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C市的左池第一件事便是与雷古一起赶往了市中心医院,雷古想要将外套脱下来给他穿上,却几次被他拒绝。
他必须要在第一时间确认一些事。
“少爷,你就这样直接让莹希把那孩子领回店里了?”
电梯里,雷古有些不安地询问左池。
“嗯,放心,虽然我也...不太清楚她的来历,不过,我总有一种和她很熟悉,老相识的感觉,不会有事的。”
“...少爷,夏小姐,似乎也一起去店里了。”
左池身体猛地一震。
“卧槽,她去我店里干嘛!我放账本的抽屉没锁啊!”
转念一想,他又定了定神,咳嗽了几声正色说道。
“...她,她要去就随她去吧,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相信她也不会做出偷看我店里账本这种幼稚不成熟的事。”
...
......电梯内只剩下了微微的嗡鸣之声,左池咽了咽口水,有些不确定地回头看了看雷古,面色尴尬地说道。
“...你觉得呢?”
"...少爷,悬。"
叮——
电梯在此时到达了八楼特别看护病房,左池晃了晃头,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打起精神。
“算了,事儿要一件一件办,先把这边处理好吧。”
说罢他领着雷古走出电梯,径直走向了走廊尽头最大的那间看护病房。
一推开门,雷古与左池的眉头就都皱了皱。
房间飘着淡雅的清香,微微打开的窗户吹进来一阵又一阵的夜风,床铺被叠的十分整齐,可床上却没有半个身影。
“...夫人,是去中庭散步了吗?”
“不可能。”
左池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时间指向夜里9点半。
“这个时间点我妈不可能还在外面,10点还有一次例行检查和安定药物注射,她不可能不在。”
正说着话,房门再次被推开,来人看到左池与雷古二人,反而是先被吓了一跳。
“哎哟,这,这不是少爷吗,你咋就穿这么点儿啊?”
左池回头,看着那正呆呆站在门口的中年妇女,微微笑了笑。
“王婶,我妈呢?”
王婶身材胖胖的,看起来十分和蔼可亲,戴着一副圆圆的眼镜,她微微有些诧异,随后说道。
“...这,夫人没...和少爷说吗?她...她已经出院了,我就是奇怪,这房间的灯怎么又亮了,我还以为是夫人落下了什么东西,这才赶过来看看。”
王婶是左池特意给母亲请的一名护工,负责24小时照顾母亲生活的人员,每周六周日左池会代替她来照看母亲,也算是她的休假日。
因为左池给出的月薪很高,加上左池的母亲也并不是那种十分难相处的病人,反而十分温和优雅,对待她这名护工也是彬彬有礼,所以王婶在照顾左池母亲这件事上也十分地上心。
“...出...出院了!?我,我妈不是不能走路吗!?”
左池因为慌张语气有强硬,王婶似乎是第一次看到温和的少爷露出这幅表情,那胖胖的身体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抱,抱歉,王婶,我,我,我没有收到我母亲的消息...她是多久出的院,她一个人吗?”
“...就在...一小时以前吧,有,有两个人来接她,给她办理了出院手续,因为夫人说...说那是老爷派来的人,所以让我不用担心,我,我也就没多问...”
左池低头陷入了沉思,父亲?父亲叫人来把母亲接走了?这说不通...父亲已经多年未见母亲,二人早已离婚...父亲没有任何理由在此时将母亲接走。
而且这一切实在是太巧了,为何偏偏是在这时候,母亲给自己的那张地图,又究竟是什么,那雪山里突然出现的少女...
一切的一切,如同一张阴谋编织的巨大蛛网,将左池整个人笼罩在了其中。
“...行,王婶,这件事我会去找我父亲问个明白,您也早些回家休息吧,您家里还有个女儿在等你吧。”
说罢,左池对雷古使了个眼色,接着两人朝着门外走去。
“...少,少爷!”
王婶却在此时突然叫住了左池。
“夫人...走的时候,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让我转达给您,可,可我,我不知道应不应该和您说...”
“王婶,但说无妨。”
王婶扭捏了半天,最终还是开了口。
“夫人说...她不会再见你了...你很让她失望。”
这句话像是雷鸣一般让左池的脑子炸开了,他陷入了混乱,可强大的逻辑思维与心智让他立刻平静下来,他试图去理清楚一切,母亲说这话,明显是因为自己做了什么。
那自己做了什么...自己...
将那张地图给劈成了两半...
“少爷...”
王婶再次出声打断了他的思路。
“还有什么事吗王婶。”
“...那,那个我...我我...”
这一次王婶表现地更加尴尬,她搓着手,甚至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
“...我是不是...不用来了。”
“...是的,我的母亲已经出院,那您也就不用...”
