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阵痛

第六卷 第一章

"你从哪里知道这个的？"哥比亚听到那俩名字之后故意压低声音问，那四处扫视的眼神就像做贼一样。

"你不用管这个，妾身想知道发生什么了。"

这迦罗亚好像是问到了什么禁忌一样，哥比亚有点矛盾，首先他不觉得自己能搪塞过去，另一方面这事情可是当初被泰亚兰下了封口令的，现在他两边都回避不了。

"这。。。"哥比亚知道眼前的可不是什么善茬，迦罗亚的红眸就像要把他剜开细细分辨里面的秘密一样。

那些正在使劲的壮汉们的吆喝声仿佛避开了两人，可怕的沉默在蔓延。

"怎么？"迦罗亚露出微笑，面庞上的五官变幻出一个微妙的表情，她很着急，但是不能表现出来

哥比亚再三考虑，环视四周之后最终打定了注意。

"跟我来，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说。"

"你所听所闻不能告诉任何人。"哥比亚那双蓝色的眼睛里是满满的凝重。

迦罗亚不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而哥比亚这人一直是一副混混的样子，这令她十分看轻跟这个"混混"有关联的事，若不是为了利恩，她绝对不会主动来找人。

眼前的男人正把那件脏兮兮的船长大衣抓到手上开始带路，脸上也露出了少有的严肃，而他说条件让迦罗亚觉得这事并不简单。

在哥比亚的引导下，她再次来到了灯塔，走上那些由火山岩石堆砌而成的楼梯之后他们到达了一个灯塔的瞭望处。

比起下面一层放置着一盏俩人高的气体灯，这里只有一个半人高的小台子，上面有一个罗盘。

原以为哥比亚把她带到这里是为了防止隔墙有耳，但是他却用双手握在中央那个被漆成黑色的罗盘上，用上腰跟手腕的力量转动着这块罗盘。

在扭动一点之后，支撑罗盘的小台子发出了机械碰撞的声响，随即向下沉去，而那个罗盘也跟着沉了下去，中间开了一条缝，里面还渗透着淡淡的魔力波动。

"这是什么？"

"那罗盘里面藏着的是记录用的魔晶，里面有着弥莫拉每一任领主告诫下一任领主的内容。"哥比亚双手相互轻拍，消去手掌的酸麻后弯腰去将罗盘里的那块水晶。

"这不是人类的产物。"感受到这波动有点熟悉，迦罗亚有点好奇。

那颗呈六角棱柱的魔晶对比起之前在大陆其他地方看到的魔晶要漂亮多了，而且还很通透。

"嗯，这是一条龙所给予的。"哥比亚揉搓着这块手心大小的魔晶，"名字的话，我也不清楚。"

"先不谈这个。"他不打算过分在这个问题上深究，把那颗魔晶递给了迦罗亚，"里面有你想知道的，但是。。。。。"

迦罗亚不予回应，开始激活这块魔晶，里面的魔力将封在其中的声音一一放出，与利恩之前收到的那颗不一样，这颗魔晶只记录了声音，并没有画面。

"!"在听到第一句话的时候，迦罗亚就知道了这颗魔晶是谁给予的了，心里微惊之后，脸上露出了笑容。

"这女人的声音也不知到是谁的。"哥比亚甚是无奈。

迦罗亚只是笑笑，也不说出来。

不明正主的女声过后，就是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声音还带着一丝胆怯，可依旧强而有力，迦罗亚正尽力捕捉着那两个名字，那记录声音里谈及的内容也逐渐变得敏感。

---------

"吾需要一个合理的结果。"不明正体的女声再度发声。

顿时，这男声噤声不语，时间过了好一会，才再次发声。

"释放"龙狂"的人是哪里来的，这个。。。。现在我还不能说出来。"男人有点怂，生怕说错了什么，他的处境跟现在的哥比亚有点类似，两边都不敢得罪，即使他也是受害者之一也丝毫不敢表露什么。"但是我可以尽最大的努力让他们在我的领土里不得安生。"

得到如此承诺后，女声似乎还是有点不满意。

"希望您不要太过难为我这个人类。"男声已经承认自己是弱势的一方，声音里掺了点颤抖。

---------

接下来那颗魔晶被哥比亚收了回去，迦罗亚陷入了沉思，从那跟利恩一般的野蛮交涉方式以及熟悉的声线来看，她很肯定那女声的主人肯定就是米没错，但是那个男声她真的猜不到是谁，现在米拉见到法格蒙也得演演戏，或许是泰亚兰当年的统治者？

不过对于要寻找的相关内容，她没有得到她需要的答案，但是有些地方令她很疑惑，首先她知道有"龙杀"一说，这在魔族里面不是什么秘密，但这"龙狂"她就没听过，这些下手的人能换一种方式操纵龙类，那就十分危险了，其次，既然那些人能使用"龙狂"，为什么不直接以此把利恩杀掉？

"能告诉你的就这么多了。"哥比亚将那块魔晶再次放在罗盘里反方向扭动，"你想知道，我也回答不了了。"

