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烦人,为什么要跟着我!”
芽衣背对着我,嘴上还是毫不留情,相比平时的态度有些许不同。
“那个。。是我的错,是我不应该那样说。。等!等一下!”
“什。。你。。干什么啊!放。。放开我。。”
我抓住准备落跑中川芽衣的手。
她的手很软,很凉,现在才反映过来,原来天台这里的气温这么低啊。
“拜托了,听我把话说完好吗?拜托了。。”
“哈!?我为什么要。。要听你说话?很疼的,放开我我我的手!”
看来确实很疼呢,否则怎么会连脸都变红。
“啊!对不起!”
“好疼。。有什么话赶紧说,看在有的人份上,就听你说好了。”
芽衣瞟了一眼天台入口处的铁门,那里有两双眼睛,正在盯着我和芽衣。
“那天。。我说的话。。真的真的只是顺着寄木老师的话说的。。我完全不是那样想的,而且。。”
“而且?这么啰嗦的话我可就走了。”
“对不起!我。。我那个。。一直都是一个人。。从小学开始。。不管是初中。。还是高中。。甚至到现在作为老师。。。都一直是一个人,上学放学,上班下班。。。”
“。。。。”
我低着头,说真的,我自己都没想到自己能说出现在这样的话。
“除了我很长时间才会回家一次的姐姐以外,我从来没有和别人一起到餐厅吃过饭。。更不要提到别人家去玩。。。邀请别人到我家来玩。。都是。。我从来没有体验过的。。”
“啊。。那个。。”
“所以。。那个。。总之对不起!不管是芽衣你,还是弘子、兰,你们走进我的生活我真的很高兴,很多事情我都能第一次去体验,去经历,这些都少不了你们的帮助啊!”
带着咸味的液体从我的眼眶中溢出,顺着我的脸,朝四周扩散,最终在下颚处汇集,掉落在地上,形成一朵朵泪花。
“所以!你们都是我重要的人啊!拜托!不要弃我而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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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弘。。弘子姐姐。。你。。”
“啊!我?只。。只是被沙子迷住眼睛了而已哦,咦,兰酱也被沙子迷住眼睛了吗?”
“嗯。。是。。是啊。。”
从铁门处传来两个人交谈声,对于这个现在只风声的天台来说,听上去也非常清楚。
啊啊啊!我为什么哭了!!为什么???我身为一个老师的尊严呢?身为一个成年人的尊严呢???
可恶!!为什么忍不住呢??
我依然不敢抬头,说不定芽衣这个时候早就已经走了呢。。
但是,那股熟悉而久违的香味,却离我越来越近。
直到一只拿着纸巾好看的手,伸到我的面前。
“芽。。芽衣。。”
“别。。别往我脸上看啊笨蛋!”
原来不仅仅是我,一直以为很坚强的中川芽衣,也和我一样呢。
“啊。。对不起!”
“把。。把脸上。。那个。。眼泪。。擦干净吧。。还有把头抬起来。。”
“。。哦。。咦!?我。。我没。。没有哭啊!只是。。嗯。。沙子进眼睛了而已!”
“真。。真是的。。明明是个成年人了。。为什么还会。。小孩子吗。。”
那你自己不是也哭了吗?小孩子吗!
“所以说!我。。我只是被沙子迷住眼睛了而已。。你不是也。。那个。。哭了?”
诶呀,这个沙子进眼睛的借口在户外使用实在是太合适了。
在室内轻易使用的都是笨蛋吧,比如说现在正在偷窥并且偷听我和中川芽衣说话的两个人。
“我我我我我也是因为沙子进了眼睛才。。”
“那个。。芽衣小姐。。呃。。”
告诉你们一个使用借口的诀窍,就是不管要使用什么借口,都一定要赶在别人前面。
“算你运气好,这一次就。。那个原谅你好了。。真是的。。哭了的话。。没办法不原谅吧。。。”
“芽衣小姐?”
她最后说的是什么,我完全没有听清楚。
可恶的带着泥土味的风!
“这次就算原谅你了啦!啊。。下雨了。。”
芽衣的话音还没有落,天空中一直憋着的雨终于下了起来。
硕大的雨滴砸在人的皮肤上,都会感觉到一丝轻微的刺痛。
在很短的时间里,天台原本干燥的水泥地,变得潮湿起来。
“都怪老师你!趁着午休的时间本来回家一趟把防雨的设施准备好的,但是又想和你和好。。。啊啊啊,我什么都没说!!”
芽衣一边跑向天台的出口,一边对我说着话,当然,不仅仅只是说话。
“我什么也没有听见!不不不,是真的没有听见啊!芽衣同学。。总之先放开我的耳朵。。”
打开天台的门,我们,又聚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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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再快一些吗?老师你究竟会不会开车啊?”
芽衣坐在副驾驶,刚才在偷听我和芽衣之间对话还故意暴露自己的两个笨蛋,坐在车后排。
“这条路有限速啊。。话说下雨的话房子会漏水吗?”
其实我感觉漏水并不是需要去担心的首要问题。
而是那栋“复古”的建筑,能否承受住如此大的暴雨。
这两年来,芽衣就一个人一直住在那间房子里吗。。
“当然了!我可不想回家发现一楼变成游泳池啊!”
不不不,芽衣小姐您还是有些高看自己家的房屋质量了,防水没有那么好。
“。。哦。。是。。是吗。。”
“所以说直接住在我家不就行了吗?在考虑一下嘛,芽衣妹妹?”
