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青梅竹马

一片黑暗之后，心中曙光盛放开来，少年稍有些迷离的眼神，离开了梦中那些未知的虚幻，缓缓地张开，金色的阳光通过窗帘的缝隙照射进来，视线回落到了温柔的晨光之中。那些令人诡异惊惧的景象，一下子飞散开去，与梦境一起消失了。

淡淡的暖风从墙体上的空调吹出，昭示着他已经回到了真实的彼岸。

“呼~”在少年不经意间，他的双眸一阵异彩流动，随后那一抹亮光在他的眸子中消散于无形。

“我这是……在家里？”王斯图抬起头，看着熟悉的天花板，有些发蒙，似乎刚刚从睡梦中醒来还没有缓过劲儿。

“你总算是醒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声音不甚大，但是只觉入耳有说不出来的妙境。

“咳咳！”王斯图努力挺起身子，刚一用力还没有做起来，便觉得身子一软，续力上不来就要倒下来。

“小心一点儿！”一声略带着嗔怪的话语，随后少年感觉到了有一双手臂扶住了他要倒下去的身躯，一堆软和的靠枕被轻轻塞到了背后：“是你啊！小妖精！”

迎面一张精致的脸庞出现在他的视野中，看年纪约莫十七八岁的样子，却有着不属于她这个年龄的成熟，大概也是因为混血的缘故吧，女孩有一双碧蓝而清澈的眸子，明净清澈，灿若繁星，大概是听到王斯图对他的称呼吧，不知她想到了什么，对着自己淡淡一笑，眼睛弯的像月牙儿一样，仿佛那灵韵也溢了出来。一颦一笑之间，高贵的神色自然流露，让人不得不惊叹于她清雅灵秀的光芒。

精致到极致的五官，尤其是笑的时候是极好看的，那一双狭长的眼睛，细细长长的，有种奇特的魅力，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随着轻笑微微地颤动着。细致乌黑的长发披于双肩之上，略显柔美，松散着的长发，显出一种别样的风采，一颦一笑间，让人新生喜爱怜惜之情，洁白的皮肤犹如刚剥壳的鸡蛋，加上女孩儿化着淡妆，将一双细长的眼睛勾勒得更加妖媚，唇彩是粉红色的，嘴唇略显丰润，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

“当真是美到了极致啊！”心里这么想着，名为王斯图轻轻一笑对着眼前近在咫尺的少女说了一句：“西莉尔小姐，今天你是真的、真的非常漂亮！”

“嘻嘻~（#^。^#）~那当然，也不枉你叫我小妖精嘛~”与王斯图青梅竹马的少女听到如此赞美，似乎习以为常了，并没有任何其他反应，只是脸上闪过一片淡淡的红晕，随后轻轻笑了两声：“你做噩梦了？”

“嗯！”少年略微沉思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哗啦！”一阵轻响，随着窗帘被拉开，阳光猛地钻进了房间，顿时驱走了房间中的昏暗，可以看到外面正是大好晴天，不过天色，冬日接近正午的阳光大如圆盘，却不耀眼。丝丝暖流飘飘洒洒，随轻风舞动，落到哪里，哪里就会有温暖。

“呼~~”打开窗户，清新而又带着一丝阴寒的空气迎面而来，不会很冷，深深的吸上一口，顿觉一股清凉流遍全身，每个细胞都被唤醒，有种经脉皆通的感觉，少女做完这一切回头，发现少年正面带微笑的看着他，脸微微一红：“你最近的身体状态好像很不妙！”

“嗯哼~模模糊糊的！”呼吸略微有些艰难的少年苦笑着无奈点了点头，“有些混乱，也有些恍惚呢~”少年用少女听不见的声音喃喃道，眼前再次闪过一断断续续的片段——乌云蔽日天地、狂风骤雨、剧烈爆发的火山……各种各样让他有些不明所以的场景一瞬间如同电影一般在眼前闪过，虽然在别人看来这不过是他愣了一会儿神。

