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好……”“啊,你们好。”
现在是早上六点半,我不知道上一次这个时间起床是什么时候了,就连最忙的高三都没有这个时间起床过。
但现在我却像是梦回高中,睁开眼睛听到的第一个声音绝对是田诗渝,从小到大,都是她来叫我起床,虽然很老套,但的确是事实。
“喂,润泽,爸爸妈妈要来了,你赶紧准备下楼吧,两个孩子我已经叫起来了。”
一通电话打过来,宣告了今天漫长旅行的开始。
刚一下喽,便看见两个孩子正在对田诗渝的父母鞠躬。
“这两位是之前在电话里说过的,我和润泽的朋友,反正我们家的车地方也够用,就顺便带她们一程嘛。”
“既然是你们的朋友,我就也不多说什么了。”田诗渝的父亲看到了忙碌走来的我,但却是叹了口气,转身走回了驾驶席上。
“喂!润泽,过来过来!”倒是田诗渝的母亲,鬼鬼祟祟的在我一旁说悄悄话:“那个女孩子,跟你应该没什么特殊的关系吧?”
“啊?没有啊。”
“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田诗渝的妈妈终于是松了口气:“万一那么漂亮的女孩跟你是什么特殊关系的话,我害怕田诗渝又要伤心了。”
“啊哈哈哈哈……”
知道事实真相的我只能是当做一个笑话,报以苦笑,除此之外也没有办法。
“准备上车吧,孩子们快去收拾收拾,路上可能要花几个小时时间。”
“好嘞!”
没想到是塞西娅先嚎了一嗓子,这就是上过战场的人吗?实在是有过吓人的。
只见她抓着我和田诗渝的行李箱,一手一个,雷厉风行的直接甩进了后备箱里,吓得在场所有人一愣一愣的:
“外国小孩都这么厉害的吗?”两位长辈无不发出感叹。
“你们两个老实点。”
我和两个孩子一起坐在最后一排,田诗渝和她的妈妈坐在中间,爸爸一个人孤独的在前面开车。
我悄悄的跟两个孩子说话,这可能是她们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姥姥姥爷,塞西娅没心没肺的还算好,葛依柔很明显是在拘谨,双手交叠在一起,一只手紧抓着另一只手。
“怎么了?在害怕?”
既然我看出来了,也总应该问一问吧。
“倒不是害怕,只是有点紧张……”
这仅仅是只属于我们父女三个人的谈话,葛依柔却也还是低着头,像是在认罪一样:
“我回来的时候,只是想着父亲。从来没想过会演变到今天这种地步,或许会见到父亲和妈妈的朋友、熟人,甚至是了解长辈们过去的故事甚至是黑历史,我都有心理准备,但是……如果让我去见长辈的家人的话……”
“是呢……”塞西娅摇晃着双腿,手放在嘴边思索着:“上一次见到爷爷奶奶已经是老爸失踪之前的两年,当时我刚来到这个家也才没过几年,但爷爷奶奶对我也还是很好,那也是我第一次过春节,战场上可没有这个风俗。”
“这样啊……话说你们的春节是怎么过的?”
不要觉得我问的问题驴唇不对马嘴,我现在就是要让她们不要想太多,转移一下注意力,免得让她们太紧张。
“怎么过……就是坐在一起吃点好吃的吧,跟平时也没什么区别。”塞西娅说到这里还瞅了我一眼:“在你失踪之后每次过春节还就只剩下我们两个和妈妈三个人一起过了呢,我当时以为春节就只是全家聚一聚,像是感恩节那样呢。”
啊?听完之后我可以说是一脸懵逼了,就这?没有别的了?
“春晚呢?烟花呢?饺子呢?最重要的压岁钱呢?”
“啊啊,饺子和压岁钱还是有的,至于你刚才说的春晚和烟花……”
塞西娅看了一眼姐姐,葛依柔点了点头,两只手微微抬起,看到这一幕我也终于是安心下来,她不紧张了。
“是呢,春晚我之前听妈妈过年的时候说过,说在年轻的时候每年过年都有春节联欢晚会,但在某一年之后就不再筹备了。至于烟花……我只在年代记载上有所见到。”
烟花限令我可以想象到,虽然完全禁止我没想到就是了;至于春晚倒是真的出乎了我的意料,竟然连春晚都不办了,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那你们过春节的时候,就只是干吃饭?”
