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燃烧神格吧！

‘斩魂’其实一开始就是米迦勒的佩刀之一。

在‘天界巨战’的时候，他就是用这把刀砍掉无数反叛天使的翅膀，刺穿他们的神格的，就连路西法也曾被斩魂所伤，其威力可见一斑。

不过在那次大战之后，这把刀就因为染上了混沌而不再纯洁，而且那时候米迦勒就已经很少再打打杀杀，都是处理些文职，已经用不上斩魂了。

所以，这把曾伤过路西法，斩碎无数神格的赤鞘大刀，就此封存起来，直到几千年后‘天启骑士’这一特殊部门出现，才让它得以在战争骑士的手中重见天日。

米迦勒高举斩魂——在几万年后的今天，当他再度握住‘斩魂’时，竟然要用大量神力运至双手，才能将其牢牢控在手心。

“路西法那个混蛋，果然是把自己的一部分神格留在了‘斩魂’里面，然后逐渐侵蚀了吧，可恶……”就算在人间时只能运用小部分神力，也不该像现在这样困难：“果然是在那时候把一部分神格给送进去的吧。”

早知道这样，当初就该早点销毁这把已被玷污的武器的。

不过现在这一切都该终结了，无论什么，都要结束了。

在时间完全被静止的世界里，炽天使爆发出绝伦神力：

“给我——斩下去！”

在斩魂下落的一瞬间，一截流星般的纯白箭矢击中的刀身，迫使米迦勒砍到旁边的空地。

“请等一下，炽天使大人！！”

康可仍保持着刚刚射出箭一瞬间的姿势：“虽然这个要求对您来说很过分，但我还请您能饶沃尔菲一次！”

“征服骑士……”

大半截刀身直接插到水泥地里：“上帝冠以你‘神圣的逆反者’之命，可不是让你去违反天使的审判的。”

“——但如果您执意要以破碎神格来处罚她的话，那我必须要违背您的判决了，炽天使大人！”

纯白色的征服者之弓被康可紧紧攥在手中，近乎纯白色的神力从弓上飘散：“她这次……只是……一时糊涂，才犯下了……此等重罪……还请您能够理解，炽天使大人！”

她要紧牙关，一步步向米迦勒那边紧逼而去。

“拜托了！！”

“可能是我太老了吧，亦或者是你们太年轻了。总觉得你们能相安无事的活到现在，简直是个不大不小的奇迹。”

“平常你们一起孤立她，让战争骑士每天与孤独作伴；可等到她被审判的时候，你却又跳了出来替她解围，而且还是通过这种不要命的方式。”

作为炽天使的米迦勒一眼就看出来，康可她现在正通过消耗神格的方式来硬抗时停。

“这招【时间停止】是克洛诺斯（古希腊时间之神）所掌握的神技，

身为众神之王，【时间停止】不仅对人类有效，对于下位神来说效果也是卓越。时间是一切的开端，亦是一切的结束，没有谁能违抗他的旨意。”

“而借以燃烧神格来换取在时停中行动的能力，无异于是重蹈当初路西法的覆辙。征服骑士，你难道真的要为一个被孤立的人消耗自己的神格吗？”

米迦勒说的已经很直白了：

时停的威力不是你一个小小的天启骑士能受得住的，搞不好就会神格碎裂彻底消散；赶紧回去，别管这么多闲事。他所要表达的意思只有这些。

顷刻间，下位者与上位者之间的差距一览无遗。

在这个时间都能被停止的世界里，米迦勒可以随意走动，因为他是神技的发动者，所以并不用消耗神格就能在时停中移动——只要他的神力足以维持时停就行。

而沃尔菲就不一样了。

由于是下位神，她是绝对会受到时停效果的影响；但她之所以能够保持移动，那是因为燃烧了神格的缘故，才得以在上位神的压制中得以苟活片刻。

但这又能维持多久呢？她现在已经连说话都不连贯了，每句话之间都是断断续续的。

但她向着沃尔菲所在的方向，又踏出了一大步。

她的腿开始有些发软。

“我……我才没有排挤她呢！‘天启骑士间情同兄弟，互为手足’，这不是上帝亲口说的嘛？我可是一直有在贯彻这一点啊！！”

接近于白银般的神格在康可的周围若隐若现，但慢慢地，它们开始逐渐离康可远去，这是燃烧神格的象征；“我一开始还担心她刚成为天启骑士有点不太适应，还特地让饥荒骑士和死亡骑士去帮她的，怎么可能会孤立她？”

“……但这是她亲口说的。”

“怎么可能！我们看了那么多书，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想到用‘反讽法’……让她感觉我们……已经把她当作是最亲密的人了。人间不都是有这样的说法吗？“好朋友之间都是随意打骂的”，更何况……我啊，还是很小心的只是嘴上损她几句而已，她难道就真的不明白吗……”

