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得拿个主意啊,别为难我这外来户啊。”
我看着胶着的战况,对其他人说。
“这里可是你的地盘,异魔。”老墨浑身荡漾着墨绿的的光辉,像是蒸汽一般一点点消散在空气中。
这种时候它依然认为吐槽比较重要。
“这里曾经是我的地盘,现在世界规则显然回归了,不然你们几个现在是在干嘛?”我反问。
几位祖龙王以及他们各自的下属,浑身的魔素都在与周围的空间呼应,汇入正在于怪物抗衡的世界规则中。
似乎这些由世界规则承认的守护者以及它们各自下属的眷族有办法将自己的魔素回馈给世界规则。
这我就帮不上忙啦。别说回馈了,我动手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对世界规则造成伤害。
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不同于惯用的长波短波,我似乎有一种可以直接作用于像是直接规则这样虚无缥缈的力量集合体的技能,我能感觉到它,想用的时候也能用出来,但我完全不明白其中的原理。
“裂痕越来越多了……已经逼近裂缝了。”我说。
“你有什么办法么?”珂珂问我。
“我要是有办法……嘶,裂缝早就消失了啊。”我说。
嗯其他人全都全力以赴的帮助世界规则压制那个怪物,只有我,斥候小姐以及祭司小姐三个闲人帮不上什么忙。
祭司小姐是因为等级太低,贸然动用自身魔素呼应世界规则,自己都有可能被抽干。
我呢……我没法呼应,而斥候小姐是我的眷属,世界规则也就把她略过了。
那当时把她拽来是为了什么?我的店啊!
寄希望于城镇居民素质就完犊子了……
得了,幸好收入都是直接放进储物间,屋里的东西嘛……无本的买卖也亏不了多少。
“你们确定现在压制住……那个了?”我问老墨。
“不知道。”老墨惜字如金,从牙缝里挤出几个音儿。
哦,看来压力还蛮大的。
“你们撑住,我去吧我的本体救出来……放在那太不放心了。”我说。
“快点。”又挤出几个音。
三号稍微后退,躲在墨森后面然后意识直接切换到了本体。
几乎是意识切换过来的同时,我立刻感到了不妙。本体立刻展开传送离开了刚才的位置。
本体出现在不远处位置,回头一看,吓出一身冷汗。
视线所及是遮天蔽日的黑暗,以及遍布的裂缝。
离我最近的老墨快速脱离了原来的位置,顺便还带走了实力稍差的祭司小姐,珂珂以及我那无暇顾及的三号分身。
其他的祖龙王被黑暗遮蔽,看不见情况。
这东西忽然爆发,挣脱了世界规则的限制,虽然立刻有被压制,但黑暗的范围却比之前扩大了不知多少倍。
我拥有世界遗迹所有者级别的称号,因此我能够感知到其他几位组龙王以及他们各自的眷族除了在切断被污染的魔素链时受了点波及外,大致上还算安然无恙。
但同时我也感到了另一个十分严峻的问题。
这黑暗吞噬掉了周围的一切。
之前在外面我无法完全感应到这片黑暗,现在在世界遗迹内我却能明显的感知到它。
如我所说,因为它吞噬了周围的一切。
地面,空气,世界规则的一部分力量,以及顺着祖龙王们支援世界规则的那道无形的链条,侵蚀了他们的魔素与命源。幸亏祖龙王们见机得早,毫不犹豫的切断了与世界规则的联系,退开了身形,负责后果不堪设想。
这时我终于大概的察觉出这东西究竟是什么。以及他究竟做了什么。
我是异魔,自界外而来,不受世界规则的影响。
而这黑色的怪物,恐怕与世界规则同源。它吞噬并改写了世界规则,以及我在这里留下的印记。并且它比目前我所知的世界规则更可怕。
他能够影响到我。
得到这个结果并不费力,联想到之前名号中的绿衍界、橙补属、青补属以及虹仔的蓝衍界——
此前我一直怀疑,世界规则是有意识的。
