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母看着绝望的江痕,脸上挂着泪水,哽咽的说道:“是妈对不起,妈对不起你,妈不该这样说凝凝,你不要这样了好吗?你这样妈很心痛了啊。”
“可是妈,我的心现在已经是千疮百孔了,你为什么不能接受她,好好对她呢,你知道吗?她从来没怨过您,她只是小心翼翼看着您,您为什么不能对她容忍一点啊?”
“儿子,妈……”江母伸手想去擦掉江痕脸上的泪水,可是江痕别过头去,她的手停在空中,无法伸出也无法收回。
她知道她终于逼着让儿子恨了自己,两条生命因为他们家一连串的误会被敌人有了可趁之机,最终一切沉在大海深处。
张姐也不忍心看了,她来这个家也几十年了,从未看到江痕像个孩子一样哭着,也从未看到过他这么的绝望。
张姐又想起一件事,说:“我那天从医院回来时,看到少奶奶的手在流血,我猜应该是包子咬了她,所以她才踹了包子。”
“是吗?”江痕说道,她那样的性子知道包子不喜欢她肯定会躲的远远的,又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踹它呢,原来如此,那天自己根本没有看她,只是在指责她,那时她该有多伤心,该有多痛啊,太混蛋了,知道了这一切,江痕只想杀了自己,一次又一次的不相信她,一次又一次让她失望,原来自己伤了她这么多,难怪她不愿意对自己说一句话,她心底怕是根本不想见到他吧,现在连他自己都不想看到自己又何况是他呢。
江痕没有看江母,一步一步走上楼,后面传来江母着急的喊声:“儿子,妈错了,妈以后不再这样了,你原谅妈好不好?”
“可是,妈,这世界上再也不会有第二个夏凝了!”
说完江痕就回房间,快速的收拾了几件衣服,然后出了家门。
临走之前把那些照片扔在了沙发上。
江母捡起那些照片看了看,她明白了,她是犯了多大的错啊。
江母知道她再也无法得到儿子的谅解了,更无法挽留他了,此刻所有的道歉都是这么苍白,纵然她道歉,可是夏凝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却再也回不来了,这也成了儿子心中刻骨铭心的痛。
江母无力的坐在沙发上,张姐看着这样的江母,心里也难受,说:“夫人对不起,是我说错了。”
江母无力说道:“你没错,如果继续隐瞒,他会更恨我的,现在对他来说或许更不好受,我真的做错了是吗?”
“我也不知道,您也是为了他好啊!”
“我自以为是的好,却是伤他最重,如果可以重来,该多好啊!”江母喃喃道。
一瞬间,张姐觉得江母老了好多,这样大的精神压力对每个人来说都是太沉重了。
江痕离开了家,直接把衣服放到了个人宿舍,然后又去了医院,去换夏凝的小姑。
“小姑,你先回去吧,这里有我!”江痕对她说道。
“也好,你先在这里吧,我回趟家准备一下,还有凝凝的事。”
“嗯。”
之后夏凝的小姑就离开了医院,他坐在床前,看着像是睡着了的夏父,轻声说道:“爸,我做了好多的错事,我自己都无法原谅我自己,不止是我还有我的家人,对伤害了凝凝,您说我该怎么办?凝凝已经去了一个我再也看不到,够不到的地方,我想弥补那些过错,可是我再也没有机会了,您说我是不是太混蛋了,我对不起您,对不起您对我的信任,你脚给我一个完整的凝凝,而我呢,却再也还不了您一个完好无损的夏凝了,我这样子的人是不是就根本配不上她那样的好女孩?您告诉我吧!”