立华弘子把手轻轻的放在芽衣的肩膀上,后排的安全带被她胸前的两座“大山”挤得无影无踪。
“那样太麻烦你了。。果然我还是住在这里就好。。”
说真的,住在那样的房子里,不要说基本的生活,就连安全问题都无法保证,形同虚设的房门,四处透风的四面围墙,经常的停水停电,对于一个刚刚上高一的女孩子来说,这样的难度完全是绝望吧。
我可以做什么?
我能为她做什么?
还是说,我愿意为她付出多少?我现在在干什么?到她家帮她把防水措施做好,然后回自己家?
那么,明天呢?下个星期呢?还是说明年呢?
于是,我的心中,一个想法的突然出现,即使那个想法就连我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但是,这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也是她目前,最需要的。
“芽衣姐姐,你家只有你一个人吗?”
果然是玉井兰呢,最关心的问题完全不是芽衣家在哪里,有多远,而是第一时间去打听家里有没有别人,怕生人的程度让她变得如此专业吗。
等等,但是好像去我家的时候,并没有问我这个问题,是认定我就是一个住么。。
很伤人啊喂!
“嗯,就只有我一个人,那个。。房子很。。”
“啊啊,我听弘子姐姐说过了。。没关系的芽衣姐姐!”
“嗯。。”
就算是中川芽衣,自己住在一间那么“复古”的房间里,也不想让学校的其他人知道吧。
“各位,到了,后备箱有伞,你们三个人先坐着不要下来。”
我停下车,打开车门的一瞬间,就感觉好像谁往我身上浇了一盆水,这种感觉在上次的『水仗』中,刚刚体验到。
“给,你们三个一个人一把。”
“嗯。。我要红色好了。”
“那我就要蓝色的吧。”
“我要黄色的。”
“等!等一下!这个时候谁拿什么颜色的伞没有什么关系吧!我还站在雨里啊!”
车上只有三把伞,作为一个体内充满未知神秘力量的男人,需要什么伞?
“咦——颜色很重要的吧?老师竟然不在乎颜色!”
呃。。颜色是那么重要东西,对于雨伞来说。。?
“嗯?”
本来很大的雨,突然不下了?
这时候我才发现,原来并不是雨停了,而是我身后的芽衣小姐在我的头顶上举着一把伞。
“如。。如果老师感冒的话,就。。就不能帮我干活了吧。。所以就。。”
“。。哦。。”
啊。。还是那句话,我现在果然还是想立刻马上和她告白,然后马上被她拒绝。
“啊!芽衣酱好狡猾!我也要和老师打一把伞。”
立华弘子从车上下来,也钻到这把伞下。
“我也。。”
就连玉井兰都钻了进来,不过毕竟是只有小学。。初中生模样的她,能占多少地方?
“出发——!”
立华弘子做了一个“出发”的手势。
话说明明有三把伞,四个人挤在一起打一把伞,被别人看到的话,会被说神经病的吧。。。
不过,芽衣家“复古”的建筑物,倒是就在眼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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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全是水!”
芽衣同学的家,一楼的天花板不停地往下滴水,想必二楼的情况更加“壮观吧”。
“芽衣。。酱。。这。。完全进不去人呐。。在家都要打伞吗。。?”
“都怪老师!害得我中午还要去学校!我才没有早早的把防水做好。”
上学是你的责任和义务吧!为什么和我有关系?啊。。虽然确实和我有一些关系啊。。。
“芽衣,要不然。。你干脆不要住在这里了。”
我现在能为她做的,也只有如此了。
“不住在这里我难道要住在老师家吗,笨蛋吗。。”
“嗯。”
“。。咦。。”
不仅是芽衣,立华弘子和玉井兰都惊讶的看着我,好像我脸上突然多了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
“老师。。那个。你刚才说。。”
“我是说,要不然你干脆住在我家怎么样?家里只有我一个人,也不会麻烦到我。”
“老。。老师。。你。。你好大胆啊!竟然邀请芽衣嫁给你什么的。。。”
反正什么时候都不能少了立华弘子这个笨蛋吗!
“谁也没有说那样的话吧!我只是说让芽衣同学借助在我家而已!”
“区别呢?”
“这两者的区别,都能编一本字典了!你是真傻还是装傻!”
“我。。我住在老师家?”
芽衣好像现在才反应过来。
“嗯,怎么样,庄园的话,对于你来说难度有些高吧?”
说实话,我也住不惯那种地方,该说天生就是穷人的命呢,还是说自己天生就不喜欢受各种各样的束缚呢。
“。。。”
“其实我特意把立华弘子和兰两个人一起叫来,就是想你同意的话,今天就当我们来帮你搬家了。”
“。。。那个。可以吗?”
“咦!?明明我邀请了那么多次,老师邀请了一次就同意了吗!不公平!但是,很可爱!”
立华弘子的表情应该说是搞怪还是欣慰,还是两者都有呢?
“哦!当然!而且,想想你那次在我家给我做的早餐,啊——真不错呐。”
“喂!那。。那个不能说吧!”
“啊?忘。。忘了。。”
一不小心泄漏了上次芽衣独自一人和我住在一起的事情。
“田·航·老·师?怎么回事?”
立华弘子同学表情很恐怖啊!
“老师。。原来你和芽衣姐姐是。。是那样的关系吗?”
哪样的关系啊!兰同学你再说什么我为什么听不懂!!??
“笨蛋!”
“啊啊啊对不起芽衣同学!”
此刻没人在乎天花板是否在漏雨,也没有人打伞,任凭雨滴在身上“敲打”。
但是,
尽管冰凉的水滴打在皮肤上,也没有丝毫的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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