来的是德雷修王国的第三王女伊莎贝尔，她晃动着毛茸茸的大尾巴看着穿上礼服的奥莉薇娅。

“怎么样，这件衣服应该还算合身吧？”

“是、是的，伊莎贝尔殿……姐姐。”

在这几天的共同生活中，奥莉薇娅被禁止称呼伊莎贝尔“殿下”。

“那就好，不枉我要裁缝们赶工了。话说，前辈现在怎么样？”

对于伊莎贝尔的疑问，奥莉薇娅只能无奈地摇摇头，指了指一旁卧室紧闭的房门。

索菲娅——黑之魔女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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