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旧事

2003年1月1日 元旦 夜晚

天色已黑，可整个东华市依旧灯火通明，其中各大街小巷更是人头涌动。夜空中不时爆发出彩色的烟火，绚烂而美丽。

全城都沉浸在新年的气氛里，莫家也不会例外。

莫家的房子是02年新买的，比较靠近郊区，周围的街道大大小小也有个七八条。

元旦莫家是不会去百里街的，他们更喜欢去一个比较小的——山街。

山街靠近旁边就是一座山，叫寻南。寻南山有个传说，据说在古代有一个仙子下凡，见此山水清澈，便于山溪间嬉戏。只是一会便开始觉得无聊，此时听到旁边树林里传来了响声。仙子因此而好奇，上前查看，见一樵夫正在劈柴。仙子从未见过人劈柴，一时竟起了有趣之心，看樵夫劈完柴后又偷偷跟随他回到其家中看他砍柴烧饭、洗衣叠被、伐薪烧炭。

不知不觉的过了很久，仙子认为自己爱上了这个樵夫，现身与其相爱。

后天庭发现有仙子于凡间与凡人相爱，便令人捉其回来。仙子在被捉回天庭后日思夜想的都是樵夫，有好友看不下去，助其逃离天庭，重返人间。只是天上一天，地下一年。仙子在天庭被关了一年，再次下凡后早已物是人非。樵夫早已去世，山下村里的人将他葬在了山溪之侧。

仙子找不到樵夫，她看见了那个坟，看见了上面写着的樵夫的名字，山南。

樵夫于山南而生，以山为姓，以南为名。

仙子伤心欲绝，整天以泪洗面，哭瞎了眼睛，伤白了头发。后仙子于坟边搭了一间木屋，生活在木屋里，守着丈夫的魂。

......

虽然山街叫山街有靠山这个原因，但也还因为山街有一条从寻南山上流淌下来的河流穿街而过，整条街都是沿着河岸建造起来的，这条河叫山溪。

莫家有在元旦这一天通宵的习惯。他们从山街远山的那一头开始逛起，一直逛到山底，然后买几盏灯笼，一人提一个，提着沿山溪一直走到山顶，在山顶一直等到第二天的日出，看完日出后，才会回到家中。

莫璃很喜欢这一天，十二岁的她觉得这是一年中最快乐的一天之一，还有就是儿童节。喜欢儿童节是因为会收到礼物，而喜欢元旦则是因为可以去庙会上玩，可以光明正大的围着火堆通宵，还可以去寻南山上看看那山溪边是不是真的有一个白发瞎仙子守夫。虽然莫璃从来都没有看到过。

至于为什么生日不是莫璃喜欢的日子是因为每次过生日莫父莫母都会忘记，等过了好几天以后才会突然想起。

“噢!前几天是你生日哇！不好意思我们忘了啊，等明年吧！明年我们会给你买一个大大的蛋糕还有礼物哦。”

他们每年都这么说的。渐渐的莫璃也已经习惯了不过生日，也很自然的忘记了每年的这一天。

不过莫父莫母不会忘记元旦这一天。因为去山顶通宵是莫家祖上传下来的习惯，已经成了莫家在这一天的习俗。

从早上开始，莫璃就很兴奋了。她一起床就跑到了父母的房间。

“爸妈！今天是不是元旦了呀？”

“哈哈哈，是的！”莫父莫母露出了早就猜到了的笑容。

“那今天是不是就要去山上玩了啊？”莫璃的眼睛里闪着亮光。

“嗯！”

“耶！太好了！”莫璃开心的蹦了起来。

“哈哈哈。”

上午莫璃待的很不安分，她看一会电视就会去问一下莫母。

“妈！现在几点了呀？”

