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成人礼

坐在一颗树桩上，望着灰色的天空……明天就是成人礼了。该选择什么样的职业呢。

――明顿，是我所在的村子。在是帝国的边缘，住在这里的人，都过的很清苦。

“米诺。”在恍惚中，弄习惯性的呼唤着一个人的名字。她是我的青梅竹马，而我知道她不属于这里。

“你在想成人礼的事吗？”她靠在树桩旁边，离我很近。说话声声音让人安心。

“成人礼之后，你就要离开这里是吗？”

“嗯。买很久以前我就这样决定了。”

我笑了，但心里有一点难受。天空中的云，在几句话之间，变成了灰黑色。滴滴答答……下雨了。“回去吧。”

“嗯。”

我们两个人若无其事的在雨中站起来，在屋檐下一起走了一段路。在分别的地方我开口说：“保重。”然后离开了她。

走到家门口，打开半掩着的门扉。屋子里只有两盏油灯作光源。母亲在一楼无言地做着针线活。听到了，开门的声音，知道是我回来了。她说晚饭已经做好了，让我去吃。

我简单回应一下，就从她身旁走过。走到二楼。在窗户旁边的桌子上放着晚餐。看着会比平时要稍微丰盛一点。我在桌旁坐下，吃着饭。听到窗户外面传来悠悠的马蹄声，我往窗外看了一眼。是卫兵回来了。他们把身体藏在磨损的盔甲下面。手里握着武器，在雨中一步往前走。在军队行进时没人敢说话，即使这群人在村子里挺少见的，但是也没有敢多看一眼。

他们的盔甲上印着黑色的星形文耀，毫无疑问他们是帝国的战士――也是不死人。

不死人，被杀死之后会在魔力强大的地方重生。但据说，死亡的痛处依然会在。

可我不想当士兵。我想做什么呢？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什么是美好，不知道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我明白的是这十几年千篇一律的日子，我受够。我讨厌人们雕像一般的刻板的生活。这和死人有什么区别。所有人都表现的那么绝望，这个世界难道就没有一点美好吗？

我想，离开这里。于是乎，我的职业就在这么个贫穷的村子，在一次稍微有点丰盛的晚餐里。定下来了――旅行者。

晚饭之后，雨稍微小了一点，但是天空已经全黑了。周围的破旧的小房子里亮起灯。

我走在漆黑的路上。

我想见迷诺。

这也许是最后一次了。

因为这条路走了上万次，所以即使在黑暗中，哪里有台阶，这儿是谁的家，还是很清楚的。周围的路人因为怀着自己悲惨故事而变得高傲了。即使认识也无言相顾。那个人戴着大帽子的男孩比我要小一些。他的母亲被一只叫不出名字的怪物叼走了。我只记得一个女人疯狂的尖叫逐渐远去，走到他家时只见到一块残破的墙壁，和流了一路的鲜血。

他父亲因此疯掉，在某一天突然失踪了。而这个男孩却持着可怕的平静――直到现在。

哪一栋有些低矮的房子里住着格里夫妇，他们在一个月前，把自己的女儿卖到了几十里之外的妓院。换回了三年的温饱。那个女孩叫何雯，生着漂亮的脸蛋，百合般的皮肤，无暇的眼眸。而且身体也开始发育了一段时间。是一个漂亮的女孩。但她也和这个村子一样绝望。

当有一次，她和我还有迷诺闲暇时在一起玩的时候说起来自己要父母被卖到妓院去。

我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而迷诺大叫着流出了眼泪。一直劝她找机会逃走。而她自己已经淡然了。

我走过一栋栋房屋，到了迷诺的家门前。奇怪的是，从窗户看进去她家没有

一点灯光。我敲了敲门。

“谁？”那是迷诺的声音，我有点惊讶。因为平常都是她父亲来开门的。

“我，零星。”

“零星？真的是零星吗？”她声音颤抖着。她在怕什么？屋子里，发生了什么。

“对。我是零星。”

“零星……零星。是零星啊。”她沉默了一会儿。“好。我…………给你开门。”

我听到她一步步向前的脚步声，那声音在寂寥、黑暗里回响。门栓被慢慢拉开，门打开了。我看到了迷诺，这是理所当然的。因为她来给我开门了。但……有点奇怪。她的表情……她的脸还有衣服好像沾上了什么脏东西。在黑暗里，我看不清楚，但还是拼命辨认。但毫无疑问的是她手上还拿着一把带血的刀，血就在刚刚从刀尖上滑落，滴在了地上。

我懂了，她……刚刚。“零星。进来，好吗？”我被震撼到了。但她是迷诺啊，我相信她。虽然我很害怕，虽然她刚刚好像做了很过分的事。

“好。”

我迈出腿进了她家的门。

屋子里毫无规律的散布着两具尸体，一具倒在桌子上。桌上的碗筷餐具被无情的推倒，撒在地上。血从脖子流到桌上，又滴落发出滴滴的水声，像秒针的声音。还有一具好像被人搬到了沙发上，表情狰狞得让人发寒。

她把手里的刀放在流满血液的桌子上，然后用着血的手搬了一条椅子给我。和往常一样，平易近人的说：“坐吧。”

但很明显，声音里的绝望溢出来了。

“零星，我的父母刚刚也想把我卖到那家妓院去，就跟何雯一样。我怎么说他们都不听，所以呢，我就杀了他们。”屋子里响起了可怕的沉默“零星。可以把手给我握一会儿吗？我有点……”

我伸手在这间躺有两具尸体的屋子里握住了她的手。她手上的血，也沾到了我的手上。我能感受到，她在颤抖，她把我的手抓得那么得紧。迷诺一定很害怕吧。我看到了那两具尸体――自由的代价，从小开始她就把她感受到自由交给我。由她教给我的自由，现如今她实行了，反抗了这绝望的世界。迷诺……当然是对的。但为什么？我的心里是那么的抵制，就像害怕改变的羊群。我讨厌在黑暗中，在尸体里，被血手捂住。

但是……

迷诺，她不属于这里。更不该被送到那种地方我是知道的！我非常清楚，如果必须通过这种方法才能达成，那它就会成为最好的方法！

“你做的对，你不该被送到那种地方，你会过上更幸福的生活。现在逃走吧，去过新的生活。”

“嗯。”她松开了手，然后在黑暗中站了起来。“对了零星，你想好选什么职业了吗？”

“想好了――旅行者。”

“那，今晚和我走吧。”

她向我伸出了手。

她吸引了我，有点致命。我回到家匆忙的准备了一点行李。“零星，你要走了吗？”是母亲的声音。“对。”我停下脚步，回答。“在桌子上的东西你带去吧。这个家，没有什么能给你的了。”

我走到二楼，在餐桌上放着一把剑。月光照亮了它。在桌前，伫立了一会儿。拿起了剑。

在森林的路口，迷诺在等我。我会合之后，离开了村子。半夜赶路，直到天明。天刚亮，远方就升起了一道黑烟。一阵嘈杂从远方传来，成人礼开始。我驻足看了一眼。

迷诺说：“他们的成人礼开始了，而我们的，已经结束了。”

再重生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