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敲了敲门,阿克带着奇明走进了饭堂。
这时候一家人正好是坐在火炉旁,从天花板中漫射出的淡黄色光芒将这个房间照的通亮,在白色的墙壁满反色之下,到显得几分温馨。
“你回来了?”
父亲扫了一眼站在门口的两人,并未对他带来的这位少年有过多的观问。
“有客人来了啊?”
母亲笑着说道,接了一杯水递给了在阿克身后略显几分局促的奇明,他像是慌乱的结果这一杯水,明明只是温热的水在他的手中却像是滚烫的无法紧握一般。
“谢谢您。”
接过水杯的他腼腆的道了一声谢,而后将手中的水杯一下喝去大半。
母亲对奇明报以一个温柔的笑容,而后再去倒了一杯水递给阿克,并问道:“你不介绍一下这位客人吗?”
“他叫奇明,家中出了一些变故,二哥负责接手之后让他暂时寄住我们家。”
阿克接过水杯道了句谢喝了一口之后,简单的指出奇明和二哥工作相关,这一句话确实达到了他预想的,父母并未继续追问。
“这么才晚回来,先去叫你奶奶过来吃饭了。”
母亲这般随口碎了两句,便转头对奇明说起了话。
“等等,我去摸点钱你去给我打瓶酒,奶奶就我去叫吧,你小子快去快回。”
没想到在一旁悠然喝着茶水的父亲忽然出声叫住了倒了门边的阿克,并起身向门外走去。
这个世界大部分人的穿着都是长袖加长裤,阿克和他的父亲中也不列外,印象中母亲有着一条长裙,那是她过节或心情不错是才会穿的宝贝,据二哥说是父亲送给母亲的礼物。每当她穿上那件淡蓝色的长裙装就像是年轻了五岁一般,带着幸福的笑容的母亲是他的到的那份记忆中最美的女人。
“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吧。”
父亲的声音在以饭堂的交谈为背景的声音中响起,当他说要自己去打酒的时候阿克就明白了这个男人已经是知道了什么,和这样的聪明人打交道有时真的是很省心。
于是阿克一五一十的将自己知道的消息说了出来。
“果然是出事了吗……”
“我觉得不用太过担心,二哥走后不就治安所就来了以为自称泰芙雅的强者,她拿走了周边村庄的情报,而且瞬间消失在了我和塔斯利亚的面前,能做到这种事情的人应该有几把刷子。”阿克跟在父亲的身后向二楼走去,一边回想着那位让自己莫名放下防备的少女,“而且赫尔南斯应该是时刻注意着这边的情况的,不然二哥也不会大早上就赶过来了。”
忽然前方的父亲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察觉到父亲的动作阿克抬头望去视线对上了那双平静的眼睛。
“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他迷糊了,自己的推断应该不至于出太大的错误才是。
犹如万年古井般很少在子女面前表露出什么情绪的那双眼睛居然带上了几分欣慰的神色。父亲笑着伸出手准备像以往那样抚摸阿克的头发,只是伸出的手到了一半顿了顿,犹豫了一下后重重的拍了拍阿克那还算稚嫩的肩膀。
“你确实长大了啊!”
感叹着,他收回手像是一个孩童那般伸了个懒腰,将手背在脑后的他不复往日父亲的威严,倒向个温文尔雅的大龄青年一般让人感觉不到和他之间那份父子间的距离。
呆愣了几秒,不由自主的一抹笑容浮现在嘴角,阿克脚步轻快的追上了那好似轻松了几分的背影。
楼道之间洒下的光芒和楼下传来的对话显得两人之间更加的安静,但是这种感觉并不让人讨厌,甚至很让人觉得舒服。
或许是这个身体的本能吧,听到面前这位父亲对自己说的那句话的时候,那种油然而生的兴奋和心灵上的欢快预约很让人舒服。
“我并不担心你二哥,生死有命而已,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路,但是要出去做什么一定要和家里说一声,让我们心中有个底,不时的报一下平安让我们放心,如果连子女出去做什么都不知道的话,那作为父母实在是太失败了。”
像是意味深长一般,他在书架前拿起一个瓶子和几枚铜板递给阿克,往日那张严肃的脸上出现了犹如昙花般难得的笑容,说不清楚的情绪一下涌上心头,不由得让阿克红了眼眶。
他想起了在某球的那对平凡而伟大的父母,要是这是一场梦该多好,一觉醒来就能再次和他们聊聊日常,妈妈那因岁月和劳作而显得有几分沙哑的嗓音却犹如天籁一般让他着迷,多想在听她用那熟悉的声音再问一句:“儿子,最近过的还好吗?”
“我出去了。”
趁还眼泪还未泛滥之际,阿克快步的向着房门外走去,转身的那一瞬间滚烫的眼泪便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留了下来。
止不住,也不想止住,他快步的走着,门口碰到了刚回来的小妹莉雅,还来没等她向自己打声招呼,阿克便再也忍受不了心中的那份情绪跑出了家门。
一想到爸妈为自己付出的那么多自己在离别之前甚至连告别都没能做到,让他们担惊受怕,自己真不是个合格的儿子。
想到爸妈两人渐渐地老去,还不时的念叨自己的名字,直到葬礼之上大儿子也不能为他们送终了的那种遗憾和心痛交织在一起,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关于爸妈的事情一遍遍的在脑海中浮现,幼时自己身体不好,一出生就是支气管炎,父母在医院陪着自己两个多月。
刚一两岁便生得各种怪病,是他们带着自己四处寻医问药将自己这条命从阎王手中抢了回来,一位医生因为自己年幼身体弱而不敢下重药,是 妈妈抱着自己跪下来才打动了他。
爸妈都只是社会最底层的人,可是为了自己,连文章都读不清楚,小学都没毕业的他们却成为了自己生命中第一位告诉自己如何做人的人生导师,自己的学习成绩很差但是却没有堕落成为人渣就是因为他们两人在无时无刻的教导着自己如何去做人,他们教导不了知识,但是他们教会了自己做人。
在社会上他们是如此渺小,可是在自己的生命中他们却是那么的伟大,而自己确突然不告而别,这会给他们带来多大的打击,这让他每每想到就心绪难平。
望着夜空中那一轮比起地球上那月亮大的多的上邪,脸上的泪在傍晚额微风之下显得异常凉快。圆月中秋是自己的生日,多想在妈妈的面前也给她和自己过一次这个世界这样的生日。
虽然已经确定了自己今后的目标,可是自己还有机会在回去尽一次子女应尽的孝道吗?
抹去脸上的泪痕,他来到店铺打了满满一瓶酒,告别了热情的老板,走在回去的路上没由来想尝一口这瓶中的液体。
轻轻抿了一口,火辣辣的液体顺着口腔一步到胃,少去了工业量产的便宜白酒中的那股塑料味儿。微风轻过,清新的空气拂面而来,少去了一抹汽车尾气的空气让人心肺舒适。
可自己总觉得遗憾万分,天空中没了自己熟悉的北极星,这个世界少了自己所知道的很多东西,最重要的是自己尽不到一个中国人最看重的孝道。这样的自己在古代是要犯刑的吧,自嘲的想着,白天的一幕幕事情浮现在脑子里,说不出的新鲜,道不出的遗憾,讲不明的情绪交织在一起最后化为了一声简单的叹息飘散在傍晚的夜色之中。
街上不时的响起一两声各家各户生活的声音,阿克的身影走在这个世界陌生而熟悉的道路上,到有几分流浪狗的狼狈和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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