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幼师

“姐姐…如果说我真的不当修女了，你会介意吗？”

傍晚，桃济和桃良窝在沙发上看一部无聊打发时间的电视。桃良忽然问出了这句话。

“当然不会。”桃济微笑，“不过小良，你必须诚实地回答我一个问题。”

桃良已经猜到了桃济的意思，低下头，红着脸说：“嗯……是因为她。”

虽然桃良没有说，但是桃济大概猜到了桃良和奈冬现在的关系了。

“那你们那天……”桃济指的是她们去游乐园的那一天。

“唔……”桃良默不作声。不敢告诉姐姐事情的真相。桃济一说起“那天”，桃良就想到奈冬的舌头柔软的触感。

桃济善解人意，并不会因为这点事情而逼问桃良很久。

桃济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但是这种事情看看小说也是能够明白的。桃良现在已经成年了，很多事情她自己可以的——桃济无需去管。不过还是有点不放心桃良呀。

但是桃济最明白的就是，桃良如果和奈冬再进展下去，她就会失去自己的亲人。

她能够尊重桃良的选择，但不能够接受桃良离开她。

“死——妹——控。”血幽那晚喝醉了酒，拖着长长的调子喊她死妹控的声音在她耳畔徘徊。

死妹控吗？可能真的有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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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良没有联系奈冬，她主动去找希娜先生。

希娜是先生的名字，但是大家都不会当着她的面叫她希娜，而叫先生。她是桃良在神界居住的城市里的领导者，相当于人类世界里的市长吧。但是和市长不同，希娜更加亲民一点。

“先生。”桃良在希娜面前。

“什么事？”希娜先生问道。

“呃……我，我不想再当修女了。”

“为什么？”

“因为……也没有什么。就是之前神父死了，大家对我开始不信任起来。如果我离开了教堂，也许大家就会相信我。”桃良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才想到了一个除了“身为修女和他人谈恋爱会有深深的嫌恶感”之外最合理的理由。

“你可以选择和他人交换工作。比方说和你一起在禁陨镇工作的沙烛，你可以和她交换，这样大家就会认为修女一直是沙烛。”先生缓缓地说道，介绍起了桃良曾经略有耳闻的沙烛，“沙烛也是个女孩子，跟你差不多大。她是个幼师。”

桃良听到“幼师”这两个字的时候，满意了起来。她只奢望可以做一个幼师，她很喜欢小孩子们。但是她又疑惑，自己将来是不是就会被那个叫沙烛的女孩子替代了？

“可以的。”桃良答应道，“不过……是让沙烛在人间和我交换身份吗？”

“并不是，只是人类们关于修女和幼师的记忆会互换一下。”

听到希娜先生这样说，桃良如释重负。

先生点点头，对于桃良这样的反应还算满意：“那桃良你先回去吧，我叫沙烛过来问问她的想法。”

“好。”桃良打算回去，希娜先生又像想起了什么一样，对着桃良的背影问道。

“那个孩子呢？”

桃良的动作定住了，心开始慌乱起来。

“我……我也是为了……逃避她才……”

桃良的表情在希娜的视觉盲区。她词钝意虚。

“真的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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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今天是你在教堂的最后一天么……”

奈冬听完桃良的叙述，说道。

桃良抿唇，淡淡的微笑，然后说：“是啊。很难想到那个女孩子居然也爽快的同意了。”

奈冬不语。她尊重桃良的选择。但是奈冬害怕孩子。在很久之前——好像是前世，她在街上碰到过一个小孩，她走丢了，哇哇大哭。

看上去比这个女孩大了不过五六岁的奈冬蹲下来，露关怀道：“你怎么了吗？”

女孩子看她一眼，哭的更加大声，撕心裂肺的。终于引来了家长。

“你神经病啊？欺负我孩子？”

奈冬百口莫辩：“是您的孩子走丢了……我刚刚路过而已……”

“还狡辩！小小年纪这么没教养？”

那个女人也是撒泼，揪着奈冬的领带差点要痛扁她，旁边的小孩子还是没有停止哭泣。奈冬绝望地想，这到底是为小孩打抱不平还是想找个出气筒。

“你干什么啊？”如果不是血幽及时找到了奈冬，也许她现在更加痛苦。

不过无论如何，奈冬对于孩子的哭泣还是留下了很深很深的阴影。她一直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什么……

“嗯？奈冬，怎么了吗？”

桃良发现奈冬在收拾东西的时候，站着发呆。

“呜……不好意思！！”奈冬这时候才回过神来，惊觉自己居然又沉浸在过去了。

从明天开始，应该怎么应对四五岁的小孩呢……奈冬一想到那些小孩子十个中有九个都会很爱哭就害怕，头皮发麻。

但是如果告诉桃良呢，她又会陷入苦恼之中。奈冬并不希望自己给他人带来麻烦——尤其是桃良。

黄昏时分，桃良看着那座哥特式尖顶建筑，有些不舍又欣慰地看了一眼：“明天这里就不再是我啦……”

“嗯……”奈冬看着旁边一副解脱模样的桃良，不知道是笑还是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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