随着轻微的震动，石台复位，一切都像没发生过一样。

"那这两个人。。"迦罗亚还是不明白，都过了这么久了，利恩为何还对此耿耿于怀。

"那个迪劳是我们家的旁支，加巴则是波利亚斯的居民，迪劳还好毕竟不算是嫡系，但这小鬼一个下午把加巴一家所有的男性灭得灰都不剩。"哥比亚的心里有了一股恶寒，摸了一下鼻子掩饰自己的心里的不快，"听说，后来的下场。。。"

"好了不要说了。"迦罗亚举手阻止。

她多次上战场，死在她手下的生命不少，也因此染上了血腥味，在她统治的时间里，也有不少的“图谋不轨”的同胞死在她的断头台上。

不敢说自己一定做得对，但是无论是谁，她必须这么做，回头看看利恩，只不过是力量暴走的不良结果而已，虽然都是没有选择，但这一切在迦罗亚这个蓄意的屠夫面前，利恩就显得有点小儿科了。

致命的是，她到最后都不敢承认，所有东西都是会滋长的，尤其是用孤独浇溉的痛苦。

"妾身知道了。"迦罗亚丢下一句话就走了。

"嗯。。哦。"哥比亚莫名奇妙地看着这个背影一步一步离开。

迦罗亚离开时已经是傍晚，之后回到了旅馆。

“啊！”脚一踏出去，顾着看着周围的迦罗亚就被一根尾巴绊倒了。

在这碰触下，藏在黄昏太阳的暗影下的东西动了一下又安静下来。

看到了阴影里熟悉的身影，迦罗亚轻轻地爬了过去，傍晚的太阳越过利恩的头顶撒在她美丽的脸上，并勾勒出半藏在阴影里曼妙身材的轮廓。不出一会，她已经爬到这间狭小房间的一端，准备伸出双手去拥抱利恩。

可惜在她伸出手的同时，利恩已经扑了上去，就像想把自己的头藏进去一样，往她胸前挤，接触的那一瞬间，利恩的思想就像缺堤一样从两人的联系中涌进了迦罗亚的脑海。

“怎么了？”被扑到的那一下，那些她原本想知道的东西混杂着许多负面的情绪一点不剩地轰击着迦罗亚的脑海，原本她还想用点手段让好让利恩不那么消沉，短暂的停止之后，她才伸出手去摸摸利恩的头。

”还是逃避吗？”

现在利恩的半龙化已经逐渐消失，之前尾巴遮盖的地方重新暴露在视野中，除了那些破坏成碎片的家具，原本白花花的墙壁也布满了爪痕。

“好吧。”迦罗亚双手抱得更紧，她很清楚利恩那古怪的性情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于是抬起头，决意在那双红眸里酝酿，“一切都交给妾身好了。”

“无论是妾身的理想也好，还是你所逃避的过去也好，通通都不用想了。”她不能让利恩看见她的表情，尽力遏制着自己的语气，”即使你永远蜷缩在妾身的怀里也不要紧呢，那些魔族，那些人类就由他们吧。”

与利恩相处的时间，按日子来算并不长，但她除了某些时候几乎没离开过他的身边，到她发现自己是否太过沉迷于利恩的时候——她已经彻底不能离开了。

既然已经了解前因后果，加上利恩的性情，这些因素她在步行回来的路上已经思考很久。

----------这是一次赌博

她不会再要求利恩为她做点什么，刚才所说的话她有一半是出于真心。如果成功了固然是好的，但是万一失败了，她还能接受那个她认为“这样也不错”的结局，虽然她自己都觉得可笑，但这是她能接受的最坏的结局，即使她认为已经有了这种心理准备，直到她说完那句话之后，她后悔了。

即使不用照镜子，迦罗亚也知道自己的表情有多难看，对比起利恩，她的决定更加苦涩，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不是假戏真做，酸楚已经在鼻头打转。这次她把自己的未来跟利恩的过去绑起来一起丢到了天秤上，可是这分量还远远不如放在另一侧的砝码，但这是她能为利恩做的最大的努力了。

利恩依然是不作声，思绪的洪流渐渐停息，迦罗亚已经放弃思想上的抵抗了，那双手正不自觉地颤抖着。

但是，米拉曾经说过，龙是一种强大而且骄傲到自负的生物。利恩从刚开始就一直埋在那对巨峰里，那颗藏在山谷之中的心脏跳得有点快。他讨厌过去的自己，更讨厌不能兑现契约承诺的自己。

或许过去很痛苦，但是迦罗亚最想见到的结果，才是利恩能接受的最差的结局。

迦罗亚也以为利恩接受了她的提案，默默地摸着利恩那头漆黑的头发，看着窗外发呆。

翌日，利恩已经被从胸部移到了大腿上，身上还盖着一张毛毯，抬头的时候揉揉眼，看见了那张熟悉的脸，即使一夜没睡，察觉到利恩醒来，迦罗亚仍然挤出一个笑容。

“醒来了？”

伸手摸了一下她的脸，利恩觉得她有点异样。

“嗯。”

“今天。。。。”迦罗亚刚想说今天准备跟他回去波利亚斯，但是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今天我们要去冬港。”利恩从卧姿改变成站姿，还伸着大懒腰。

“你说去哪里？”迦罗亚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瞪大眼睛看着利恩。

“冬港啊。”

迦罗亚想了一宿，说服自己接受现实，好不容易地整理好心情，现在却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弄得不知所措。

“我要去再次体验一下。”

“体验什么？”

“龙狂”

米斯尼尔物语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