“唔！”少年有些扩散的瞳孔猛然一缩，随即回过了神，接着就看到了一个宜嗔宜喜的小脸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近在咫尺的完美面容，嘴边带着俏皮的微笑，阳光照射在她明彻的眼睛之中，灵动的眸子中似乎有点点星光在闪烁一般直让人要陷进去。

“你怎么老这样！无声无息和猫儿似的。”少年看着近在咫尺的皱了皱眉，似乎是习惯了少女这样的猝不及防，右手手指轻轻在少女鼓起的左脸颊戳了戳，“你呀！还是和小时候的一样啊！”

“呸！明明我是姐姐！你是弟弟！怎么你总是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少女似是嗔怒的轻轻啐了他一声，然后嘻嘻一笑，退了开来，“该起来了懒猪~睡了一天一夜了！”

“是这个理儿！”少年大概是觉得自己的恢复的差不多了，也没有了先前的无力感，在少女退出房间以后便也晃晃悠悠的站起身，先是看了看书桌上的那个老古董LED钟表——2045年2月16号！

“今天已经是除夕了嘛！Σ（⊙▽⊙"a！我睡了多久？”王斯图有些无奈的哀嚎了两声，由于到了高三的缘故，高中生自然是要加点儿课去应付即将到来的一年一度的决定人生轨迹的大考——“高考”，所以他在12号昏迷的时候，其实已经距离年关不远了，只不过那个地中海的教导主任以所谓的重点中学要加课强行拖了好几天。

“我足足睡了四天？可是为什么我没有感觉到饿？”一边打开了衣柜一边揉了揉肚子。“唉，衣服又小了哟~”王斯图叹了一口气看了看柜子里面为数不多的几套衣物，大部分都因为穿的久了，几乎都洗的有些泛白，不过生活相当拮据的王斯图并没有今年添新衣服的想法，所以还是随便挑了几件衣服把自己裹了起来，虽然家里暖气依旧在供应但是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非常的虚弱，窗外的寒冷似乎能穿过墙壁似的让他不自觉地要多穿一点儿。

“我有让医生定期给你注射营养液，但是医生后来发现你的身体在沉睡期间消耗非常的少，所以就给停了，他们说你很快就会醒。”房间外面传来西莉尔的声音，夹杂着一阵阵窸窸窣窣还有些瓶瓶罐罐碰撞的声音。

“这是在做什么？”王斯图轻轻嗅了嗅鼻子打开门，脸色颇有些古怪，声音愈发清晰了他有些猜到了什么，有些摇摇晃晃的穿过一小段门廊，然后进入了更宽敞的客厅，随后看到了装饰非常简单，却被打扫的一尘不染的屋子，邻近客厅的餐厅小桌上，几道菜品正散发着浓郁的香味，而一向寂静的厨房此时正热热闹闹的，锅碗瓢盆碰撞间声响大作：“哦嚯？西莉尔大小姐，我可不太记得，你什么时候会做饭了？”

“吃就是了~”美丽的少女手中端着一碗香喷喷的红烧肉从厨房里出来，路过他的时候顺便白了他一眼，然后脚底下似乎一个“不小心”踩到了某人的脚，“今天陪你吃个午饭，晚上我必须得回去了！”

“唉哟！”王斯图并没有挣扎，而是等少女安安稳稳的将手中的盘子放到了桌上，然后穿着拖鞋的脚丫子再次“光临”了一下他的另一只脚，随后才在少女“咯咯~”的笑声中“惨叫”了一声。

“没事儿，正好晚上我也有事儿要做！”这么多年下来了，王斯图也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春节，或者说，他已经下是的忽略掉了这个本该阖家团圆的节日了。