老鲲曾说过,颜色是相当重要的东西。因此,或许世界规则是位阶足够高的“绿色”以自己的意志衍生的一界,从字面意思上来看,或许还有“青色”与“橙色”参与来弥补不足。而虹仔则是从“蓝色”衍生的世界中穿越来的“异界人”,也就是异魔。
以此推断,也就是说,眼前这东西恐怕就是与世界规则处于一个等级的……“黑色”。
老屈说过,在世界规则诞生之前,这里属于“紫色”的体系中。
或许是“绿色”侵占了“紫色”的地盘。
同样的,它同样衍生除了自己的一界,并且在逐步扩大,它如今的行为,正如同过去“绿色”对“紫色”的所作所为一般,实在吞噬这里原有的规则,化为自己的“世界”,定下自己的规则。
虚空中产生的裂缝,就是它在扩充自己的世界时,与所谓“绿衍界”产生的两个重叠世界之间的冲突。
这也可以解释为何这东西出现后世界规则会如此大动干戈。
但是——
尽管我依照中二病主观分析出的这些东西乍一听很有道理。可还是解释不通啊。
你来抢地盘我无所谓,世界规则反应大了一点也是情理之中,可我只是个外来户啊,绿衍界的世界规则都没有赶我走,为啥着黑色就抓着我过不去啊?
先前在野外,也是看见我就冲了上来,现在在世界遗迹。同样是在我意识回到本体的一刹那发难。
我招谁惹谁啊?你们谁占了谁的界,我不都还是个外来户么。
我现在很想有个人能为我答疑解惑,而且我现在最想询问的——就是世界规则,就是那个倒霉催的“绿色”。
“现在怎么办?”我问老墨。
“不清楚啊……你到底要用那个身体啊?”它松开了抓在手里的三号分身反问我。
吐槽对你来说高于生命么??
“显然是黑色的那个更关键吧?它可能是——”
“我知道。”我的话非常难得的被墨森打断了。
“我们讨论过颜色与世界规则的关系……至少我的判断与你相同,它或许是另一个世界规则。”它说。
“所以,我们该怎么对付那个东西?”
“我们?我们做不到——只有你才有可能做到。”老墨说:“你是彻彻底底的外来者,不收任何颜色的限制。你能够抵抗绿衍界,应该也能够对黑色的这个。”
老墨的这个推论简直让我气急败坏。
“首先,”我说:“这怪物从一开始就是冲着我来的,我的攻击对它不凑效,但是它却能侵蚀异魔!”
“因为你的力量不完整,我不知道异瞳异魔有什么特性,但显然,你现在的力量是分散的,从你当初得到第五枚异瞳的时候,你就把自己的力量分散了。”墨森提醒我说。
“随你怎么讲!就算聚合起来的力量能对付黑色!按你的推论反过来说,能对付黑色自然也能对付世界规则!而且到了那个时候我的威胁就会比黑色还要大!到时候世界规则会放过我?!”我对墨森怒目而视,只可惜本体的构造做不出任何表情。
“墨森!不能放松!世界规则已经再次压制住了它,我们依然需要协助世界规则!”碧渊祖龙王的声音传来,没有使用单对单的传音,而是直接我以及其他的祖龙王。
“异魔,世界规则并不是阶级的顶点,既然可能有其他衍界存在,也就意味着还会有更上级的规则制约着这些颜色。”青空祖龙王忽然对我说。
“世界规则一直在浑浑噩噩的状态,不论何种原因,他的意志都一直被压制,有可能是外力,也有可能是它自己。”赫烛祖龙王忽然没头没尾的提起这么一茬。
“我们可以尽量掩盖你的痕迹,但假若你有什么办法,现在不可藏私!如果在这里不能阻止这个怪哦呜,将来我们就在也没有办法能制止它!”灰壑祖龙王严肃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尽量掩盖?说得轻巧,你们拿什么掩盖?”我有些恼怒的问。祖龙王们可是已经给我留下了相当深刻的不靠谱的印象。
“那东西有一个核心。应该是一个……人族。”灰壑说。
“然后呢?这有什么关系?”这我倒是没看出来,不过有个人族又能如何?
