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源!”
他们山呼着,呐喊着,竭尽全力的吼叫着。没必要隐藏什么了,初源回来了,所有的苦难都将终结。
这时,就是在那些人的叫喊声里,初源准备说话了。于是队伍的两翼向前迈进,以半圆形将他围拢。全场肃静。
人群中,他的姿容还没有完全丧失往日的光辉,身上的伤痕虽致使他的荣光蒙受了些许消减;可眉宇间展露的,预备复仇的勇气和傲然的神色,却让他的回归犹如被雾气侵扰的旭日般,裹挟以变天似得恐怖。
看着肃然而立的追随者,他有心要用慷慨激昂的言语宽慰他们的伤痛,可屡次要开口,却又次次泣不成声。
这些追随者形貌憔悴、体态枯槁,却仍旧忠诚的等候着。像遭了天火的松林里的枯焦树木,虽枝干光秃,可在死寂的焦野上,他们的躯体仍是亭亭挺立。
他们在等待,等待着他宣告胜利!或是……等待着与他共赴灭亡。
念及至此,悲哀的泪水不禁戛然而止,终于含着怜悯的光焰注视着这些追随者,哽咽道:
“你们的自由……到来了。”
他如是宣告,可是没人欢呼。
那些追随者,他们看着人群中的身影,没来由生出一阵恐慌。
我们的太阳要熄灭了吗?
无视那人示意他们离去的手势,追随者们轰然单膝跪地,没有其他言语,只是齐齐喊着他的名号。他们约定过的,他不能如此狠心的抛下他们。
人群中,被呼喊作初源的人自嘲般一笑。
初源!
他何德何能担当的起这个称号。
他们说他是反抗之初,他们称他为力量之源。
可他们手中的火焰不是他们自己的吗?
他们现在又喊他们给的名号作甚呢。
俄而,他长叹一声,在脚边随便寻了个土堆坐下。是的,他们还有一件事要向他求取。他们总是这么固执。
“是的,我说过要带你们赢得胜利。那么再次举起手中的火焰高呼自由吧!这是我们最后的战斗。”
听了这话,众人方猛地欢呼起来,只是才将出声,便被一道长长的太息强压下去。
那声音不知所起,无有远近。每个人听来都是一般模样,别无二致。
“唉~
便是在我所有的造物里你也是大的,可怎料你竟如此执迷,现在看来或许是我的过错。
我应是一切的父。”
“哈哈!那么‘父’。
您是故意隐去曾听到的吗?
在此之前,你应该无数次的听到过吧!
那亵渎神明的诅咒,那感恩的赞美的诗;
那痛哭,那狂喜;
那满腹的牢骚,那不屈的呐喊;
这现已几近消逝的顽强的呜咽似的声音,不正是你行将败亡的有力证明吗?
在不可见处予我毁灭吧!
这最后,我们还未必会输。”
“你原是我所喜爱的,现在我仍可宽恕你的罪责,在所有的造物里,你——依旧是大的。”
“哈哈哈,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不过如此行径,是怕了吗?你这所谓的神明!”
“既是如此,便予你毁灭,你的救赎不再有了。”
“对我,这却正是新生……”
又是一声长叹袭来,周围的世界随之渐行渐暗;不是正常的入夜,反倒像是染了墨的绢布,四周已然尽数为墨渍所染,可中间仍是有光的。
——墨渍还在蔓延,尔后终于连那光也不可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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