“也没有,还可以聊聊天,等到晚上十二点的时候拿压岁钱就行了。”
塞西娅说得很简短,但这在我这个年代的人看来已经是很大问题了,我不禁会发出感慨:“这还是春节吗?”高科技化的未来,这样的传统节日还真是以外的无聊啊。
“过去的春节,我也只是在各种各样的回忆中听说过,老一辈的人都在怀念那样的日子。”“对对对,经常听隔壁的老爷爷说‘电子烟花根本没有那种过年的感觉’这样的话,虽然只是过去了几十年,但却感觉像是远古和现代。”
“我们的史学老师也经常跟我们说,‘最近几十年的时间跨度和历史进程速度完全超出了过去的历史常识’。”
看来我们这一代人终将见证一场轰轰烈烈的历史变革啊。
“不过话说回来,你们这样奔波也没关系吗?看你们一点也不着急,我也就没问你们。”
但现在反正也没什么事情,车子已经上了高速公路,漫长的旅程还要持续两个多小时呢。
“嗯?你在说什么啊?”塞西娅不解地挠挠头。
“我是说啊,你们来的时候也没有电影中的那些‘设备’,仅仅是一个停电下来,人就过来了。那你们要怎么回去?回到未来?”
“唉,我还以为你会问什么高深的问题呢。”塞西娅肩膀一沉,一下子没了兴致。
但很对不起,这个问题对我来说就已经很高深了。
“父亲,我们有这个东西。”
只见两个孩子都从口袋中掏出一颗看上去像是水晶的东西,这种东西我见过,只不过是在日式RPG里面。
“这个东西是信标,可以定位我们在这个时代的位置,信标的另一端连接着我们离开时候的地点。”
“也就是说,你们回去的话,其实跟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很遗憾,虽然想要这么做,但却万万不能这么做,这付出过生命代价的教训。”葛依柔很遗憾的摇了摇头:“曾经有一个实验,让一个人回到过去一天,然后再让他回到他刚刚离开的那个时间点,但这个人就这样直接消失在了时间的洪流之中。从此之后,这一项目就被管理局明令禁止了。”
“大致意思就是,就算是不同的世界,时间点也是在同时推进的,不能随随便便去打乱,也没有办法打乱,至少这项研究还没有到解决这个问题的高度。而且……”
塞西娅的话说了一半,为难的看了眼她的姐姐。
“是的,如果这个问题是可以解决的问题的话,那有一项很重要的推论就必须要被重新验证了。”
“你是指‘历史是无法改变的’这个推论吗?”
“是的。”葛依柔点了点头:“因为如果这个问题解决了,那边证明了所有的时间线并不是同时进行的。”
葛依柔是历史学的,应该很专业吧。只见她伸出两只手:
“我们现在认为时空旅行安全,是因为我们将所有历史时间线认作平行线,我和塞西娅是从一条平行线,跳到了另一条平行线上,所以历史没有问题。但如果时间可以像刚才说的那样跳跃的话,那就是从一条线的某一点,跳到这条线的另一个点上,这样历史就改变了。”
这个比喻可以说是很详细了,就连我这种外行人也能够听懂一个一知半解。不过,我本以为历史是纯文科专业,但现在看来,未来的历史学科并不是这个样子啊。
“我们在您这里待了几个月,如果现在回去的话,那也是回到我们离开之后几个月的那个时间点上,这才是安全往返的唯一通路。”
葛依柔将手放下,在腿上摩擦了一番,然后:“父亲,失礼了。”
她抓起了我的手,然后将那颗水晶,不,应该说是“信标”,放到了我的手上,那颗蓝色的信标竟然发出了红色的光芒,并且还微微发热。
信标设计成水晶形状,是为了让记忆塑料能够方便记录持有人的指纹和DNA信息。当然,信标也是允许其他人使用并回到记录地点的,但也需要持有者的许可才能够使用,所以父亲您也请放心安全性的问题。”
“而且耐冲击性很强的,你看!”塞西娅则是直接将其放到脚下踩了两脚,也依然没有损坏。
“好了好了,别踩了,爸爸怕。”
虽然坏不了,但是看着还是揪心。
“只是……葛依柔,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刚才的那个推论,是能够实现的呢?”
我只是随口一问,但葛依柔却脸色一沉,然后慢慢抬起头,将信标从我手上接过来:
“我会立刻回去,然后回到父亲要离开的那个时间点,告诉那个时候的我,阻止他出门!”
“对、对不起。”
这句话虽然不是在说我,但我却有些莫名的愧疚感,只好低头道歉。
“啊,没有在埋怨父亲啦,请不要道歉。”
孩子还是哪个好孩子,只是好爸爸,变成坏爸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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