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已经买的差不多了,坐上这辆车,只要一站就能到家了。”
但我刚刚想要走向公交车站,她竟然叫住了我:
“一站……一站的话,我们走一走吧,冬天站着不动更难受。”
看着马路上行驶缓慢的车,她说得确实有些道理,那就走吧。
顺着道路一直向上,她走得很慢,我跟着她一起走,一点点也放慢了自己的步调。
“对了,那么你现在在干什么?”在回家的路上,我随口问道。
手上的东西繁多,但这已经是很好了,因为有一个人跟我分担这一切。
一回生,二回熟,这一路上走走停停、说说笑笑、来来回回、拉拉扯扯(并没),我们两个人之间的氛围也算是稍微缓和了一点,就像是被磨平了棱角的方块一样,越来越像一个圆形了。
“我啊……”她很惊讶我能询问她的情况,重新掂了掂手里的东西,微微低头,最后目视前方:“我因为成绩不好,所以在高三的时候复读了一年,现在才刚刚读完大一的上半学期,学的是物理学。”
“啊?”
这一回答差点没把我手上的东西给震到地上,倒不是因为她复读了一年,而是因为她学习的专业:
“物理学?真的假的?为什么啊?”
“这个嘛……”她尴尬地苦笑一声:“因为我高考的成绩,能上一个好点的大学就已经很勉强了,所以我就填了服从分配……”
她跟我说了她大学的名字,确实是个本地可以拿得出手的理科院校,虽然专业好坏程度还有待商榷,但学校确实是对得起她复读这一年了。
“但如果是这个学科的话,班级里的女生应该会很少吧?倒不如说,你会选理科,就已经很让我惊讶了。”
“因为我很笨,所以文科那些扭扭弯弯的东西我反而理解不来。”手里的花不小心碰到了她的鼻子,让她不小心打了一个喷嚏:“至于女生……是的,我们班里只有我一个女生,放眼整个专业,女生也才只有三个。”
初中的时候就是这样,虽然让她背诵课文公式什么的她做得都还不错,但成绩就是上不来,因为阅读理解之类的东西她总是弄不明白,老师也很发愁。好在努力可以解决很多问题。
“那你应该也挺累的吧。”
我们专业也是男多女少,班级里的那几个女孩子本来在班级里就有点压抑,回到寝室还要再分“党派”,实在是不好过。
别问我为什么知道的那么清楚,毕竟叶凝就是我们班的女生之一,也是被排除在“党派斗争”之外的牺牲品。好在她高风亮节,自己也是不管不顾,过得还是滋润。
好长时间没看她的直播了,因为心境已经跟当初的那时候完全不同了,没那味了。
“还好吧,我已经习惯了,而且同专业的女孩子也都不错,我们关系挺好的。”
“但是,‘累’也是分很多种的吧……”
人际关系上不累,但在“处理”人际关系上,也是会有很多问题的。我不太好说出口,两根手指头对着碰了碰,这已经是暗示到极限了。
“啊,如果是这个的话,那还好……”
她突然害怕起来,避开我的视线,脑袋一下子低了下来,声音也小了几分,把嘴埋藏在围脖里面:
“我都拒绝掉了,现在,我可能没有那个决心去……恋爱。”她声音很小,支支吾吾的,但天公作美,突然无风,她的话我听得也算清楚。
我能理解,因为我现在的心情跟她是一样的,如果不是葛依柔的突然出现,我可能到现在也还是个人际关系只有同性的单身狗,还不会被卷进这么不正常的,我甚至都不知道能不能算作是“爱情”的恋爱故事中。
但钟安琪应该也很混乱吧,在一个“狼多肉少”的环境里面。初中的她因为外形的问题导致没人对她感兴趣,但现在可已经是今非昔比了,完全“成长”了的她,已经可以足够散发出让男性为之着迷的气质了,就算是在我们学校,她应该也会很有人气的吧。
“这种关系最好干净利索,不然的话会后患无穷的。”
这算是我的经验之谈吧。
“我明白,谢谢……”
让人没想到的是,她看了我好长时间,才终于是点了点头,嘴巴终于是从围脖里再次露出:
“葛润泽的话,现在应该已经有女朋友了吧?”
“我?哈哈,还是个单身呢。”
“哎?”
“为什么你会发出像是看到怪物一样不可思议的声音啊?”