“即便是与绿色平等的阶级,想要侵入一个已经成熟的世界,也需要一个落脚点。也就是那个怪物的核心。”老鲲的意识传来。
“揪出他的核心,或者将其破坏。只要它失去立足点,便无力抵抗世界规则的压制。”
“我们协同世界规则,压制住它,你想办法破坏它的核心。只要成功,世界规则就可以践踏完全压制,以现在世界规则模糊的意志来说,察觉不到你动的手脚。”老秦说。
“但你必须用全力,以你现在的力量不足以破坏它的核心,你需要现出真身。”赫烛说。
“真身?”我边传神念边分神控制着复苏森林中那具分神快速赶到世界遗迹,同时三号与储物间里的二号都已经被我分解收回了本体。
能相当明显的感受到力量的壮大。甚至,因为真身在这里吸收了不少空间裂缝中散出的异魔残留,在这两句带走了绝大多数异瞳的分身回归后,本体的力量前所未有的充盈。
可是,真身是什么?我从未听说过。
再说,我最开始也没有什么压制力量乔装改扮之类的活动,那不就是真身么?
“圣族完全解放力量后就会现出真身,并不是原形,你始终没有散出过任何高阶级的压制力也是因为没有现出真身的缘故。”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老墨悄悄传音向我解释道。
哇,群聊过程中原来还能开私聊啊,好方便啊,话说回来到底是我任命的守护者啊,真是贴心。
“你们现在的状态是真身么?我现出……换个词,我变成真身之后不会也变成你们这个个头吧?”
“我?这倒的确是真身,对于我们来说压抑真身总归还是慢了一些,所以平时都这样。你似乎是一直在无意识的抑制真身,我也说不好真身的你会变成什么样……”墨森说着,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说:“这话由我来说不太合适,但我自认为对你是最了解的……异魔,你记得,我们帮了你很多,但依旧……需要提防。”
嗯?
这是什么意思。
我狐疑的瞥了老墨一眼,它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专心致志的控制着魔素源源不断的支援世界规则。
它的话让我很不舒服。
并不是因为对祖龙娃们的信任让我对这话感到愤怒,而是因为这话终于让我直面一个现实:即便是这样魔幻的异世界,人心依旧难以揣测。人们都是为各自而活,这点不会与过去有多少差别。
这也终于让我想起,尽管我一厢情愿的结交朋友,但最终我仍是个外来者,即便在里,我依旧是孑然一身。
忽然觉的一阵心累,之间充盈着力量的身体似乎也一下子就空虚起来。
另一具分身终于赶到,这时不时多愁善感的时候,我也就抛开那些杂念,将这最后一句分身吸收。
终于,现有的主瞳,加上六枚异瞳首次完整的聚合成一只七瞳异魔。
我开始尝试着变成所谓的真身,沉下心去寻找那所谓的抑制。
没有很费时间,我便找到了那股抑制的力量然后我轻而易举的消除了它,就像是在自然不过的一件事。
再然后,我睁开了眼睛。
是的,睁开了眼睛。
不同于过去本体那种没有眼皮的构造,这个所谓的真身似乎有了一层眼皮。除此之外,单纯的视野也变得异常的开阔,好像……身体侧面多了几只眼。
异瞳跑到侧面去了?
前所未有的视线宽广视野,我觉毫无异样的自然借宿了,并且理解起来没有任何障碍,异世界还真是不讲道理。
心念一动,几块视野发生了变化,相当奇妙的感觉,扭动视线,其中的两个眼球相遇了。
自己与自己对视是什么感觉?