在说完这句话的同时，康可周围飘散的神格猛然增多，而她本人也是半跪下去，但还是用一只手撑着，不让自己彻底倒下。

再这么耗下去，恐怕自己是真的要神格不保了……

不得不说，克洛诺斯的这一招【时间停止】还是贯彻了古希腊神的冷酷与肮脏：你能在时停中以消耗神格的方式来移动，而且消耗神格的速度还会以每秒一百年的速度递增——这还是在米迦勒没有下死手的情况下，流速才会如此之慢。

倘若是克洛诺斯本尊来施放，恐怕自己连说话的时间都不会有了……

还有十秒钟的时间，自己还能强行活动最多十秒钟的时间。

一旦超过十秒，就是彻底的灰飞烟灭了。

“……你知道吗？我最讨厌这种所谓的‘友情’，因为这会让我想起不好的事情……所以，你赢了，征服骑士。”

“是么，真是……真是感谢您，炽天使大人……”

一秒过去，好在米迦勒已经松口，这件事总算是要过去了……

只要米迦勒能够大发慈悲的收回审判的话，后续的事情就可以和他慢慢商量。

康可收回征服者之弓与正在消散的神格，正准备松一口气时，却发现自己竟然连一分一毫都动弹不得！

而米迦勒，则是从身后揪下来几根纯白之羽夹在指间。

“呃！啊……嘶~~”

康可再次握紧了浮现在手中的征服者之弓，脸上的表情则因为神格燃烧而痛苦的扭曲在一起。

“米迦勒大人……您这是……？”

“你是赢了没错，征服骑士，不过你赢得的是一个与我【谈判】的机会。”

他身后的光翼霎时间全部展开！圣洁之光瞬间承载着米迦勒浮上半空。

神圣，光明，高洁，尊贵。

这便是炽天使的仁慈光芒。

“战争骑士滥用神力，施放器灵，理应是该彻底消失的——但你为她争取了一个改变判决的机会，我会根据你接下来的表现，来重新决定对战争骑士的审判结果。”

三秒过去，米迦勒终于亮出手中原先准备好的纯白之羽：

“但如果你的结果不理想的话……那么判决结果维持不变，而且你也会因神格破碎而亡。”

“呵……放心吧，炽天使大人……我可是个骑士啊……”

还有六秒钟，康可又重新站了起来。

“所谓骑士……就是在明知身处困境时，仍用信念与决心击碎绝境之人啊！！来吧，放马过来！！”

五秒过去。

有那么一瞬间，康可觉得自己好像看见了不久后，自己浑身是血倒在地上，旁边的水泥地和自己的身体上则是插着许多沾染血迹，以至于整根都变为赤红色的羽毛。

虽说是羽毛，可每一片却都像飞刀般锋利。

米迦勒利用神力将羽毛硬化，使其变得像刀刃一样锋利。然后再将其掷出，羽毛飞刀在脱手的一瞬间就因为时停的效果而停滞在半空中。

就这么一两把飞刀的话，那看上去可能没什么；但要是几十把飞刀横在空中，刀尖都指向你的方向的话，恐怕没有谁会在这种情况面前保证自己不会恐惧。

——尽管这些‘飞刀’都只是些柔软的羽毛，但康可毫不怀疑这些柔软的羽毛会像飞刀般捅破自己的神格，一点都不怀疑。

她现在算是明白了米迦勒那句“结果不理想你就会因为神格破碎而亡，”这么看的话，他当时就应该想好了会这么做的吧。

用铺天盖地般的攻击来让自己绝望，从而让自己放弃反抗，借此来完成审判。

这计划还真是不错呢。

“但是……可别把我给看扁了啊，炽天使大人……”

洁白的征服者之弓，顷刻间爆发出的光芒，足以匹敌日月！！

还有三秒钟的时间。

康可弯弓射箭，每一次都是同时射出多发由神力所凝成的箭矢。

可无论她怎么提高射速，无论一次搭上多少根箭，眼前的飞刀阵就好像从未削减过一样。

数量太多了，这根本不是三秒钟内能够清空的。

还有不到两秒……

正当康可准备下一次射击的时候，她突然一个趔趄摔在地上——即将被燃烧殆尽的神格，已经无法再为她提供神力支持了，就连那把由神力凝成征服者之弓和她背后的箭袋，现在也都一并随着神格而消失。

一切似乎已成败局。

最后一秒，康可努力睁开眼，看了看飘在天上的米迦勒，又看了看一旁被停住的沃尔菲，几滴本不该属于天启骑士的眼泪滴落在地上，无声无息。

“到最后……还是，没有成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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