江痕说了很多,可是回应他的只有呼吸机的声音,床上躺的人再也不能给他建议了,再也不能叫他小江了,再也不会热烈的欢迎他去他们家了,就算他想再叫一声爸,也没人回应他了,他的心沉入了深渊,只有了无穷无尽的黑暗和下坠,再也感受不到温暖的春天了。
夏凝的葬礼是在一个礼拜之后举行的,应夏凝的小姑的说法,凝凝是想要安安静静的离去,不喜欢太过吵闹。
江痕选择了一块风景很不错目的,他相信她会喜欢的,因为那里有很多郁郁葱葱的树木,是她喜欢的绿色。
葬礼上来的不少人,有郁佳琦,方怡宿舍的三个人和李子白,江父江母,以及部队上的张扬,李伟,赵刚,还有厉胜国以及姜云。
大家都穿着黑色的衣服,站在墓地,手上都持有白色的花,佳琦抱着母亲一直在哭,声音让所有人鼻子一酸,方怡和何欢欢,李娜,三个人也是满脸泪水,大家都看着墓碑上夏凝笑的很灿烂的笑脸,都是悲伤的表情。
李子白站在稍微远的距离,看着夏凝的照片,想着,如果当初他卖迈出那一步的话,那么现在的结局是不是就不一样了,他太胆小了,所以他才会傻傻的站在她的葬礼上心痛着,什么也做不到。
张扬看着夏凝的照片,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夏凝的场景,他从未见过长的又好看性子却那么彪悍的女生,一个人徒手抓小偷,虽然最后是老大抓住了,这让他对女生的印象也彻底改观了。当她和老大成为夫妻时,他别提有多高兴了,老大很帅,她很漂亮,真是天造地设的一队,在后来的相处中他慢慢才发现她是一个很温柔的人,老大会很幸福的,可是现在她却就这么不在了,让人感到很惋惜,张扬看了一眼江痕,憔悴的神情比之前还要厉害,谁也无法安慰到他。
姜云对夏凝的最初感觉就是这个女生很美,但是她后来才知道夏凝和江痕的相处模式很奇怪,她只看到了江痕努力的讨好夏凝,却没有看到夏凝主动,这让她很生气,她那么努力都得不到的人却被她如此的挥霍,她有点讨厌这个女孩。
所以她就想着怎样去挑拨他们,当得知江母很讨厌夏凝时,她就努力讨好夏凝,让江母更加不想看到她,比起夏凝她相信自己和江痕在一起更合适,他们是知己,是战友,是朋友,还是初恋,这些夏凝她什么都比不上,她凭什么鸠占鹊巢,她利用照片去让她和江痕之间产生误会,让他们发生争吵,通过她和李子白的关系刺激江痕,让江痕放弃她。
可是现在,她却感觉不到开心,因为江痕爱惨了夏凝,为了她他和江母都差点决裂,不回江家,此刻姜云很羡慕夏凝,虽然她人不在了,但是她也带走了江痕全部的爱,如果可以她倒希望死的人是她,那么江痕是不是会记住她一辈子呢?
“我讨厌当兵的”,这是夏凝对江痕说的一句话,不对,应该还有一个厌恶的眼神,江痕认为这个女孩还真是奇怪,虽说不能让每个人都喜欢士兵,可是讨厌应该不至于吧。
人是好看,可是就是脾气貌似不怎么好,这是后面他们相处时江痕的感觉。救她时,那可怜的模样让他瞬间感到了异样的悸动,让人产生想保护她的欲望,后来她答应和他和平相处,让他很欣慰,他第一次对一个女生产生了兴趣。
所以当母亲让他相亲时,他第一个就想到了她,如果和那些陌生的人交往,那她宁愿选择她,起码不会无聊,再后来母亲逼的紧了,让他结婚,他就卑劣的逼她,让她答应,当她真的答应了的时候,他发现那是他第一次感到了兴奋,比他上战场还要兴奋。
他们终于结婚了,他们并没有感情,可是一天小打小闹的过着,日子也还不错,或许是姜云的出现刺激了她,她终于对她有感觉了,他感觉自己快要上天了,得到她的那一瞬间,他觉得他的人生完美了,想到以后只要有她在身边,那么未来肯定是幸福的。
可是现在呢,她死了,在他眼前就那么死了,尸骨无存,这个墓地里埋葬是她的衣冠冢,他连什么也无法触碰到 了。
只有这孤孤单单的墓碑。
之后大家分别行鞠躬,献花,临走前大家都安慰着江痕,他的悲伤是最沉重的,亲眼看到心爱的人死在他面前,他的心里是什么感受,也都知道。
后来大家都走了,只留下了江痕,和远远看着他的姜云。
江痕走进墓碑,手摸着碑上的照片,头靠着墓碑,就像是在抱着夏凝一样,嘴里温柔说道:“老婆,你不会孤单的,我会来陪你的,你要记住多来我的梦里,哪怕只是看我一眼也行,这样我才能活下去,这样才有勇气渡过这没有你的几十年里,你要记得要来,顺便带上咱们的孩子,我也想看看他什么样,是像你,还是像我,我希望他像你,善良而又温柔,像我就比较麻烦了,会让你头疼的,你一定要来,我会等你的。另外,爸爸我会好好照顾的,你可以来检查,我一定要让他活着的,老婆,我好想你,你一定要来我梦里,一定要哦!”
听到那些话,姜云无法迈出脚步去安慰江痕,他心里有多爱夏凝她已经彻底知道了,他们两之间谁也挤不进去,哪怕只剩下这块墓碑,她也只能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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