“好了~好了~去洗漱！”西莉尔在王斯图的背后被轻轻推了一把，摇摇头。

“怎么跟我妈似的！”嘀咕了两句以后少年还是乖乖去洗漱了，睡了这么多天了，嘴里确实很难受，那味道简直不要太美好。

“唔~~是有点儿真实过头了呢？”少年脑海中回忆着一个个破碎的梦中片段，每当他接触到什么的关键内容的时候却又总是模糊起来，似乎有什么阻挡着他去深入回想，脑海中只留下了那带给人无尽绝望的末日景象，随着牙膏有些麻麻的清香开始溢满唇齿之间，少年不知飘向何处的思绪又开始回到现实中来，在他面前的镜子中：

颇有些凌乱的黑色短发干净利落，眉梢微挑透露出隐约的一丝疲惫和慵懒，少年的样貌还算是不错，遗传自父母的良好基因，精雕细琢般的脸庞，英挺秀美的鼻子和樱花般的唇色，只是脸色中隐藏着苍白透露出他此时的身体状态确实有些不容乐观。

“这具身躯啊~”少年嘴里呼噜呼噜的喝了一口水吐掉了牙膏沫，随后颇有些感慨的叹了一口气，听到外面隐隐约约传来的鞭炮声，大概是哪家的小孩子贪玩吧，偷偷不知道从哪里买来了玩具烟花爆竹之类的在偷偷燃放，少年听着厨房里锅瓢碗灶正在奏响着悦耳的交响曲一般，心里顿时觉得一暖，虽然没人陪自己过个除夕夜守岁，但是好歹也不是孤零零一个人在家里过的。

待到少年简单的打理了一番仪表回到餐厅后，浓浓的香味勾起了少年的食欲——

“？”少年在路过客厅边的时候，突然感受到了什么，那是一种奇怪的感觉，一种很矛盾的感觉，既陌生又熟悉从内心升起，最终居然转化成一股寒意，让有些呆滞的王斯图突然感觉到了一丝毛骨悚然，少年的呼吸急促了起来，同时脸色愈发苍白了，冷汗只一瞬间，从后背渗出让少年的衣衫几乎使了个通透。

“&；；*%%￥￥#**&；；………………”恍然间，似是有阴森恐怖的轻身细语，在少年耳边回响着，居然还伴随着阵阵回音，从近及远不断地扑面而来。

“怎么了？”忽然暗香传来，雪白的柔荑自少年脖颈间环绕，身后刚刚还在忙碌的西莉尔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忽然半身靠过来纤纤小手轻轻地绕上了王斯图的头颈吐气如兰问，如水的双眸看向少年望着的方向，因为这里是公寓的二楼，而客厅的边上有一个楼梯是通往这栋公寓的一层，有些幽暗的楼道给人一种淡淡的压抑之感。

“唉~”微不可察的叹了一口气，感受到少年脸色的变化无奈的伸出手帮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呃啊！哈！哈！哈！”少年猛然间回过神来，猛然大口喘气，“咳咳！！”随后粗重的咳嗽起来，似乎被那股莫名其妙的感觉干扰到了一般。

“你很久很久没有去过一楼了吧？自从叔叔阿姨走了以后”西莉尔看到少年望着楼下怔怔的出神现在又是如此反应自然是想到了发生在王斯图身上的不幸眼神中闪过一丝黯然。

“没事儿~”王斯图强迫自己不去想起那些令他心碎的过往，轻轻拍了拍西莉尔的手背，随后恢复了原先的神色：“嗯~~好香啊~”

“那就先吃饭~尝一尝我的手艺~”西莉尔很自然的松开了怀中的少年，随后两人一起入座：“今天可是有很多菜的哟，不过还算清淡，我多做了不少放在冰箱里，到时候热一热就行。”

少女的轻声细语伴随着少年的狼吞虎咽和几声“嗯！好！”这样的回答声，虽然除夕之日家中有两个人略显的有些寒酸，但是王斯图已经非常感谢西莉尔对他的照顾了，一股淡淡的温暖在少年 、少女的心中氤氲流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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