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警告

走入焚烧壕后，它带给他们的，是比之前要大上百倍的惊骇和视觉冲击——

百来个平米的空间内垃圾遍地，但更骇人的是其内还夹杂着各种各样的尸体！其中，有被随意丢弃在地上的，也有被用什么东西穿起来挂在墙上的；而且，这些尸体，既有动物的，也有人类的！

不但如此，靠着手机的微弱亮光，一眼望去，视线中的尸体也几乎没有一具是全尸——其中许多都被肢解的不堪入目，甚至有的身体在一边，但手脚乃至头颅都不知道去了哪里。地上则是黑糊糊的垃圾残骸和一些不明的、可能是尸水的恶臭液体，显得格外阴森和恐怖——

简直就是地狱！

即便是一向显得冷静淡漠的剑霜，看到这一幕也没法再保持完全的沉静。两人都不禁感到胸口发闷，涌上一股恶心的感觉。没过多久，他们便撤出了焚烧壕，贪婪地呼吸着外边的空气。尽管外边空气也弥漫有那股臭味，但相对于焚烧壕内，简直是甘甜的不能再甘甜。

“不对……这，这不可能吧！如此夸张的情况，警方调查的时候居然没有发现？别说走到这儿来了，就是到了这附近闻到味道，都应该能觉察到不对劲吧？”

过了好一会儿，终于缓过神、缓过气的吴凡这才再度出声，言语中没有掩饰他的惊讶——

是啊！如果都已经到了这种程度，那警察没道理忽视这边的异常啊！

“吴凡！”

然而，就在此时，秦显的声音突然在他内心世界响起！虽然秦显确实是呆在他的识海中修养没错，但是却很少会发声说话。因此，这次突然听到他的声音，吴凡也是微微一怔。

“这任务中透露出一股诡异，我觉得它的难度恐怕还会超过天启那边的预估。因此，我建议你还是小心为妙，暂且不要再做下去了。”

“啊？可是……”

“不久后，天启那边应该也会注意到他们对此项考核任务的评级失误，这样一来，你马上便有机会进行下一次的考核。退一万步说，就算这次考核失败，半年后，你仍然还有机会再来尝试。但如果命没了，就是真的没了。”

“如同你刚才所想的，这边的异常情况如此明显，别说警察来过学校，就是普通学生偶尔来到这里都会觉察到不对劲。因此，这里肯定是被设下了某种特别的术式。”

“障眼法，幻术，这听起来似乎是差不多的意思。但是事实上，这两者是有本质区别的。普通障眼法，稍微低级的，可能就是普通人都能完成；但一旦牵扯到了幻术，因为带上了一个“术”字，至少也需要筑基的水平才能施展出来！”

“而且，这里的幻术还不算普通——要瞒过那么多随时可能误入此处的校外人士或是接近此处的学生、瞒过专门来学校进行刑侦调查的、训练有素的警察，那么，布置下这道大型幻术的“人”的实力，最差也不会低于筑基后期，甚至我觉得大可能会是筑基巅峰的存在。”

“你现在的实力不过筑基初期，而你旁边那个小女伴的水平，我没看错的话应该也就筑基中期。如果另外那个……是叫李瑶吧？她有筑基后期的实力，如果是你们三个一起来，机会或许会大不少，但假如仅仅只是你们两个的话，风险太大。”

“你的工作不会被耽误太久，而且你现在也还没真到穷到没东西吃穿的水平。稍微熬一段时间，等着之后发工资即可。”

“而且，我再过一段时间也马上陷入深度休眠，届时没法再帮助到你什么。为了这次的考核而拼上性命，不值得。”

“幻术。”

而在外界，吴凡身边，剑霜想了好一会儿才提出了这样一个观点——云霄殿的擅长五行术式教学，同时对于幻术也有不浅涉猎。而她虽然是其中的一个另类，但没杀过猪好歹也见过猪跑，对此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

嗯……？

以往自己说话吴凡都会很快回应，但这次却久久没有得到回答，她感到有些疑惑，于是又重复了一遍：

“幻术？”

但依旧没能得到回应

可能是以为是对方没听到自己说话，她终于歪过脑袋，第三次的用微带些疑问的语气问了一句，同时扯了扯他的衣角。然而，由于吴凡此时将注意力都放在了和秦显的对话上，所以还是没有注意到她的动作。

……

或许是意识到了对方似乎在思考什么，她后续也终于没有再说，而是那样默默站在吴凡身边等着他，或许也有保护他的意思在里边。

“你说的确实有道理……”

识海内，吴凡低声回应秦显的建议，但片刻后，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语气也变得铿锵起来。

“确实如你所说，若是我不收手执意继续考核，最后可能真的会受伤甚至有生命危险，这不是最稳妥的作法。但是，在真正的结果出来前，谁又能知道这个“结果”究竟是怎样的呢？”

“我现在若是放弃了，的确，最坏的情况就是半年内失去考核机会，需要在半年后重新提交申请——这很稳健。但我想，今后的路，没办法这样稳健地走下去，不是吗？”

秦显没有说话。

“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至少就目前来看，我们现在这种关系，说得好听点，相互依靠；但说的难听点，就是互相利用，对吧？你负责保护和教授现在的我，而我则为你暂时提供栖身之地，并承诺将来有机会为你重塑肉身。可是，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你的问题想要得到解决，会有多么困难。我想，我接下来将要面对的，不会比这更简单，不是吗？”

“既然如此，如果我现在在这种更简单的事上都选择了退缩，那等以后接触更困难、但却又必须要做的事后，又怎么能够完成呢？”

……

话音落下，两人都不再说话。然而，一切尽在不言中。

“好！”

片刻后，秦显哈哈大笑起来！

“是我的问题！没错，所谓修魔者，就需要拿出这样的勇气和气魄出来！你说的没错！”

“而且，你也说对了，你今后将要面临的挑战绝不止这么一点，甚至会比你接下来将要面对的东西难上百倍千倍！如果你现在退缩了，日后便难成大事！关于这一点，我刚才我确实有欠考虑！”

“因此，这件事，你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即可！不必再考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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