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视角，世界

“思维的禁锢是世界上最大的悲哀，外力可以打破外界的桎梏，却无法使得一个人跳出对自己画下的囚笼。我们先入为主的习惯，和固执己见的行为都是表现自身可悲的行为，证明了说这种话的人没有超脱自身画下的囚笼，此刻不愿将目光望向天空之外，只是待在那自己画出的小小笼子之中嘲笑着敌对不同于自身的观点和知识。”

默默接过泰芙雅递出的碟子露尔法不由自主的思考着最后的这一段话。很悲哀的是只能印证她话语的正确性，无论怎么样带入自己往年的经历和接触到的人中，越是待在家族中的人，越是有家族概念的人好似越符合话语中描述的那样。

“凡是历史上被传颂的英雄和史诗，抛开一切望去，他们都是由于对社会有益才被人传唱，反之则是对社会危害巨大被人记录下来当做反面教材。但为什么会做那些坏事我们需要从细节上去理解它，找到根源之后解决它，并将所有人往更好的一层上去引导，方能使文明更加伟大。这也是我们卟莉塔一直在做的事情！”

露尔法不在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轻轻抿了一口这碟中散发着诱人食欲的液体，一股暖流顺着口腔食道滑落到胃部，一刻后猛然爆发出来，像是无视一切阻碍一般的猛然在身体中冲撞着，每一个细胞都贪婪的**着这股由内向外爆发的暖流。泰芙雅的声音在这般感官的冲击下显得有几分失真，但平淡的声音中却带着几分坚定，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依旧能让露尔法体会到她对于那个虚幻的目标抱有坚定信念，仿佛笃定这个世界的会发展成那个完美的模型。

“一个混乱的文明是不可能有多大的作为的，构成这个文明的底层大多数都由衷的感到厌烦或苟活与当下，谁还回去着眼未来？文明又何谈进步？”

“只有当一个文明的所有人都各司其职，将财富当成是一种社会责任来看待，有恩报恩，维持正念方才能使人人不愁其他，使更多人仰望星空，使文明更加伟大。”

“当一个人因为外力（社会）原因而没有更多时间或机会能思考之时，那么这个社会就是不完整的，需要改变的。人和动物的本质区别就是我们会思考，而他们不会，当我们因为各种原因而封闭或无暇思考之时，便和动物没什么区别了。”

泰芙雅说完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继续将手中端着的液体喝完，猛地一仰头，一口将碟中清亮而发散着微光的液体饮尽，今夜似是喝下了这世界上最美妙的事物。

一个呼吸的时间露尔法觉得胃中像是装入了一枚太阳，剧烈的热量爆发聚集在其中，之后却又像是物极必反一般渐渐地转化为一种清凉，好似身体和外界打通了，身体不再有那种实感，每一缕清风触碰皮肤都好似穿透了身体，思想也不在禁锢与身体中，而是想着天际随风荡向远方。感觉自己又想在天外，却又留在身体中，这种微妙而神奇的体验一下让她陷入了一种新奇与迷茫。

天地未曾有一刻如这般清晰，夜晚在月色的照亮之下犹如白昼，每一只虫豸，每一阵清风都清晰的犹如新的世界。

“你想过天空之上是什么样的吗，往上去吧？”

这道声音像是耳畔响起，好似有魔力一般让她的意识不断的想着向上，向上，去看看那高高在上的天际，那日常中抬头便能看清的熟悉而陌生的世界。

遵从这内心的想法，她不断的向上，向上，随着视角的快速拔高，她看见了此生都未曾见过的景色。视野中一望无际的绵延群山绵延到与天交汇的那一条线，在空中空间的感触被无限的放大，上下左右皆是随心而动的空间，那种意识自由延伸的感觉就像是二维生物一下来到了立体的空间中，脱离了大地引力之外的世界是如此的自由而广阔。回头望去，自己的身体已经看不清在何处了，虽然能感受到，但是在这空旷而自由的世界中却显得那么的渺小而可悲。

但是，还不能停下。

向上，向上！意识中这个念头不断的涌动着，使她继续拔高着自己的视角。

再到高处，依稀能见到远处城镇中的灯光，赫尔南斯那般数十万人的城市也只是一小块光斑而已，随着视角的拔高，大地之上星星点点的出现了几处人类聚集起来的光点，可在这个广阔的世界面前显得那般的脆弱，仿佛一点波动就能掐灭。

只是当她的视角爬升到一个高度之时，便再也无法往上了，支撑着她向上的能量匮乏了，再向上，向上，尽管她的意识还充斥着这个念头，可是上升的速度却是蜗牛一般缓慢而困难。

而直觉告诉她，上面的世界要更加的伟岸而广阔，明明是常见的天空，可是当自己的意识置身于其中，天地四方都任其游荡之时，自己才明白了这个世界究竟有多大，而那自己无法继续向上的世界呢？

渐渐的，露尔法的意识被身体拉回，高速的向着地面坠去。

可是她此刻的心却出奇的平静，只是保留着一份淡淡的遗憾、念想和几分不舍往大地之上坠下。

当再次睁开眼时，这个世界还是那个世界，风、鸟、虫、树等一切都没有改变，只是露尔法对它的认识却改变了。

“个人在自然面前什么也不是，即便是文明也只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对它来说有和没有都没有区别。曾经的万族之战对于某些种族来说是灭世之灾，可对自然或者说世界来说也不过只是改变了一下形态。如此广袤的天地，这个世界的大部分种族却还是只着眼于内部的安乐，属实可笑。”

听着泰芙雅的讽刺，露尔法第一次对其的话语中的不屑所感染，见识过这般广阔的视角之后在看人类内部的事情不免得有些可笑又可悲。

“神明们的世界也是这样吗？”

她不由自主的问出了声，即便这个视角就已经像是到达了一个新天地，那屹立在这个世界的神明们眼中又是怎么样一个世界呢？她握了握手掌，在那份泰芙雅汇集的能量液中这具身体变得更加的强大，她感觉连五级也只差临门一脚了。

“他们的世界更为简单纯粹了，世界本就诞生自能量之中，而他们又能更加深刻的体会到法则和能量，所以当一个人成为神明之后还着眼于尘世的真的是少之又少了。相反会对世界抱有更大的敬畏，越是了解世界，你就越会发现他的浩瀚，个体在其面前真是太弱小了，即便是神明在自然面前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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