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给我住手,把他们的枪缴了,谁敢反抗格杀勿论。”一个小院子突然涌入如了三十几个人,廖俊东他们被围了一个里三层外三层,原本就窄小的院子变的更加拥挤不堪。
“你们是谁!凭什么缴我们的枪!”粗犷声音的军官被突然出现的这么多人围住,心中不免有些慌张,但是一想到自己背后有人撑腰,立刻壮起胆子对来人进行质问。
“我是谁你没必要知道,回去告诉你们的长官,最近最好给我放老实点,否则以后有他好果子吃。”新进来的领头军官没有穿军装,但是一身中山服和不俗的装备,已经证明他的身份不一般。
“哼,都是在重庆混的,谁怕谁,有本事你今天就把我们给打死,否则谁也别想从我手里把他带走。”粗犷声音的军官好不容易抓出一条大鱼,说什么不能放手,他还指着这件事情得到上级的重用。
这么多年来他都是小心翼翼,不敢有丝毫怠慢,就是为了立功然后往上爬,如果他是单纯的为了发财,他刚才就收下了廖俊东的钱。在他心中只要有了高官还怕没有厚禄。
穿着中山装的军官看似文质彬彬,但是下手速度非常快,还没等他把话说完,枪就顶到了粗犷声音军官的脑袋上:“你们戴老板都不敢跟我这么说话,你一个小小的跑腿的,连戴老板的面都没见过,敢在我面前人五人六的。”
“你到底是谁?”现实证明,像文天祥这种“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的人跟大熊猫一样是一种国宝,枪顶在头上谁都害怕。
“告诉你也无妨,省得以后你到处乱咬人,老子是侍从室蒋委员长的亲随王世如。”王世如跟蒋委员长是同乡,当年蒋委员长夺权的时候一直贴身保护蒋委员长,十几年如一日,今天却跑到了一个如此简陋的宅院中,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出手。
粗犷声音的国军军官听到是侍从室的,刚刚还透着愠怒的脸色立刻变的温顺起来,冲着王世如开始摇尾乞怜:“长官,小的有眼无珠,以后再也不敢放肆了,我现在就带着弟兄们离开。”
粗犷声音的军官带着十几手下慌忙的离开了院子,王世如看着他们离开之后,对自己的手下吩咐道:“你们都出去守着,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准进来。”
刚才还拥挤不堪,乱哄哄的院子,瞬间变得宽敞了许多,廖俊东看着眼前的来人并没有放松,反而更加警惕,侍从室和亲随的头衔足以压得廖俊东喘不过气来,这个虽然没有接触到政治的中心,但是他就在政治的中心。在蒋委员长看来,王世如是传令兵和亲兵,但是在其他人眼里王世如出现,都是手捧着圣旨的。
“廖俊东是吧?现在是不是可以摒退你的手下?”王世如看着周围的十几个人都在盯着自己,并没有丝毫的理会,而是直直的盯着廖俊东。
“你们都进屋把东西整理好,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准出来。”廖俊东也直直的盯着王世如,王世如既然知道了他的名字,也肯定调查清楚了他的身份,这种人要么不露面,一旦露面必然是大事情。
“廖凡是你的弟弟吧?委员长现在可是十分关心你弟弟的情况。”王世如自顾自的点上一根烟,并递给廖俊东。
廖俊东跟廖凡一样不抽烟,推手拒绝:“我不会抽烟,我弟弟是叫廖凡,不知道是不是你口中的那个廖凡。”
“廖俊东,我的年龄比你大,跟随蒋委员长之前就当过一年多的兵,你觉得跟我这儿能瞒天过海吗?”王世如享受着香烟,并没有再盯着廖俊东看。
像王世如这样不管是在战场上还是官场上是混迹多年的老手,很善于察言观色,要不然也不会在蒋委员长身边待这么久。
“好吧,你们找我弟弟什么事情?”廖俊东直接开门见山,他不得不承认在这些人面前,他就像个孩子,根本不是王世如的对手。
王世如并没有为难廖俊东的意思:“你既然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也肯定知道是谁让我来的。”
“我对谁让你来的并不感到好奇,不过我对你们是怎么盯上我的更感兴趣。”廖俊东怎么也想不明,为什么军统和蒋委员长的贴身卫兵今天都出现在此地,好像真的有人在背后推动这一切,他自己不知不觉的被搅和进重庆的漩涡。
