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南烛的选择

他的情绪丝毫没有因此而受到波动，然而说出口的言语却不减犀利，反而让我置于一种剪不断，理还乱的境地之中。

沐璩：“南烛，你尽管顺从内心……莫要因他人的蛊惑之言而迷失了自己……”

沐璩：“无论你的选择是什么，我都会尊重你的意愿……让你不再为难……”

此刻的我才真是陷入了绝境，左面是火，右面是冰……

而我却不能处于中间尴尬的境地，只能有所选择，一时间竟陷入了两难之意。

我的眉头紧锁，甚至连额头上的汗水也滴落了下来。

我死死地要咬住了嘴唇，却发现紧张得连自己的牙关都在打颤。

明明只是二选一的抉择，对我而言却是那么难以决断，这种困难的选择一度让我迷茫的不知所措。

一面是墨黎，他虽然脾气古怪，说话也有些阴阳怪气，还偶尔会耍些不符合他身份的小性子……

但这些在我眼中却早已不是缺点，而是成为了一种与之相处的习惯。

若是有一天，他顺我意而来反而会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与他相处的那些日子里，他总是包容着我的小任性，忍受着我的大毛病……

也适应了我那并非循规蹈矩的生活方式，每一次都在默默收拾着我留下的烂摊子，却不声不响的在细微之处给我平添一份暖意……

在我落难之时总是舍身相救……如此一来，又叫怎么能忍心舍弃？

另一面是沐璩，虽然与他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但他看向我的神情里却总是充满着柔和，像是我的亲人一样总会带给我无尽的温暖。

他是如此完美无瑕之人竟让我挑不出他的一丝毛病，和他攀谈仿佛沐浴春风，让人心旷神怡。

虽然沐璩的家事有些复杂，但他从未将这些略显压抑的事情传达于我，或许是怕我了解更多便会更加危险。

他屡次涉险救我于危险之中，甚至不惜自断经脉，自毁元神……这份恩情我又岂能忘记？

但是……明知不是他的错，却让我堕入了一个死循环中。

每当我陷入那无尽的回忆之中，在那无数个漆黑的夜晚里：

黑暗、寒冷、潮湿、死寂、压抑、鞭笞、火炼、冷灌、虫蚀、血腥……

这一系列不堪的场景全部深深地烙印在我的脑海里，似乎我无论如何以为甩不开这个包袱。

我对那蟒王深恶痛绝，却将这份难以言说的恨意施加给了无辜的沐璩……

我知道。

是我自己的偏心，

是我不够坚强，可我却不能控制我自己的意念，或许我还需要一定的时间修复……

下定决心以后，我不再犹豫，而是默默的抬起了头，视线悠悠的转向了沐璩。

我清了清嗓音，默默地咽了咽口水。

一口甘甜顺着喉咙咽了下去，滋润了我那略显干涸的嗓音。

我的视线直视着他，眼中充满了坚定，也不再踌躇徘徊。

他的唇角微微翘起，眸中却是一片清明和坦荡，不染起一丝涟漪。

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墨黎的眼神中却晕染上了一丝忧伤。

他在极力隐忍着什么，却始终不发一言，似乎等待着我最后的宣判。

南烛：“沐璩……对不起……”

我向他微微俯身，头也深深地低了下去，心下已是百转千回，更不敢让他看出自己眸中的愧疚。

沐璩：“没关系……从你转向我的一刹那……我就已知如此……”

和煦的男声响起，那澄澈的声音里不掺有一丝杂质。

沐璩嘴角的笑容依旧，那弧度仿佛并未因此而有所收敛，只不过在那深不见底的眸中却隐忍了一丝落寞。

沐璩一如往日那样云淡风轻，可越是这样的坦然，我心中越是多了一份愧意……

是啊，他有那通晓人心的能力，除非他不愿，否则这世间万物还有什么能瞒得过他？

这下倒好，我将头埋得低低的，似乎也失了和他对视的勇气。

沐璩：“莫要觉得愧疚……这一切并不是你的错……”

沐璩：“缘起缘灭这世间皆有劫数……”

沐璩：“只有坚守信念，不忘初心才能摆脱这世间的枷锁……”

沐璩：“让自己的心灵得到释怀……你才会更加快乐……不是吗？”

一道幽幽的男声从我的头顶回响起来，却让我格外的舒适自然，仿佛内心都受到了洗涤。

墨黎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很快那眼中的一抹诧异就被难以言喻的欣喜所取代。

他那牢牢紧锁的眉头也越发的舒展起来。

那双蛊惑的桃花眼竟闪烁着满满的期待，唇角也越发的向上勾起，不过这笑容却不再掺有其他意味，反而是由衷的发自内心。

他一把握住了我的双手，指尖传来的暖意竟让我莫名的依赖。

我望着沐璩的侧颜，那是一张朝气蓬勃的俊颜，那薄嫩的面颊上竟闪过一丝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孩子气。

那脸上的喜悦之意却是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

一时间竟让我感到有些好笑，嘴角的笑容也似乎被他传染了起来……

墨黎牵起我的手，似乎有一股暖意从我的掌心传遍全身。

他佯装怒意的皱起眉头，却仍旧留给了我一个完美无暇的侧颜。

那磁性而又好听的男声响起，竟让我一时心旷神怡：

墨黎：“从没见过像你这么笨的人……自己受了那么重的伤，竟还有功夫担心着别人的安危……”

南烛：“啊……你都知道啦……”

南烛：“其实‘忆’他不是坏人……他也只不过是一个无辜的可怜人罢了……”

南烛：“但我没想到……”

南烛：“好人终究没好报……他竟会落得那种不堪的下场……”

我的思绪竟回到了那个阴暗潮湿的牢笼里，想起了那个舍身护我的神秘人，心情也在不知不觉间低落了下来。

墨黎：“‘忆’又是谁？你到底还有多少瞒着我的事？通通给我老实交代……”

墨黎的剑眉向上挑了挑，那明媚的桃花眼里闪过一丝探究，直勾勾地盯着我。

南烛：“啊……我以为你……呃……它其实是一只很可爱很可爱的小老鼠……”

南烛：“可爱到我自己都吃不饱还整日给它喂食吃……”

我挠了挠头，笑了笑冲他打着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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