我没法形容。
异瞳是真的跑到了身体侧面,变成了独立的眼球,甚至还可以控制他们离开眼窝自由活动,每个眼球后面都连着条触手一样的……好吧,就是触手。
借了这些眼球能离体活动的福,我现在能毫不费力的按期这身体的全貌。
然后我不禁感到一阵脱力……
这幅尊容让我根本没有去描述的心情——我终于如愿以偿的变成印象中那种重口的邪眼怪了。
看吧,眼球,触手,一应俱全。
身上的壳倒是变得整齐光滑了不少,不再是以前那样石头块一般随意的外骨骼,反倒像是一层铠甲一般。
尾椎已然健在,只是身上还多了许多条其他的触手——
哇。
彳亍口巴。
我无话可说了。
不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我强打起精神,向着黑色的怪物发动了攻击。
能够在世界规则的压制下,以及怪物的抵抗中,悄悄攻击到核心的方法,同时也是一抹用来吞并改写世界规则的方法。
我一直没用过,但是我对此相当的清楚。
就是念力、精神力、神识。
随便怎么讲,步骤都差不多——
没有步骤,干就对了。
祖龙王们全力发动,支援着世界规则,那黑色的怪物被压制的小了一圈。
果然,作为外来者想要正面抗衡世界规则还是有些困难的。
这个时候我的精神力悄悄地避开风头溜了进去。
怪物内部是一片混沌,什么都无法区分,我只能凭着感觉寻找那个传说中的核心。
可是。
不待我寻找,忽然就被一股力量牵引着,吸到了深处。
这是什么东西!!!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我魂飞魄散,分身本体没了大不了重新做,我这包含着意识的念力要是没了……那我这个人也就不存在了啊!
传说中的脑死亡啊,那身体各项机能正常也白搭啊。
不是……这……???
这几个祖龙王坑我的吧??借刀杀人啊!
可是,就算这样,现在我依然无法可想。
这还是我第一次,意念被完完全全的压制住。
分不清方向,分不清距离,只是不多久之后,牵引力消失了。
在我的面前,出现了一道荧光,就像是祖龙王他们用祖魄交流时那样的光团一般。
依稀可见是个人形。
???
人形?
我这是到了核心了?
这怪物这么好心直接把我拽到核心了?
“你是什么?”突然出现的一道神念问我,旋即,那道人形的荧光上忽然出现了一团黑色,那黑色快速胀大,吞没了整个荧光,如同火焰一般,在虚空中熊熊燃烧,连我的意念都感到阵阵刺痛。
“我是……你是什么?”我反问它。“你就是那个怪物的本体?你就是黑色么?”
“黑色……那不重要。”它回答我,声音听上去就像是普通的女声……比起想象中还要普通。“我又更要紧的事——对我而言。”
这东西智力这么高?我完全无法把这个说话清晰又流畅的东西与之前那个黑色怪物联系在一起。
“对你而言要紧的事?你不是一开始就在攻击我么?”
“我原以为你会更早一些动用这个方法的。可最后没办法还是引出了绿色……我也没想到你会跟它的眷族混在一起。不过,还是那个问题——你是什么?”
嗯,虽然说话很富有条理,但这神神叨叨前言不搭后语的说话风格简直跟那群祖龙王们如出一辙。
“界外天灭道无属异噬异魄异瞳吞魔,我是个局外人。”我说。
如何?现在这个称呼我可是背的很流畅了。
但是,没想到,对方一阵沉默后,说出了一句让我大跌眼镜的话。
“那是什么?”它问到。
“……”
你问住我了,姐姐!
“绿色对厄舍楠的影响太深了。我对这里内部的称呼一窍不通,不过你不是这里的界民吧。”它问。
“这你可问着了,我压根就不是这里的……那个什么界民,我是从别的世界莫名其妙的来到这里的。”既然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就干脆透个底,反正我们都是外来户。
“你非常的特别……是的,非常特别。最早我从一个女人身上高手到了这样奇特的气息,然后你就直接出现了。”
女人……指的是珂珂吧?