“啊啊啊,不好意思,但我确实是有点惊讶。”
她不自主的抬起胳膊,但因为东西太多而还是没有抬起来,但表情已经是十分慌张了。
“我以为像葛润泽这样的人,一定会有一个优秀的女朋友呢。”
“八字还没一撇呢。”实际上,这一撇已经被我看见了,只不过我现在还是尽力的在阻止她跟我组成一个完整的汉字而已。
“那田诗……啊,没什么……”
她欲言又止,率先停下了脚步。
“怎么停下了?”在问出问题的一瞬间,我便得到了答案,原来我们已经来到了小区的门口。
“那就到这里吧。”
“别啊,来家里坐坐吧,父母都不在家。”
“哎……”她低声惊呼,我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不不不,我没那个意思,只是……那个,我只是……”我一时也找不到解释的话,感觉说什么都像是在暗示。
“我明白,我明白,葛润泽不是那样的人。”还是当事人笑着替我解了围。
但实际上我纯是有贼心没贼胆,我倒是想要“生活滋润”一些呢,但身边的人和事,都不允许我这样做啊,不然会被“机制惩罚”得很严重的。
“我还是就到这里吧,如果田诗渝在家里的话,我去打扰也不方便。”
这时候搬出田诗渝,实在是有些犯规,毕竟我和田诗渝的关系,同学们都多少清楚。
“好吧……”我点点头,既然她不愿意,我也就不要强求了。我接过她手里的东西:“真是对不起啊,明明才刚刚见面,还让你拿了那么多的东西。”
但她却微笑着摇了摇头:
“不,葛润泽能够像现在这样看着我,跟我说话,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啊?”
她在说什么?
“好了,不说了,这个东西给你!”
最后,钟安琪将手上的一个小袋子轻轻地递给了我,但这个东西是她沿途顺路买的,我当时还纳闷呢,她为什么要买一根男士的皮带?
“但这个东西不是你买的吗?”
“这是我送给你的。”
果断地将袋子放进我的手上后,她后退一步,像是刚刚冲线的田径运动员一样,露出了轻松的表情:
“生日快乐,葛润泽。”
一句简单的祝福,带着颇为寒冷的寒风,她消失在了我的视野中。
今天是……我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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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我自己都快要忘记了。
“生日快乐!”
一开家门,田诗渝和塞西娅就从门后冲出来,几乎是相同的动作,扑到了我的身上。
“父亲,祝您生日快乐。”
葛依柔还是那样温文尔雅,像是女主人一般,端庄的站在门前,向我正式的道着祝贺。
“谢谢……”我现在多少明白了一大早田诗渝将我支出去买这么一大堆东西的用意了。
“怎么了?老爸,感觉不是很兴奋啊!”塞西娅趁机戳着我的脸。
“没有没有,我真的很高兴。”高兴是真的,只是有种被剧透后的落差感,但还是很享受这个过程的。
“一天辛苦了吧?先进来!”田诗渝抓着我的手,带着我来到了客厅,等待着我的是一顿丰盛的晚餐:“这可是孩子们一起做的哦。”
“只是不知道您是否满意。”葛依柔有些腼腆,我这才发现,她身上还系着围裙,给人一种贤惠的感觉。
“肯定满意啊,相当满意了。这个炒肉,简直不能再帮了。然后这个鸡蛋……咳咳!”
“啊!爸爸,这个鸡蛋是我做的!”塞西娅兴奋地直跳。
“田诗渝,以后别让小孩子下厨房。”“哈哈哈,我知道了。”
田诗渝明白了我的意思,苦笑一声。
“叔叔阿姨刚才来电话,说‘你们年轻人的时间我们不打扰’,然后就决定出去玩了。”
“……”儿子的生日,倒成了这俩人的假日,不过还好吧。
“蛋糕什么的先等等,先看看两个孩子,对你有话说呢。”
我几乎全程是被田诗渝带着走。
只见两个孩子递给我一个袋子,里面是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
“父亲,这是我和塞西娅用打工的钱给您买的外套,算是……报答您对我们两个人的照顾,谢谢您。”
接过这份“来自未来”的礼物,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慢慢地接下,小心的打开,是一件就连不识货的我都认识的名牌。
“太破费了吧?”
“跟老爸比起来都不算什么啦。”塞西娅嬉皮笑脸道。
我这是何德何能啊?
明明只是个普通大学生的我,到底是……
“谢谢……”
被叫了半年的“父亲”,或许我现在才刚刚有些明白,这个词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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