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何以为心

一目连：……

夜晚时刻，一目连紧锁着眉头不敢睡下，心里总是担心着空和般若的安危。虽然玉藻前有说过他们是利用妖精之翼失踪的，但是为什么还不回来？

而且一目连很清楚，妖精之翼每使用一次空间转移，会需要一段时间的冷却，在这期间是不能再次使用的。

只是一天没有他们的消息，一目连就越是放不下心。

“砰砰……”

这么晚了，到底是谁回来敲神社的门？

一目连走到门前，打开侧门。

宇佐美空：……

一目连：……！！

一目连：空……

宇佐美空：连连，有什么话一会儿再说，先来帮帮我。

一目连：……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已经失踪了两天的空。她看上去伤痕累累，背着已经睡去的般若敲开了一目连神社的门。

一目连把他们两个请了进来，尽可能帮助空治疗般若的手臂。手腕处已经错位脱臼，需要立刻把骨头调回原来的位置，然后打好绷带。

调整骨骼位置是很痛苦的事，还好空事先封住了睡穴，让般若睡了过去，就是痛楚也不会唤醒他。

宇佐美空：好了。

空给般若的手腕缠上了绷带，解开了睡穴，平稳地让他躺下了。一目连打量着空身上的伤痕，到处都是磕碰过的擦伤。

一目连：空，你的伤……

宇佐美空：没事，明天就好了。

一目连：你们到底遭遇了什么？

宇佐美空：……

一目连：……

一目连：不愿意说也没关系，我不会强求。

一目连：【抱住空】回来就好……

宇佐美空：嗯……

一目连在伸手抱住空的时候，从她的背后摸到了还未干的一大片血迹，吓得他收回了手。

一目连：空！你真的没事吗？

宇佐美空：没事，死不了。

宇佐美空：只是血迹还没有干，粘在衣服上了。

一目连：……

一目连：呐，把衣服换下来吧，我来帮你洗。

一目连：今天天气挺干燥的，相信明天就晾干了。

宇佐美空：嗯……

一目连：今天就不要着急回去了，留在这里过夜吧。

宇佐美空：谢谢……

一目连抚摸着空的头顶，露出从未有过的温和双眼。

第二天蒙蒙亮，山林里竟然起了大雾，几乎看不见脚下的石板台阶。估计是现在还太早，太阳都还没升起呢。

般若却很意外间起得很早。他坐起身，看着缠满绷带的手腕，还在微微作痛。周围的环境十分熟悉，是一目连的神社。

一目连已经起来了，他在看昨天晾干的空的衣服。因为今天清晨气温很低，空气也有些潮湿，担心干不了。

御怨般若：一目连。

一目连：般若……哥哥……

一目连看着眼前陌生又很熟悉的身影。因为般若变回了从前那个样子，他可是一直看着自己长大的。

御怨般若：起这么早，很勤奋啊。

一目连：我只是来看看空的衣服干了没有。

御怨般若：小兔子……

一目连：对了，般若，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御怨般若：被源赖光打回原形了，被封印的力量也释放了出来。

御怨般若：但是现在失去振袖之灵的我已经无法和过去我相比，力量差别太大了。

一目连：……

一目连：真的没关系吗？

御怨般若：还是要小心一点，不能太莽撞了。

御怨般若：不然，我只可能成为你们的包袱，给大家添麻烦。

天已经大亮了，空换上干衣服，准备起身回庭院。自己失踪了两天，那帮小鬼和晴明大人一定着急坏了。

然而没想到的是，玉藻前竟然在庭院里，和雪童子一起。

雪童子一看见空他们回来了，着急地抱住了般若。

御怨般若：嗯？

雪童子：对不起……

雪童子：是我的错……

御怨般若：你怎么了？

雪童子：我不应该伤害你，也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御怨般若：那不是你的错，我也有责任。