“你有什么目的?总不会是感到老乡在这儿特意来看看吧?”我问。
“不,厄舍楠也只是世界的一部分,我是那个世界的本土人,而你是彻头彻尾的异乡人。”
厄舍楠,我的二次听到这个名字才反应过来。
是汉语!不,应该说是一种近似汉语的发音!
没有连音,这三个音节都非常的干脆,并且我能直接的理解成三个汉字。
这家伙究竟是哪来的?真的不是我的同乡?倒不如说,它所说的那个世界到底是什么地方?
“我不否认,我现在的处境非常不妙,因此我想避免无意义的争斗,现在我寄希望于你的慷慨——或许你愿意与我制作一个身体?我相信你有这样的能力。”
“什么?啊,哦。那个倒是举手之劳。”我说:“你想要个什么型号?”
现在意识完全捏在对方手里,我跑也跑不了,再说这个要求对我而言也不是个事儿,我自然是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重要的不是外形,是质量,你给我大概这么大小的一块就行了。”
黑暗的火苗分出两绺,在空中比划了一个大小。
我说,外面现在打得正起劲呢,我们这是在干什么啊?好LOW啊。
“然后呢,你整这么大排场就是为了这个?”我问。
“不,你要是不答应我就只好明抢了。”它无所谓的说:“还好你好商量,我也省了不少力气。”
啧。说得好像吃定我了一样。
“外面的世界规则你怎么处理?那些位可都还在围攻你呢……”
“你对于世界规则而言也是个威胁。”它说:“不如你来帮我?”
“我?我这一堆事呢……之前答应了血角还没……你给我留个联系方式吧,万一哪天混出头了我就去找你。”
“那天就不一定有我没我了。”说着这么悲壮的话,他听起来兴致却挺高,大概我答应送它一句躯体对它而言真的十分重要吧。
“不过,灰壑祖龙王说你有一个核心……是人族?这是怎么回事?”我问。
“如你所见。我来这里之后就找到了一个人族借用了它的躯体。我是因为担心在引来绿色后他受到波及,才动用我的力量掩盖了他。”
“那你为什么还需要我对帮你做一个躯体?”
“这里被绿色控制但终归还未被波及……但你可以做出单纯的无意识的躯体,不是么。那是相当优质的媒介。”
嗯,又是一句不明所以的话,我决定不咋纠结这个问题。
“现在我们怎么办?”我问。
“把他推出去。”它说:“你带着这个人走,我牺牲一部分力量让绿色消灭掉,这样不论是你还是他都不引起绿色的注意。”
“那你怎么办?”我又问。
“那部分力量在得到躯体后就无伤大雅,就当还你的人情,我可以潜藏在他体内,完全压制力量,绿色不会发现。”它回答:“真正……你是否会遵守承诺。”
“身体只需要一小部分一年就可以操控,剩下的意识我押在你这里,如何?”