说到一半,左池似乎明白了什么,王婶的老公死的早,她一个人把孩子拉扯大,现在孩子马上要上大学了,需要一大笔学费与生活费,如果在这时候,王婶失去了这一份工作,那她的日子将会有多么艰苦,可想而知。
“雷古。”
“是,少爷。”
雷古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走向了王婶,语气轻柔地说道。
“东区云鹤酒楼是少爷曾经经营的产业,现在那里正在招人,王女士如果愿意,可以交给我来安排,薪资待遇方面不用担心,现任的掌管着是少爷的亲妹妹,想必会给少爷几分薄面。”
王婶听了之后眼泪差点掉下来,连连点头答应。
好不容易把王婶安抚好,走出医院已经是晚上10点半,临走王婶还邀请左池有空一定去她家坐坐,吃个晚饭,左池也客套地应了下来,最终二人好不容易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开始往回赶。
外面开始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冬季的雨夜格外地寒冷,刚好这司机又是个打死都不远开暖气的抠门主,只穿着毛衣的左池现在静下心来反而是感觉到了一阵寒意,他哆哆嗦嗦地拿出手机,拨通了自己父亲的号码。
雷古在副驾驶一言不发,司机却不是一个明白人,看到左池拿出了电话,却仍然将收音机开的很大声。
嘟嘟的声音响了一会儿之后,电话那头传来了十分低沉且冰冷的声音。
"什么事。"
“...你把妈接走了?”
电话那头在短暂的沉默之后,仅仅只是丢下了一句话。
“明天早上9点,我在本家等你。”
接着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日。”
左池有些不满地骂了一句,把电话收了起来,接着便看向了外面被雨水冲刷的街道,雨夜的霓虹总是那样地朦胧,让人流连忘返,可这一切,都只是让左池觉得疲惫,没错,他是真的很疲惫,如果可以,他现在可以立马倒在座椅上睡到明天早上。
可是还不行,他还有事要处理。
等到车子从市中心医院开回到他此时的大本营,莱汀酒吧时,已经是夜里11点,这是一条喧闹的小巷,大城市的夜生活总是十分丰富,这里也不例外,各类酒馆,舞厅,夜啤酒大排档层出不穷,而左池的莱汀酒吧便位于这些喧闹中间的另一条小巷内。
值得一提的是,在这灯红酒绿之中,这条小巷反而像是隔绝于世,整个巷道只有他一家酒吧,隔壁是一家花店和便利店,此时也早就关了门,所以巷道内唯一的光源便是来自于这间酒吧。
“150。”
司机咬着口香糖说道,左池拿着钱包的手一下子愣住了。
“...这么贵!?师傅你这表有问题吧!?”
那司机一头黄毛,一脸不屑,看都不看左池一眼说道。
“就这价,老子的表有没有问题,不关你的事。”
“你这样违反了出租车司机的职业道德你知道吗?你这看似个人行为,但是你现在的做法就是在给你的行业抹黑!你知道150元是多少公里数的钱吗?你知道中心医院到这里多少钱吗?我告诉你我可以投诉你,你的公牌是多少,好,我记下了,我一定投诉你我告诉你。”
小黄毛听着左池这一大堆话,突然不耐烦地拍了拍方向盘,转过身来瞪着他说道。
“给不给,这条街正好是我大哥罩着,我告诉你,你要是不给,老子让你以后在这里混不下去,哟,怎么,没钱?没钱学人来酒吧?”
说着他又转头看了看那招牌有些暗淡的莱汀酒吧,不屑地笑了笑。
“这啥垃圾酒吧,开在这鬼巷子里,也只有鬼会来吧。”
左池刚想开骂,雷古已经摸出了150元钱递给了司机,并且将还在讲着一大通道理的左池给带下了车。
“我告诉你你这是在扰乱整个社会的稳定你知道吗?人人都像你这样,那谁还敢坐出租车!现在出租车师傅本来就已经受到了大众的非议,我告诉你就是因为有你这种人,喂,喂,你别走!你别走!我话还没说完!”
看着扬长而去的出租车,左池叹了口气。
“少爷,您不是很疲倦了吗,还这么有精神啊。”
“...这种人,就不能助长他们的嚣张气焰。”
但左池却没发现,雷古眼神刚才一直盯着出租车的车牌,似乎已经将其牢牢地记在了心中。
哐当——
此时,莱汀酒吧的大门被人猛地撞开,里面跑出来了一名穿着酒保服的年轻男人。
“啊!啊!杀人了!杀人了!”
他一头撞在了雷古的身上,但雷古人高马大,完全没有动弹一下,反而是那少年跌坐在了地上。
“何明亮?”
左池认出了这年轻男人,正是自己酒吧的服务生,年仅19岁的大学兼职员工何明亮,他白天上课,晚上便来到这酒吧做兼职,他家境贫寒,虽然左池也不大愿意雇佣大学生兼职,但实在也是因为人手紧缺,无奈才将其招入。
“...左,左老板!我,我我干不下去了!你你,你这店!本来就闹鬼!现在又来这么一个母夜叉!我我!我要走!我走了!我这个月薪水不要了!!”
说罢从地上逃也似地爬了起来,不顾那漫天的大雨,哭喊着朝远方跑去。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了雨夜之中,左池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少爷,难道是夏小姐。”
“...不然呢,算了,先进去吧。”
说罢,他抬手推开了酒吧的门,这扇门,第一次让他觉得是这么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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