“重庆虽然是个大染坊,什么样的人都有,但是能瞒住我们眼睛的不多,不管是yan安的,还是小鬼子的,我们都有监视,至于你是怎么进入我们的眼睛的,那就是从黑市上说起了。”王世如说到此并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他相信廖俊东是聪明人,应该会想明白的。
重庆的地下黑市,虽然鱼龙混杂,但是能进入黑市的老板都是重庆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些老板不是掌控着部队,就是显赫一方的大官,只有他们才能够在物资紧缺的年代弄到那些别人弄不到的物资,趁机发一笔国难财。当然重庆政府也是默许的,因为部队方方面面都需要钱,黑市可以帮他们从底层人手中压榨出最后的每一分钱,背后最大的老板就是重庆政府,也是最大的收益人。
而廖俊东多次从黑市上购买当下紧缺的药品,刚才被翻出来的盘尼西林就是黑市上的畅销品,不管是哪方的势力都对西药垂涎欲滴,廖俊东也不例外。能弄到西药的,当然不是明面上的小老板。背后的大老板虽然不详细过问每一笔货物和账单,但是从黑市上大量进货的人都会引起特别的关注,所以廖俊东的行动渐渐引起了背后的一系列反应,直到最后的人开始插手这件事情。
最后真的引起重庆高层震动的便是上次小鬼子飞机场被炸的事情,然后廖俊东的一切开始被人暗中盯上了。
“看来要想在重庆混下去 ,还得多长好几个脑袋,要不然真不够用的。”廖俊东无奈的摇摇头,自己还是太年轻了。
“现在可以说说你弟弟廖凡的事情了吧?”王世如奉命保护廖俊东,目的是为了找出廖凡。
“你想知道什么?”
“知道你知道的。”
“我又能知道什么呢?”
“你别告诉我,你什么都不知道。”
两个人说话针锋相对,一个在极力回避遮掩,一个在努力挖掘。
“我都离开他这么久了,这个你们也知道,而且从太行山到重庆,先不说隔着千山万水,只是这敌战区的频频封锁,就能让我们能够彻底断了联系。”廖俊东还是不想说廖凡的事情,因为这是他唯一的弟弟,他要保护廖凡。
“廖俊东你真的以为你不说,我就没办法让你开口了吗?刚刚你也看到了,刚才的人都是戴老板的手下,进了他们的监狱,不是竖着进去横着出来那么简单。”王世如并没有表示出不耐烦,他已经是个老手,沉稳和智慧才是他手中利剑,“我这儿很简单只要把你知道到的说出来,剩下一切我都不会再过问,而且还能保证刚刚出去的那些人再也不会回来。”
“还有你刚刚说过的话,真的没有一点技术含量,这一箱子西药肯定不是留着你们自己用的吧,既然能把西药送回去,一封书信当然不在话下。”
廖俊东思考了片刻冲房间里喊道:“小七,把凡子给我寄来的所有书信都给我拿过来,在我房间桌子左边第二个抽屉的暗格里。”
不一会儿一个比刘春剑大不了多少的孩子拿着一个木盒走过交给了廖俊东。
“这是我们来往的书信。”廖俊东转身又把盒子交给了王世如。
王世如并没有含糊,接过盒子,直接把新打开,当着廖俊东的面,一封一封的看了起来。王世如越看越皱眉头,这信里除了平时的相互关心,根本没有任何有关军事的消息,重要的信件都已经被廖俊东焚毁了。
“看来我得请你跟我走一趟了,我不想对你动粗。”王世如显然对廖俊东的表现很不满意,但是他又不敢动手,因为背后的那个人不让他动手。
“看来我是逃不过了是吗?”廖俊东不能瞒天过海,但是他打算死硬到底,“我手底下的人都看着呢,能不能先跟他们道别?”
“用不着了,他们会跟你一起走,我可不希望我们前脚刚走,后脚他们就开始捣乱,我年龄大了,不愿意跟你们年轻人瞎折腾了。”王世如一副很老派的样子。
显然王世如还是低估了廖俊东,廖俊东自然预料到了这一天,既然能够预料到有这么一天,自然要做两手的准备。
而这个准备就是紧跟他一墙之隔的院子里,剩下的战士都被廖俊东给安排到了隔壁,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所有人都集中精力在这个院子的时候,谁也想不到隔壁院子也是他们的一个隐蔽点。
隔壁院子的战士虽然将这里的事情看他的一清二楚,但是他们没有任何行动,这是廖俊东安排的,因为胳膊拗不过大腿,最后的谈判砝码要落到廖凡的手里,所以最重要的是通知廖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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