虽然不清楚意念不完整会怎样……但至少有一部分在外面,再说价钱都谈好了,这个时候它也不至于对我发难吧。
“可以。”它回答。
紧接着我就感到一时如同被人割裂一般,强行被分裂。
我毫无抵抗之力,这也让我庆幸刚才没有跟它起冲突。
对方言尽于此,没有一句送别的话,其中一部分意识就直接被踢了出来。
下意识的带着一扯,那片正在与世界规则僵持的黑暗猛然一僵,接着一个人族被我从里面拉扯出来。
“它成功了!”灰壑的神念响起。
剩下的事情就简单了,祖龙王们士气大振,联合世界规则一起,很快便消灭了那堆失去了意识控制的黑色,之后,不待众人相互招呼一声,空间便再度扭曲。
稳住神定睛观瞧,我又被传送回了月盟的那个平原——最开始的战场。
先前的圣族们都已经离开,似乎感受到世界规则参与其中,他们也不敢多待。
之前明明看到老白来着……直接给送走了么……
于是现在,现场只剩下了我和另一个陌生的人。
——当然了,还有那怪物被消灭后剩下的一些像是石油一般粘稠的大小不一的黑色残块。
再说说那个,陌生人,此人眉清目秀,俊俏端庄,面容姣好——总之就是很漂亮,还显得十分腼腆。
就像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要说有什么别扭的,那大概就是她脚下那团浓稠漆黑如墨的影子。
“我们成功了。”她旁瞥了我一眼,开口说,紧接着我就感觉剩下的意念失去了限制,回归了本体。
啊,原来意识还是你在主导。
我也不多废话,散出飞灰,合成了先前她比划的大概那么大的一个球体,塞给了它。
反正她说过形状无所谓吧。
现在我还是异魔真身的形态……世界规则只是把我拽回来,却没有办法把我还原成来时的那几具分身。
于是我干脆直接以本体变成了人形状态。
“我果然没有看错。”她掂了掂分量,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松手将圆球丢向脚下。
只见圆球落到了它的影子上,就仿佛落进了一片深不见底的深渊,霎时间便消失了。
什么原理??有点像储物箱啊这个。
“你以为是什么?”对她那句没有看错稍微有些在意,于是我就问她。
“髓质。”她有些感慨的说:“这是目前我所知的最完美的载体,不论是与魔素的亲和度还是耐受度都极高,质地极其坚硬并且能够一定程度上进行自我修复。并且可以在催化后变质成为我所知的任何物质。”
啥?髓质?这不就是可操控的PM2.5么。
“你是说,我这些东西是髓质?”我又散出了些许粉尘给她看。
“粉状髓质……”她看着粉尘,若有所思:“可以自由重组结构……原来如此,很有价值的发现……”
我说,这货该不会是个神棍吧。
“外界的髓质储量非常稀少,甚至……可能总量没有你送我的那些多。你从哪里得来的这么多髓质?”她问。
“做出来的。我可以分解掉其他物体,最初只是皮肉一类的有机物,现在则是能分解见到的任何物体,只要分解成功,得到的就是这些。”
她一副无言以对的样子看着我,但没有在说些什么。
“既然你都说这么金贵了……再给你点你要不要?反正我也不缺这个。”我试探性的问她。
“你能给多少我就要多少。”她毫不犹豫的当机立断。
嗯,这也是个相当务实的人,奉行拿来主义,毫不顾忌脸面并且绝口不提回报。不错,有前途,我喜欢。
就当交个朋友呗,反正这东西我还真不缺,我也不知道这几个月究竟屯了多少这个……髓质,每天光靠收垃圾,就是能得到大量的髓质……我要是跟她说我是捡垃圾得到的髓质,她该是什么反应?
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我源源不断的招出粉状的灰质,送进她的影子里。
一看吓一跳,不知不觉我竟然已经积攒了如此大量的灰质。
铺天盖地的粉末看起来就像是首都的雾霾,恍惚间竟然有了些家的感觉。
她的影子就像是个无底洞,源源不断的吞噬着粉尘,之后我又意犹未尽的当场分解了脚下的一大块土地,做成了不少灰质塞给她。
“就这些吧。”在一个相当漫长且无聊的过程之后,我对她说:“我的库存见底了……虽然我可以把周围分解掉在继续制作,但我怕那样引来世界规则的注意。”
这倒是实话,因为分解物体的过程与分解规则并没有本质上的差别,所以我也不敢做的太过火。
“我欠你一个大人情。”他没有说什么感谢的话,但就目前这一段极其短暂的相处来说,我觉得她能说出这话也很不容易了。
“你有名字么?”它问我。
“你就叫我……十七。”我思索了一下还是坚持了这个名字。
“十七?”有些古怪的看了我一眼,但还是点了点头。
“我与他约定,他用仅存的一切向我换取,帮她摆平一些是非的能力。”她忽然对我说:“事情我已经办完了,再留在这里也无妨,我便把他交给你了。从现在开始,他的一切都属于你。”
谁啊?