御怨般若：可以先请你放开我吗？我手上有伤。

小天狗：空姐姐！

小天狗则是第一个扑到了空的身上，像个小孩一样往里面钻。

宇佐美空：还以为你长大了呢。

小天狗：空姐姐和般若失踪了，我们都担心死了！

小天狗：还好没出事……

宇佐美空：对自己姐姐有点信心好吗？不会出事的。

小天狗：嗯！

小天狗：不过……

小天狗：【看向般若】般若，你变样了？

御怨般若：这才是我原本的样子。

小天狗：像女孩子～

御怨般若：你再说一遍！

小天狗：哇啊！

小天狗被般若一声吼，焦急地爬到了空的身上，自己的身子把她整张脸都给蒙上了。

日和坊：小天狗，下来！

日和坊：来晾衣服了！

御怨般若：开个玩笑而已，就把你吓成这样。

玉藻前：空，你们没事吧？

宇佐美空：大舅，不会有事的。

玉藻前：还好源氏还不敢对你做什么，否则我一定让他们消失！

玉藻前带着些许气愤，甚至身后都显现出了九条狐狸尾巴。平时玉藻前都是会把它们隐藏起来，只留出两条毛茸茸的尾巴。

晴明也很高兴自己女儿平安无事地回来了，每一个父亲都会有这种激动的心情，甚至很难得的抱住了空，像父亲一样温柔。

今天一目连让空好好休息，先不用来帮自己的忙了。所以空和般若就坐在了庭院的走廊处，晒太阳。

宇佐美空：手腕还需要静养哦。

御怨般若：我知道。

御怨般若：不过，雪童子为什么要道歉呢？

御怨般若：没心的人不可能会做出这种事的。

宇佐美空：不许说雪童子没心，他只是不会表达而已。

宇佐美空：决心一旦坚定下来，谁都不会动摇的。

百目鬼：这话说的好幼稚啊。

百目鬼突然从影子中钻出来。这是她的独门绝技，可以潜入任何影子里，然后再出现在任何有影子的地方。

宇佐美空：百目鬼？

御怨般若：你为什么这么说？

百目鬼：我只是感觉这个想法很幼稚。

百目鬼：也罢，你还只是个小孩子，阅历不够，很难会想这么多。

宇佐美空：我已经不小了……

百目鬼：对于我们这些活了上百年的妖怪来说，还是太小了。

百目鬼：我只有一句忠告。

百目鬼：人心的变化可是连自己都无法预测的，小心一点。

百目鬼说完这句话，就钻进了影子里，消失在了两人眼前。

宇佐美空：百目鬼从来都是这样，说些很难懂的话。

御怨般若：所以，人心到底是什么样的？

宇佐美空：建议你先考虑另一个问题，究竟什么是心？

御怨般若：何以为心……

宇佐美空：还记得我的童年吗？

御怨般若：那又怎么样？

宇佐美空：其实，心真的是很难理解的一个东西，因为它时刻都在变，甚至自己都无法预测。

宇佐美空：看来百目鬼是这个意思。

宇佐美空：也许这就是晴明大人和黑爸爸理念不同的原因，因为他们的心不一样。

御怨般若：……

般若并不是很认同空的说法，因为黑晴明是晴明的另一面，只是被分裂出去的黑暗面，是真正意义上的同一个人。所以他们是有同样的心，只是理念不同。

那样的话，苍风一目连和一目连也是一样的。

宇佐美空：说到晴明大人，他的大义我还是不想承认。

宇佐美空：保护京都是阴阳师的职责，我并不反对，但并不是一个阴阳师一生的追求。

宇佐美空：从这个角度上看，他已经放弃了作为一个男人应有的追求，是个失败者。

御怨般若：晴明是失败者？

宇佐美空：因为父亲大人他已经麻木了，不知道除了自己的大义，还会追求什么。

御怨般若：所以，你才会去做一目连的巫女就是想给自己另一个人生。

宇佐美空：至少我不是很认同他的大义，他又不可能保护一辈子京都。

宇佐美空：历史是在向前推进的，没有什么实物会永世长存。

御怨般若：信念是会永久流传的。

御怨般若：虽然晴明的一生可能会无意义，但是他的信念会被保留下来，至少确定了安倍晴明这个人曾经存在过。

御怨般若：当世界上最后一个记得你的人也不在了，就没有什么可以证明你存在了。

御怨般若：死亡从来不是一瞬间，而是一个过程。

御怨般若：从生命逝去开始，到最后一个记得你的人消失，才会真正迎来死亡，从世界上永远消失。

宇佐美空：……

宇佐美空：般若，你懂的好多啊。

御怨般若：因为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

御怨般若：但是有些人会凭借自己的信念，永远活下去。

宇佐美空：但是，我想依靠我的追求，去寻找不一样的人生。

宇佐美空：至少，晴明大人不成功，我成功！

御怨般若：这可是你说的。

晴明的信念，就是保护京都，但是空的信念却是靠自己的对生活的追求，做出不一样的事。不知道她是否能走到最后，她的故事是否能长久流传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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