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别过来，危险！”

我喊道，手里的扳机死死地扣着。

子弹不停地在那块恶心的肉团身后制造出伤口，但它又很快的愈合了。

我试图吸引它注意力的想法落空了。它丝毫不在乎身后不停开火的我，对着栗子挥出了它那大概有两米长的，勉强可以被称之为手臂的东西。

攻击的速度很快，但栗子的反应力也没让我失望。她从容不迫地进行了闪躲，跳跃到了空中，并随手甩出了手中的匕首，魔兽的“手臂”被直接钉在了地上。

它嘶吼一声，更多的“手臂”从它的身躯中生长了出来，奔着栗子扫了过去。纵使栗子的动作再灵敏，也没办法从容应对这样铺天盖地一样的攻击。

“呜……学……学长——！”她的动作看起来相当吃力，我必须抓紧时间做些什么。

“啧……”我丢下了手中的步枪，在加快前冲的脚步的同时，手里出现了一个c4炸药包。

我没多想，将c4扔向了在我前方不远处的那只魔兽，另一只手按下了引爆开关。

我闭上了眼睛，用手臂挡在自己的身前。剧烈的爆炸声从我的身前传来，但我没有停下奔跑，而是强行顶着冲击穿过了那只已经被炸得粉碎了的魔兽所在的地方。

栗子像是松了一口气，坐在了地上喘息着。想必躲闪刚才那样猛烈的攻击消耗了她不少的力气。

“栗子，跑！”

——现在可还没到松懈的时候啊！

“什么……？”她还一脸迷糊。

“站起来，跑！它还活着！”

“还，还活着？明明都已经——”她的表情突然紧张了起来。“——学长你后面……！”

手中出现一把军用匕首，我想都没想，转过身去，在千钧一发之际本能地用匕首弹开了一根正朝着我的后脖袭来的骨刺。

“呼……！”

我惊出了一身冷汗，还好栗子提醒的及时。

和先前一样，那只魔兽的身体碎片上又开始长出触须。它们借着触须爬行着，飞快地聚集在一起，再次恢复了先前那副恶心得不行的样子。

“这家伙是属史莱姆的吗？！”

一边吐槽着，我抓着栗子的手臂跑了起来。

这一次恢复后，它的攻击方式似乎改变了。数十根锋利的骨刺从它的腹腔中射出，直奔着我们袭击了过来。

无数的骨刺落在我们的周围的地面上，开始发出滋滋的声音个，还冒出了有着刺鼻味道的白色烟雾。想都不用想就能知道这些骨刺还有着非同一般的腐蚀性。

袭来的骨针风暴愈加密集，也愈加精准，躲避它的攻击开始变得越来越困难了，而且……

“呼……呼……学，学长……”她大口喘息着，已经显露出了明显的疲态。

……跟在我身后的栗子也快要力竭了。

那只魔兽还跟在我们的身后，不停地放出骨刺。这样下去的话，我们毫无疑问会葬身于此……吴道子那家伙，既然有着操控空间的能力的话就给我快点啊！

“呼……呜呀——！”

她绊了一脚。伴随着一声惊呼，身体向前倾倒，摔倒在了地上。

那只魔兽可不会放过这样一个好机会，骨刺组成的风暴迅速袭来。

我硬生生地停住了，又开始向着栗子摔倒的地方奔跑过去，赶上了最后一刻，召唤出了十几面防弹盾牌挡在了她的身后。

骨刺勉强被盾牌给挡住了。但在两者接触的一瞬间，一阵阴冷的感觉沿着我的脊背直冲大脑。

“呃……”奔跑的途中差点失去了平衡，我连忙放低了重心，蹲在了盾牌组成的掩体后面。

感觉精神像是被什么东西给舔过了一遍一样……恶心至极……

栗子匆匆忙忙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边还用她带着哭腔的声音跟我道着歉。我的大脑一阵眩晕，没听出她具体在说什么，只能强忍着呕吐感让她赶紧逃跑。

还好……骨刺没有再次袭击过来。正当我这么想着的时候，心中再次传来一阵诡异的悸动。

抽动了最后一点理智来命令身体作出把栗子推开的动作。那只魔兽的手臂便袭击了过来。已经被腐蚀地七七八八的防弹盾牌像是几张纸一样地被简单地穿透了，下一秒，我便感觉自己飞了出去。

在失去意识之前，听见了栗子的尖叫，还有吴道子的声音。紧接着，在放下心来之后，便什么也感受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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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着要窒息一样的感觉，便开始了呼吸。“咕噜咕噜”地，只能在海平面下吹出几个泡泡。

睁开了眼睛，能看见从蔚蓝的海面上穿透下来的阳光。我奋力向上游着，想要尽快浮出水面，脚却被什么东西抓住了。我被向下狠狠地拉去。

“唔——！”我不停挣扎着，希望能够摆脱掉抓着我的脚的那东西，却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看着明亮的海面离我越来越远。

窒息感也愈加严重，做出的每一个动作都让我感到疲惫不堪。

“真是贫弱的身躯呢。”

一个黑色的身影从我的身侧游了上去。

“接下来的，我来替你处理好了。”

像是在哪里听过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

等等……不，不。我绝对在哪里听过一次，这种带着平淡无比的理性的声……音……

还没等我回想起来，无力感便突然袭来。我放弃了挣扎，任由身体沉入深邃的黑暗中……

她的歌声从上方传来。

那并不属于我所知的任何一种语言。说实话，我甚至觉得这根本就不是属于地球的语言。

但不知为何，我很清楚每一句歌词的意思，也能切身体会到歌唱者内心的感受。

歌声中，意识逐渐跟着身体，一同落入了无尽的深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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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悲凉的思想之外，升起的」

「习以为常的孤独，和无数个空虚的日夜」

「在如此狭小的世界中发出悲鸣」

「却是为世界带来诅咒的厄运之音」

「从最初便不得不开始的，光是存在便已经是无法弥补的过错」

「灵魂已经千疮百孔」

「精神已经污浊不堪」

「为何是世界所不容之物？」

「为何会被生命如此排斥？」

「最后，就连“命运”这种东西都想要去相信了」

「或许我能背负着这世界所有的不幸」

「在不为人知的地方腐朽」

「在浑浑噩噩中迎来结局」

「或许，在那时，」

「我也会色彩缤纷地落下」

「又再一次褪成恶浊的黑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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