大概是说的她现在占据的这个身体吧?
噫,等一霎,又来一个?
现在都流行卖身契么?珂珂那个是为了惩罚她无辜拉我下水,才跟她签了三年的合同。这个更好,听口风像是永久的啊……
我要这么多随从眷属有啥用啊。
不过她既然说了——那我就收着呗,毕竟我也是拿来主义。
然后她像是适应身体一般扭了扭身子,活动着各处关节,紧接着走向先前那怪物的残骸,抓住了其中的一块。
周围残存的黑暗碎块如同收到召唤一般向她的手中回拢,收缩。最终一把一人多高的,造型简朴的厚重长剑出现在她手中。
只见她站在原地,周身多出了一个诡异的力场,然后又迅速消失不见。从出现到消失之间的速度快的足以令人怀疑是不是错觉,但我相信我的异魔雷达所感应到的一切。
紧接着她的气势便飞速的攀升起来。
与之一同攀升还有等级……她的等级以一种对世界规则完全蔑视的气势疯长起来,简直像是开了挂一般。
她的等级从一级开始,经过了令人心惊肉跳的疯长,然后逐渐缓缓减速,最终停在了——
71级???
这是神马?
十里坡剑神?
怎么在周围十级新手遍地走的地方怎么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诞生了这么一尊大神?
“也不让他白帮我一场,这里的规则之似乎与等级有些关系,我帮你将它提升到了质变的高度,就当又还了你微不足道的一点人情。”他说。
这次可就换我目瞪口呆了。
她惊叹于我这信手拈来的一堆灰质,我则惊叹于她就燃能如此轻易地提升等级。
搞什么,要是有这一手,血角还用那么麻烦?
还有质变的高度是什么意思?是值得圣族吧?我记得人族要到七十级以上才能成为圣族,所以才是其实七十一级么?
“我的时间的确不宽裕,我们就此告别吧,如果还能再见我会找机会还你人情的。”她说:“我是奥辛克。”
之后,她的脚下忽然一软,整个人一个踉跄,扶住重剑这才站稳。但我却能明显感觉出。那个自称奥辛克的家伙,已经离开了。
也就是说,现在眼前这位,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纯正人族了。
真是来无影去无踪啊。
“额,幸会?”我试探着先向她打个招呼。
闻言,她抬起了头。
容貌未变,依旧是眉清目秀,俊俏端庄,面容姣好,略显羞涩只是……
为何她凤目含霜???
很不友好啊,这个表情。
“我能感到它离开了。”她开口对我说:“我虽不知道为何……但你是什么人?为何我会变成你的从属?”
啊,是在纠结这个啊,你怎么看出从属来的啊?名号称号之外还有状态栏不成?我一直没注意过啊?
“那家伙欠我一个人情,所以临走前把你留给我抵债了。”我半真半假的说。
欠我人情不假,把她留给我也不假,假就假在其实按价值来说她根本不足以抵债……
“如此轻易……我不能接受,不论你是谁,你与它是什么关系。我与它是交易,虽然我将一切交还给他,但它也不能随心所欲的把我转交给别人!”
她冲着我扬起了长剑,剑尖指向我:“于我决斗吧,你赢了我便心甘情愿奉你为主,不然你就死!”
啊,好臂力,拿卡看起来都很有分量的长剑你竟然能单手平局。
然后她身形一花就消失了。
What???
千钧一发之际我从储物间取出那根棍子往面前一竖,长剑理氏便狠狠地斜劈在我的棍子上,震的我手臂一阵酸麻。
喂喂喂说打就打啊,连个开始都不喊???要不是我见机得快,这一剑就招呼到我脸上了!
你也太好斗了吧!我跟那个奥辛克都是靠和平交涉完美解决的问题,为啥你一言不合就要动手啊?
这女人行动非常敏捷,我变回人身后尽管下意识的再次施加了许多自我封印,但我现在可是七瞳的完全状态!结果这家伙竟然比我还要快上那么一丝?