不过总是得到“别急，还早着呢，这都还没到十二点呢！”的回答。

然后莫璃就很遗憾的啊了一声，又回到电视机前看着里面的节目无聊。

莫璃觉得上午实在是太长了，竟然有六个小时！不过似乎还好，现在已经在吃午饭了，吃完午饭后就是下午了。

然后下午的时候莫璃才发现，原来下午也有六个小时，所以她又要无聊六个小时了。这让她觉得很难受，可又无可奈何，只能乖乖的无聊这六个小时。

莫璃千盼万盼的，总算是来到了晚上的六点。

一家人稍微准备了一下，便上路了。

一路上莫璃都是蹦蹦跳跳的，只有在父母提醒她要小心的时候才会停下来慢慢走，但没过多久就又开始了。

七点多的时候，他们慢慢悠悠的终于走到了山街。

莫璃虽然不是第一次来山街，但还是很兴奋。这点从她一进山就开始到处跑，这看看那看看就可以看出来。

很快莫璃就跑没影儿了，不过莫父和莫母并不担心。在山街生活、开店的多是中老年人，祖祖辈辈传下来的生意，与莫家都非常的熟悉，毕竟莫家祖上就有元旦来这里的习惯。他们会照顾好莫璃的，即使元旦这天山街会多不少外来人。

一路上，不断有店主和莫父莫母打着招呼，他们也微笑着回应。

而他们在街上购买东西时，店主也都会给他们优惠。

他们一路慢慢悠悠的沿着山溪行走，买齐了所需的食物、饮料。在山街的尽头提着灯笼稍微等了一会，莫璃就出现了，怀里还抱了一大堆的零食，嘴里还有一根棒棒糖。

“这些都是哪里来的呀？”莫父莫母虽然知道，但还是笑眯眯的问着。

“叔叔阿姨爷爷奶奶们给的，还有我猜灯谜送的。”莫璃嘴里含着棒棒糖，说话有些不太清楚。

“哦，那你有没有说谢谢呀？”

“说了，每一个我都说了。”

“嗯！好样的。”莫父莫母笑着摸了摸莫璃的小脑袋“那你告诉爸爸妈妈，你都猜了哪些灯谜呀？”

“嗯！我猜对了好多好多呢！他们都说我很聪明呢！”莫璃得意的笑着。

“嗯，我家小璃是最棒的！”莫父摸了摸莫璃的小脑袋，夸奖道。

“嘿嘿...”莫璃有些不好意思“爸！爸！我来报灯谜，然后你和妈妈一起猜好不好呀？”

“嗯！当然好呀！”莫母一脸笑意“不过如果我们猜对了，你打算给我们什么奖励呀？”

“嗯...不知道。”莫璃挠着头有些为难“要不...要不我把零食分你们一些？”

“这倒不用，如果爸爸妈妈猜对了，你就亲我们一下。”

“嗯！”莫璃一听不要她的零食，就开开心心的答应了。

“来，把东西给爸爸，我帮你拎着。”爸爸用一个塑料口袋装着莫璃的零食，拎在手上“我们边走边猜灯谜。”

“嗯！第一个谜语！春日出游人不在，打一个字。”

“嗯...”莫父想了一会“爸爸猜不出来。”

“那妈妈呢？”莫璃又看着莫母。“妈妈猜出来了没？”

“妈妈猜出来了哦，是三！”莫母开心的笑着，指着自己的脸颊“来来，小璃，快亲妈妈一下。”

“mua！”

“哦哦，原来如此啊。春字人和日都不在了就剩三了。”莫父貌似恍然大悟。

“爸爸真笨！略！”莫璃对着莫父吐了吐舌头，而莫母就在一边笑。

三人有说有笑的朝山上走去，爸爸手里提着灯笼和莫璃的零食，妈妈手里拎着他们准备过夜的东西，而莫璃嘴里含着棒棒糖，一边吃一边给他们出着灯谜。

“嘿嘿，我第一个到达山顶!”莫璃三步并作两步向前跑去，最后蹦上了一块比较平的地方，笑嘻嘻的喊着。

“你倒是不累。”莫父说着找了一块地方坐了下来“哎呀，呼，累死我了。”