我直觉眼前一花,然后那个人就已经拨开了我的棍子,欺身上前照脸又是一剑。
这一剑吓得我汗毛倒立,赶忙后跳躲开,对方却立刻便追上我,又是一剑。
我只能再次拿棍子抵挡,竖起棍子架住,他长剑一转又从另一个方向砍来。
于是一场大概是我来这边之后最刺激也最让我抓狂的战斗开始了
我横扫一棍她猫腰躲开,顺势一剑刺向小腹,我一压棍子逼她向左闪开,没成想她身子一晃又跳回来一剑瞄向我的肩膀,我斜肩躲过。脚尖点地,腰身一拧,划了个剑圈。
退一步,一剑刺出,未中,回身一剑——撤右脚,斜身拉回,左手下扳剑柄,剑见猛然上划——过头转身,斜挥一剑。调转手腕,剑随身走,横向一划,又一拍剑柄,背身过顶抡出一个满,又砸下一剑。
那柄长剑的动作大开大阖,其实每一式都非常的笨重,但是她的速度实在太快,力气也实在太大了。那柄剑挥舞起来如同一道有意识的旋风,随着她的身体上下飞舞,到后来根本看不清剑刃的位置。
我只能拿着棍子左支右绌,原本棍子应该是很灵活的一件兵器,怎奈何我给自己封印加的太多,又没什么成章法的棍法,被打的着实是有些措手不及。
厚重的剑身到了眼前勉强能看清,赶忙狼狈的夹开,可紧跟着又是一剑砍来。
我连连后退,对方却不依不饶,冲上来行云流水一般就是一顿猛砍!
上面一剑,左边一剑,斜下一剑,右上一剑,正上一剑,左下一剑,挑来一剑,斜批一剑,刺来一剑,回身砍一剑,借力劈一剑,又是上面一剑下面一剑斜下一剑左上一件右面一剑刺来一剑向左一剑右面一剑左上一件左下一剑当中一挥斜下一挑中间一刺左边一剑右后左边中间上面下面一剑一刺一挑一劈连出挥砍转斜刺转挥砍转刺转上挑转下挥砍右面左遍斜上正下回拢批斩带斜斩接反身斜斩扭身回撤结突刺回撤反手挑翻转空挥倒手二轮上挑劈斩带膝撞扭身横披反身砍三下五去二九九八十一%¥@¥#@¥#¥%%(‘’*@&##!#*()@¥*¥#)@*##&*】*【}》::》】#¥@¥………………
无量他妈个天尊!老子衣服都快被刮花了!你他妈要干嘛啊!?扒光了我想耍流氓啊?
咱不能这么欺负人啊!
话又说回来,欧洲的武器一直给我一种十分笨重的印象,尤其是长剑这样看起来又打又笨重的家伙,谁能想到两个握柄竟然能舞出这样花里胡哨的剑法来!?这是什么招数!?乱披风剑法???
疯女人舞重剑竟然恐怖如斯???是不是还有一句此子不能留???
我对这些武器的印象真的要从根本上改变了!
不是,我在这处处让你,你怎么没完没了了啊?
身后就是那个之前做髓质留下的大坑,我已经被逼退到了坑边。
我实在是没兴趣跟她在这多纠缠了,所以毫不犹豫的使出了阴险的手段。
比武?决斗?谁跟你讲究那些?
当下直接用念力覆盖周围所有方位,然后非常轻松的制住了她。
她的行云流水的动作顿时一僵,不待她反应,我飞快欺身上前,依仗砍在她颈部。
效果立竿见影,这女人立刻就闭过气去,在念力的支撑下以一个古怪的姿势软趴趴的瘫在了空中。
这下终于消停了吧。
我转身一仰头倒在坑边草地上,毫无必要的大口喘着粗气,放松我连续高速运转紧张到隐隐作痛的神经。
太……太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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