“诶？那爸爸我帮你敲敲背吧！”莫璃跑到了莫父的身后，小拳头轻轻敲了莫父的背。

“嗯！舒服啊！”

“嘿嘿。”

“来生火吧，天已经黑了。”莫母从树林里走出来，怀里抱了不少的柴火。

“哦！”莫璃又跑到周围去捡柴火了。

“喂，让女儿多给我敲会儿背不行啊！”

“好了好了，以后有的是机会。现在你也给我去捡柴火去，后半夜的柴火到时候也交给你了。”

“唉，好吧。”莫父叹一口气，起身去找柴火去了。

这一块是山顶，周围树林不算是很密，在这里生火只要稍微注意一下，就不会有大事。东边那里有一块凸出，在那里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日出。

他们会在五点就在那里等候，差不多六点太阳就会升起来。生火则是为了夜晚不会冻着，虽然他们也带了睡袋。

三人在山街的时候就已经吃过了晚饭，现在自然不会觉得饿，只是莫璃有时候会忍不住嘴馋开几袋零食吃吃。

一家子或聊着天，或一起玩着从家里带来的纸牌一类的桌游，或讲着鬼故事，气氛很是愉快，尽管莫璃经常被吓的躲到妈妈的怀里。

一个晚上不知不觉的也就过去了。谁都没睡觉，五点钟的时候就裹着睡袋坐在东边凸出的那一块地方聊着天，等待着日出。

慢慢的东边泛起了鱼肚白，太阳露出了一角，渐渐上升。虽然不是第一次看日出，可莫璃还是忍不住的惊叹。

“哇...好美呀...嘿嘿，有点像荷包蛋...”

“你就净想着吃。”

“嘿嘿，快到早饭时间了嘛！”

七点钟，日出结束了，莫家三人也该回家了。

他们收拾好东西，把垃圾用一个袋子装着准备带下山后扔掉。

一路无话，大概是都累了，估摸着回家吃完早饭就要睡觉了。

只是半路还没下山的时候，他们貌似听到了孩子的哭声。

“你们听到了没有？”莫父疑惑的问着两人。

莫母摇了摇头，而莫璃走进了树林。一会儿，她抱着一个婴儿出来了。

“这是谁家的孩子...怎么会在这里...看样子是被丢弃了”莫母心疼的看着这个冷的发抖的小孩子“可怜的孩子...”

莫母从莫璃手中接过婴儿，解开自己衣服的扣子，将婴儿裹在怀里。

“妈妈，我们收养这个小家伙好不好？”

“不行！”莫父这时候突然说话了“我们把他带下山后交给警察局就行了！”

“爸爸...求求你了，养嘛养嘛~”莫璃眼里满是哀求。

“不行！”

......

费了很大的功夫，莫父才答应说愿意收养这个孩子，但代价是莫璃来照顾他。

莫璃很开心，她很高兴也很乐意能够由自己来照顾这个小家伙。

莫璃一直围着莫母转，时不时的拿手指去戳一下小家伙粉嫩的脸蛋，看着他做出不情愿的动作痴痴的笑。

说起来挺怪，小家伙在被莫璃抱起来后，就没有在哭了。

他们把婴儿抱下山，在派出所进行了法律上的备案，然后正式通过法律程序领养了这个孩子。

“小璃呀，既然这个孩子是你抱回来的，那就由你来为他取名字吧！”

“诶？真的可以嘛？我没多少信心啊...”莫璃很兴奋，但还需要一点点鼓励。

“嗯！放心好了，如果你真的取的不好，我和爸爸也会帮你的！”

“哦哦”莫璃歪着脑袋思考着，突然灿烂的笑着说到“那就叫莫名吧！因为我这个弟弟来的莫名其妙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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